才剛覺得世界是美好的,也不過是幾個鐘頭的時間而已,她竟然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耶!
不只是她,整個聖修女中的女學生們,只要是吃了餐廳供應的伙食的,現在全被送到了最近的醫院。
她怎麼這麼倒霉?
中午多吃了兩碗飯,現在可好,疼得發冷,疼得猛冒汗。醫生呢?怎麼還不來?不會醫生還沒來她就和無跟世界說再見了吧?
龍皋呢?
不知道他有沒有食物中毒?最好沒有。說也奇怪,不過相處了幾天的時間,她竟然會想念他,甚至可以不去計較上英文課時他「無情的」糾正她的發音,還讓阿蕊笑她好久呢!
從沒這樣依賴過一個人,可是她真的好想他,想到心都會痛呢!懊不會是心髒病吧?年紀輕輕就得心髒病,她完了啦——
「小東西」?
她委屈地睜開眼楮,一看見是龍皋,也顧不得什麼疼痛,掙扎著爬起來,鑽進他的懷里哇哇大哭起來。
「我恨死你了啦!說什麼要保護我,結果呢?我差點給毒死!」
「醫生說你不會死。」他的臉色有寒意。
「醫生說什麼屁話你都信!那我說的你信不信?」沒見到他時想念得要死,見到了又忍不住要和他拌嘴。
「你想說什麼等好了再說。」
終于發覺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你沒事吧?沒跟著我們集體中毒?」
「沒有」
「你真幸運——那你中午吃什麼?」竟然不分她一點,小氣叭啦!
「餐廳供應的自助餐。」
她不敢相信的盯著他看,忘了自己還在鬧肚子疼。
「那你還站在這里?」
龍皋看她又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心頭的一塊大石終于落了下來。
「我應該站在哪里?」
「你應該躺在病床上!」她大聲指責︰「太不公平了!你也吃學校的午餐,竟然沒有中毒!罷才胡修女還擔心得直說只要吃了今天的學校午餐,每個人都會躺在病床上,怎麼龍皋一點事也沒?
「你希望我中毒?」
「當然不是——」她臉紅了紅。「我只是很吃驚,你沒事是最好了。」
「你也會沒事的。」
「在沒事之前,我會疼得死去活來。」一直跟他說話,好像就不怎麼疼了。
心里挺納悶這種感覺,所以她這個想法告訴了他,一半是渴盼他留下來,一半也是希望他能回答這種疑惑吧!起碼他長她十歲以上,所見所聞自然比她多,不過,看他那張臉還真臭得可以,大概噴他兩公升香水也沒用!
「你還活著就好了。」他竟然說了這樣沒人性的話!氣得她牙癢癢的。
「你沒事當然會說風涼話啦!也不知道你的身體是鐵做的還是什麼,竟然沒跟著中毒。一百多人里就有一百多人送醫急救,醫院都爆滿了!你瞧我多可憐!急診室都不夠用,還要我躺在走道上,來來往往這麼多探病的人,我多丟臉啊!你看見阿蕊了沒?」
龍皋搖了搖頭。
「醫生來看過沒?」
「只有護士來過,醫師不夠用嘛,病情嚴重點的已經先送到其他醫院了。龍哥,你老皺著眉干嘛?又不是死了親爹親娘的,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她捧著肚子低叫了一聲︰「比生孩子還痛呢。」
「生孩子?」
「你不會連生小孩都不懂吧?」她丟給他一個「拿他沒辦法」的眼神,算是已經習慣了他的老土。「听說洋人都很開放的,別告訴我你連什麼是性行為都不懂。」說到最後,聲音小得只有自己听得見。
藍寶石般的深眸奇異地凝視著。來這兒陪她聊天的本意是想讓她忘了疼痛,沒想到她大膽的程度出乎他意料之外。
「你在挑逗我?」
「挑逗?我——我哪有!」整張俏臉紅透了。「你別胡亂說,我又沒有說什麼煽情的言辭!而且你看,我穿得多整齊。」特地將裙子拉到膝蓋以下。他怎麼會有這種念頭?挑逗他?她又不是長得很淒慘沒人要!
不過話說回來——
「你這個人很奇怪耶,一定是滿腦子思想。告訴你,我可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如果會發生,呃,性行為的話,一定是跟我的丈夫。你知道丈夫的定義吧?就是那種一生一世、久久長長的伴侶,我是他的唯一,他也是我的唯一。你明白了沒?讓你住在我那里,你可不能侵犯我唷。」撇了撇嘴,還是氣憤他竟然以為她在挑逗他。「挑逗你?哼,我才沒閑功夫挑逗你這種老頭子呢。」肚子疼得要死要活,還有時間挑逗他,又不是沒人要!
說是這麼說啦!但她還是滿臉發燙。怪誰?還不是怪他!在這里疼得都快暈了,他竟然指她在挑逗他!八成性饑渴太久了——
「你盯著我看干嘛?」奇怪?臉頰還是發燙,該不會是食物中毒的並發癥吧?偷瞄他一眼,發現他還盯著她看。整天看還沒看夠嗎?又不是看不生厭的美女尤物——
很無奈的眼神,誰叫他會錯意?就算是再喜歡他,也不能推銷自己啊!別看她是外向又孩子氣重的個性,但要她去勾引自己喜歡的男人——
喜歡?
嘴型張成「O」字型。
「怎麼了?」龍皋納悶的看著她,不解她的改變——剛剛還吱吱喳喳個沒完,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如俠傻呆呆的瞪著他——
「不可能。」頓時覺得全身發顫起來。
「冷嗎?」毫不考慮的,他月兌下夾克披在她身上,握住她冷冷的小手讓她溫熱起來。看她個頭小小的,再這麼打顫下去恐怕全身骨頭都會給打散了。
眼角掃到自己的手包在他溫暖的大手里,竟感覺莫名的激動,不禁用力吸吸鼻子。
「龍哥,我好感動唷。」
「感動?」她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這副德性實在不像食物中毒……
提到食物中毒——
龍皋的眼神沉了沉。先前化驗的結果證明這並不是單純食物中毒,在榨菜湯里混著尚在化驗的毒汁。如果再多放些,恐怕就不只是月復痛而已。
「搬到白屋去住吧。」他下決定。
靶動的心情給嚇跑了,她瞪著他。「那個鬼屋?我才不要!龍哥,不是我存心輕視你,那真的是你住的地方?」
龍皋蹙起眉。
「那不是鬼屋。」
「也差不多了啦!我從沒想過那種破地方也能住人,要我過去住免談。」
「如果沒什麼大礙,今天下午就出院吧。」根本不把她的抗議听進耳去!
「這麼快出院」?
「晚上就搬過去。」
「喂!龍皋,我不搬!說不搬就不搬!那種破爛屋子你能住,我可不行,起碼也要翻修一下——」
「不怕死嗎?」軟的不行來硬的,總之她是搬定了。
「你——」頓了頓,看見龍皋嚴峻的表情,就算是不怎麼聰明的人都能發覺一二。
她的臉色蒼白了些。
「你該不是指——那不是單純的食物中毒?」
「也許是針對你而來,也許不是。」他含蓄地說。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干脆毒死我還省事?」
「算是給你父親一個警告吧。」
「你通知老爸了嗎?」她渴盼地看著他。
他點點頭。
「他有公事不能來?」反正已經習慣,也沒什麼好在乎的了。「算了,總之不搬就是不搬,如果要死,在那里都會死,不如死在干淨一點的地方。龍哥,我勸你別回那個鬼屋了,那地方能住人簡直是奇跡嘛。」
「今晚搬過去。」他又重復一次,這回嘴角總算掛上一個笑容。
「不搬。」
「那就試試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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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
「沒人會救你的。」喘開門,一手拎著行李,一旁扛著如俠走進白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