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鳥叫聲真悅耳。
吱吱喳喳的,好像在閑話家常,又像是一個小小的合唱團合作無間的創造出動人的音樂,心娃閉著眼楮模糊的想著。
尤其她的被窩好暖、好舒服,好久的時間,她沒有睡過這麼愉快、讓人滿足的覺了,她幾乎睜不開眼皮,想繼續沉浸在美夢之中。齊霈陽的被窩真溫暖,如果她願意,她倒想跟他換房間,昨晚睡到一半,她有些冷,但她很快就暖和起來,她全身像是籠罩在暖氣之中,令人昏昏欲睡,再也不想起來了……
突然,她感到鼻頭癢癢的,然後前額、臉頰、眼皮……
她半夢半醒的數著……
一個吻、二個吻、三個吻、四個吻、五個吻……
吻!
她終於意識到字面上的涵義,驚訝的睜開眼楮,發覺自己的處境。
老天!她像個小貓一樣整個人蜷縮在他溫暖的懷里,她的掌心甚至還透過齊霈陽薄薄的襯衫,感到一股微微的溫熱。
她只盼望齊霈陽尚未醒來,好乘機離開他的懷抱。
難怪半夜她忽地溫暖起來,原來是自己跑到齊霈陽的懷里了。她怯怯的抬起頭,正對上齊霈陽那雙溫暖的、尷尬的深邃眼眸。
倏地,她臉紅起來,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似的。
齊霈陽眼中尷尬的神色迅速消失,想起昨晚他未曾闔眼,尤其當半夜心娃不知不覺地把當作溫暖的棉被,他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她就將整個人深深的埋在他懷里,汲取溫暖。
他只能整夜凝視她甜美的睡臉,不敢輕舉妄動,深怕一個動作就驚醒她,或者……他會做出什麼不軌的舉動,尤其望著心娃嘴角滿足的笑意,他心頭暖烘烘的,恨不得讓她夜夜睡在他身邊,夜夜凝視她滿足的臉色。
第一次,幸福這個念頭閃過他腦際。
如果一輩子都能擁著心娃入眠,就算要他當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他也願意。
只要心娃感到高興、幸福。
他不介意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他有些尷尬的想到直到剛才,心娃像只小貓在他胸膛前磨蹭,他終於無法克制,在她臉蛋上灑下數個細吻,滿足一下自己蠢蠢欲動的,沒想到會突然驚醒心娃,他有種被當場逮住的感覺。
但他很快地恢復正常,因為心娃羞得連脖子都紅了起來。
他低下頭,朝她溫暖的笑著,「早安,女圭女圭。」
「早安……霈陽哥……」她結結巴巴的。
他認為她臉紅得好可愛。
「霈陽哥,我不是故意……要連你的床位……也霸佔……」她不敢看他,羞怯得盯著他襯衫的第三個扣子猛瞧,仿佛它是天底下最值得研究的東西。
「只是霸佔我的床位?」他清咳一聲,突然興起逗他的念頭。
她迅速的抬起頭,訝然的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我……我……晚晚……」難道她做出什麼非禮舉動?
不可能吧!她努力的回想,只隱約記得她緊緊靠著某樣十分溫暖的……棉被,至少當時她認為是棉被。
他難得幽默起來:「我幾乎被你整得一時未眠。」他的口氣像是抱怨。
她的嘴張著更大了,「我……我……到底做了什麼事?」她慌張的態度惹的他憐愛。
他親密的在她頭頂印上一吻,有些不舍的放開她溫軟的身子,坐起來把腳伸到冰冷的地上。
她急忙爬起來,晚夜帶來的毯子已經被踢到床下。
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想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
「霈陽哥,昨天晚上我到底做了什麼事?」她對著背對著她的身影嚷道。
他穿上拖鞋,站起來面對她,「你猜猜。」
「如果我猜得出來,我就不會問你了。」她用盡腦汁卻還是想不出來。
如果她真的做了什麼事……她應該想得起來吧!
他這樣子逗她,不過是想報復她害他昨夜一個晚上未闔眼的代價。
他彎親親她俏紅的臉蛋,「昨晚你翻來覆去,整得我一個晚上沒睡好。」
她輕吐了一口氣,隨即不安的問:「真的只有這樣?」
他點點頭。
她放下心中大石。
她是深愛齊霈陽,但她可不認為現代豪放女能引起齊霈陽的興趣。現在她應該努力讓齊霈陽愛上她,而不是……而不是用其他方法勾引億。老天!在出車禍以前,她一定是個有老舊古板想法的女孩子,否則她不會如此介意,不是嗎?
但願齊霈陽不會以為她是故意靠在他懷里,畢竟他現在還當她是妹妹……
齊霈陽發現她的臉再紅下去,就可以代替瓦斯起火燃燒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細細地看著她,「女圭女圭,你不是還在耿耿於懷吧?」
「不……霈陽哥,我不是故意的。」她有必要要澄清這一點,以免齊霈陽誤以為她是輕薄女子。
她完全忘了她與齊霈陽相處二十年,他早了解她的個性、她的為人。
在她心里,齊霈陽只是個男人,不是相處二十年的哥哥,再說她也沒有任何過去的記憶。她突然想起,以齊霈陽條件如此出眾的男人,必定有不少女人在倒追他吧……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他微笑。「現在你最好趕緊溜回你的房里,以免讓爸媽發現你整晚待在何處。」
「若這樣,你就必須負起責任了?」她好奇地問。
「女圭女圭,你想問什麼?」
「霈陽哥,你……有過不少女人吧?」
他一怔。「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
「只是好奇。」她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
「你該回房了。」「只要先告訴我,霈陽哥喜歡的女孩應該具備什麼條件?」她簡直厚顏無恥,她想。
「像你一樣。」他沒有詳加考慮就說了出來。
「我?」她又驚又喜,沒想到答案會出人意外。
也許,只是也許,她的希望又加深幾分。
她跳下床,赤著腳溜向門口。
「女圭女圭,你要去哪里?」齊霈陽不解她突來的反應。「地板很涼,小心受寒……」
她回頭嫣然一笑。「我要回房去了,以免玲姨發現。昨晚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我不會說出去的。」
他遲疑的點頭,不知她又在搞什麼花樣。
她繼續說:「如果我說出去了,你就得負責了,所以你放心,我會守口如瓶。」
然後當它是秘密武器。
她一溜煙的跑回房里。
留下齊霈陽怔怔的、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愈來愈搞不懂他的女圭女圭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早餐過後,齊霈陽本想陪心娃到醫院檢查眼楮,可惜他臨時接到齊氏會計主任的電話,無奈之餘只好將心娃交給沈寧照顧,然後開車急忙趕回齊氏。
一整個上午,他埋在成堆的數據、訂單之中,未曾離開過。
天娜滿面春風的捧著一疊待簽的文件,走進齊霈陽的辦公室。
這幾個月來,當齊霈陽將全副心思放在心娃身上,而忽略齊氏集團的同時,天娜也發展出她的羅曼史來。
如今,天娜與李知凡相戀已是眾所皆知的事情。
尤其近日來天娜像是不知人間愁苦,看見每一個人都擺出喜悅的微笑,見了齊霈陽,她也不例外。
而齊霈陽正埋首帳目之中,仿佛對一排數字感到莫大懷疑,連天娜進來也不知道。
「齊先生?」
「天娜,有事嗎?」
天娜把文件放在桌上。「只是想提醒你,下午三點鐘有一場會議等著你主持。」
「我知道了。」齊霈陽的心思仍盤踞在出現差錯的數字上頭。
天娜好奇地瞄他一眼,「齊先生,心娃最近還好吧?」
他招起頭,露出難得的笑意,他很高興公司里的職員關心他的女圭女圭。
「女圭女圭很好,尤其視力才剛恢復,今天還要去醫院讓醫生檢查。」他希望女圭女圭的眼楮真的已經復明,不要再出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