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水平抬頭—看,好幾個女人全當他是砧板上的肥豬肉似的猛瞧,只差沒流口水罷了。
這擺明了是變相相親嘛!
「老嗎!」他發出殺豬似的哀嚎,甭說,他就是那只萬分可憐的豬。
在眾女人的評頭論足下,唐易凡則像—尊雕像。連動也不動地坐在沙發上。
唐母笑咪咪讓五個單身女子擠上沙發,讓她們評頭。
論足的打量這兩個出色的兄弟。當初她選房客,可是以挑媳婦的眼光來挑,無論是姿色、年齡甚至個性,都是經過她精挑細選,百人中挑選出來,她就不信她的兒子連這些上上之選都能視而不見。
她滿意地拉著。筠簿進廚房幫忙,罔顧她小兒子向。筠箔的求救聲。
筠笛只是投以同情中飽含促狹的眼光,讓唐永平氣得牙癢癢的。
稍後,唐偉彬拎著西裝外套,匆匆地趕回家中赴晚餐時,所見到的就是這幅情景。
兩個兄弟被五個陌生女人像是盯甜點地圍在沙發的中心,而。筠笛則不見人影。天生的警期戒心立即發揮作用,他想隱身而退,逃過這頓晚餐。
可惜唐易凡眼尖地看見了他。
「大哥。」唐易凡的聲音不大不小!不急不緩,正好能讓廚房里的唐母听見這聲呼喚,立即跑出來,她身後跟著換上圍裙,一臉慌張的。筠箔……
唐偉彬暗聲咒罵這個大弟,不情願地關上門,走進來。
「偉彬也回來了,太好了,馬上可以開飯了。」唐母滿意地看到她的女房客們紛紛投來愛慕的眼光。
也許她該先挑好黃道吉日。滿懷美好的夢想,唐母又折回廚房,準備上菜。
「老天,這是相親大會還是什麼?」唐偉彬咕噥。
「你猜對了!」。筠眼底、眉梢全是笑意,一張臉蛋發出動人的光采,讓唐偉彬看得痴了。
「猜對什麼?」他楞楞地問,不由自主的替她擦掉臉上沾到的面粉。
‘「相親大會啊!這可是唐母費盡苦心,為你們三兄弟細心挑選的標準媳婦人選呢!」她照實說︰「沒想到一年的時間。來來去去換了這麼多新房客。」她有些感慨。
「你也是我老媽挑中的媳婦之一嗎?」他突然問。
「不,我在廚房學作蛋糕。」
‘學得如何?」他環著她的肩,當作沒看見那些女人似的,摟著她走向飯廳。
他們的一言一行全落在唐易凡和庸永平的眼里。
「如果失業,我打算到安德那里作甜點師傅。」
「願上帝保佑他。」他低喃。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她裝出怒眉橫生的樣子。
「我當然相信,只要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待會老媽上菜的時候,你就坐在我身邊。」
「可是……」她想說唐母早就安排好位置,讓那五個女房客與唐家三兄弟之間隔坐,也就是唐家男兒在這頓吃飯中可享盡齊人之福。
「門都沒有!」他低吼︰「我早該想到這頓晚餐是鴻門宴。」
箔好可憐他晴!「到適婚年齡擔負的壓力一定很大。」
「瞧瞧這句話是誰說的。
「我說的啊!」她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你應該年紀不小了吧,艾小姐,他拖長語調。
「她俏皮地朝他眨眨眼,「可是我沒老爹老媽拿著槍逼著我結婚啊!」
唐偉彬只好暗嘆口氣,他還以為剛才他抓住一個好機會呢!
「難道你真的想當老小姐?」他還是不放棄的問。
「女人四十一枝花,我還差十一年呢!」’看見唐母擺出足以媲美滿漢全席的飯菜,他再度重復地低語︰
「你必須坐在我身邊,我可不想成為她們的飯後甜點「可是……她想搬出唐母,但凌厲的眼光阻止了她。
「如果你還需要我為你收拾爛攤子,你就必須听我的。」
扁抬出這項武器,。紹就忙不迭的點頭,相處二十年,雖然年紀上她比唐偉彬大上快兩歲,但凡事她都以他馬首是瞻,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只有乖乖听話的份。換言之,他才是他們兩人之間的領導者。
唐偉彬暫是滿意了。摟著她單薄的肩,雖然遭了唐母一記白眼,他還是固執已見的找到尚可接受的位置,拉著絡坐了下來。
唐家二兄弟突然像是有意一同地站起來,然後以最快的迅速奔向飯廳;無奈唐水平的距離最遠,只好將。箔另一旁的位置拱手送給唐易凡,而唐永乎自已能避則避,撿了唐偉彬左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唐偉彬顯然對這個位置感到十分滿意,‘右邊是。箔,左邊是自己兄弟,雖然可憐了他們,但他這頓鴻門宴吃得還不錯。
無視于唐母拼命的使歸色,一開飯後他不是埋頭吃飯,就是猛朝。笛和永平說話,至于對面的女人……,就交給唐母和兩兄弟去了。
他省得麻煩,也避掉這次推銷。
他高興都采不及,那里理會得了水平和唐母的抱怨。
一場鴻門宴,他吃得津津有味。
※※※
打開燈,唐偉彬走在前頭,箔乖乖地跟在後面,寬厚高大的身軀完全遮掩住了一六0的身高。
「我說過沒事的嘛!」。統一進門就倒向沙發昏昏欲睡的軟調子讓唐偉彬搖了搖頭,走進她的臥室及廚房。
這是他十幾年來不改的習慣。每凡。箔回家時,他總陪她上樓,確定她房里無人,才肯離開。
「多防著總沒錯。」唐偉彬剛從她的臥室走出來。
「你愈來愈像個五十歲的老頭了。」。
「而你愈活愈回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台北的犯罪率攀升的速度令人昨舌。」
輕嘆口氣,他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
她打了個哈欠,盯著他。「你不回去?」
他邪氣地笑笑。「你想留我住下來?」
「你可以睡沙發,如果你執意替我守門的話。」她說。
「簡直跟馨馨一樣白痴。」他低喃。
「你說什麼?」她不解。’又嘆了口氣。他回答︰「我說,至少我得等那些標準媳婦人選回去,我才會下樓。」
「那你必須等很久了。」
「我不在乎。」這正合他意。
「我也不介意你把我這里暫當避風港。」她又打了個哈欠……
唐偉彬知道自已該離去,但他就是說不出口,因為他舍不得離開。
「我一定胖了好幾斤。」她眼楮快合上了,抱著座墊赤著腳卷縮在沙發上,像個小女孩似的,幾撮長發不听話地溜到前額。「今晚我吃得好飽,差點沒撐死……」
「你的確吃得太多了。」
「誰叫唐媽的手藝這麼好!每次在國外吃漢堡就想起唐媽的家常萊……」她開始倒向沙發。
唐偉彬易位,擠在她身邊,讓她保持坐勢,然後從口袋里掏出一條項鏈。
「你在做什麼?」她半困地問,感到唐偉彬的手在她的脖子上動來動去,胸前冰冷的感黨委時驚醒了她幾分知覺。
他小心地的撩起披散在她背後的烏黑秀發,著迷似的盯著她雪白的頸背好一會兒,才為她戴上項鏈。
她困惹地抬起頭。「這是什麼?」
「項鏈。」他選擇最安全的字眼回答她。
「送我嗎?」
「你真聰明。」
「為什麼?」她問。
「我以為你呆得連這個問題都忘了呢!」他自嘲,很滿意貓眼石在她身上和效果。
但他更滿意他的項鏈在她身上,就像注明她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他聳聳肩,輕易地把這個問題打發過去。
「我打贏一場闢司,委托人送我的唉!」。
「所以你轉送給我?」。笛搖晃著不太清楚的頭腦。「你們三兄弟怎麼同是一個理由……又這麼巧都有人送你們不適用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