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霈陽望著她因為興奮而泛紅的臉蛋,終於克制不了自己心中蠢動的意念。
他向自己允諾只要輕勁一吻就好,就如同一個哥哥給妹妹的晚安吻般。
至少至少他是如此認為。
他捧著心娃的兩頰,輕柔在她前額印上深情的一吻。
而後難以自制地,無數的細吻隨著他心中蠢動不安的欲念落在她一排微卷濃密的睫毛,他蜻蜓點水似地吻著小巧的鼻梁,吻著白女敕中透著暈紅的粉頰,當他憎愛分明不自禁的移到她微微發顫的紅唇時,他把她當成易碎的瓷女圭女圭似地,既小心翼翼又愛憐萬分地輕柔的吻著。
心娃震撼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一時間只能呆呆地任齊霈陽擺布。
訝然、恐慌、喜悅、甜蜜迅速的充斥在她心扉里,而她甚至不知該如何回應!
她該回應嗎?或是該賞她一巴掌?過去的顧心娃會怎麼做?更重要的是,齊霈陽親吻她的用意何在?是把她當一個妹妹般地細吻或是……她的神智有些混亂,仿佛無數個蝴蝶在她體內翩翩飛舞著,她甚至不太能思考這到底是對是錯,只能任齊霈陽溫柔地吻著。
模糊中,她感到齊霈陽試圖扳開她的紅唇。怔了怔,拉回泰半思緒的她終於意識到正在發生的一切。
不知從哪兒生出的一股力量,她忽地用力推開齊霈陽,整張臉蛋像是燃燒般地通紅起來,她迅速地往後挪,差點沒掉下床,若不是齊霈陽及時拉住她,她恐怕早已跌得四腳朝天,但她非但不感激,反而使勁掙月兌他的錮制。
「女圭女圭?」齊霈陽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剛才……
他吻了心娃?
罷才所發生的一切立即回到他的腦海中,而他甚至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
他瞪視心娃那張嬌艷欲滴的臉孔,他的心仍然狂跳著,一如心娃。
不敢相信的情況下,他用力的抹了抹俊雅的臉龐,想抹去剛才如夢如幻的記憶。
他竟然趁著心娃看不見的時候,做出這種……連他也感到卑鄙、下流、無恥的汗顏事。
而他的女圭女圭又怎麼想?
她一直以哥哥看待的他竟然對她做出這種事,她對他的好印象是否也因此一舉殲滅了呢?
想到這里,他的心情倏地一落千丈。
他無法忍受女圭女圭對他的任何鄙視,或是不信任的眼光。
他遲疑不安地把眼光移向低垂著頭、緊抓著床單一角不放的心娃,瞬間,他的臉色難看到極點。
心娃果真不再信任他了,他懊惱地想。
相處數月,每一分信任、每一分依賴都是他細心培養、細心灌溉,而如今竟為了他一時的情感失控,換來心娃徹底的厭惡。
這樣的代價值得嗎?
他緊抿起唇,企圖換回他在她心目中原本的好印象。
他向前一步。「女圭女圭,你……還好吧?」他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顯然嚇了她一大跳,因為她正迅速地往後退。
齊霈陽可顧不得她是否拒絕他的觸模,不待她反抗,他立即抱住她,以免她以地板為床,地毯為薄毯,就此睡一晚。
她紅著臉,拂撥有些凌亂的發絲。「我很好。」
「你確定?」他擔心的問。
她肯定的點頭,雖然她的臉蛋足以媲美紅透的隻果。
「女圭女圭,剛才……」他想解釋剛才發生的事。
「只是一個晚安吻。」她急促的堵住他接下來的話頭。「霈陽哥,我想休息了。」
他蹙起眉。「你不怕做惡夢?」
「不怕了。」經過剛才,她怎還會再想起那些微不足道的夢魘!
「或許你需要我陪著你?」他小心地問。
「不!她尖聲拒絕,但她很快意識到自己的慌亂,勉強地笑笑。」我是說,霈陽哥處理公事一整天一定很累了,要是再整晚陪著我,明天早上一定會精神不繼。」
「我不介意。」
但我介意,她在心底嘀咕著。
在經過剛才的事之後,她怎麼還能面不改色的面對齊霈陽?
或許過去她視齊霈陽為兄,但她現在可不。
否則,她就不會任他如此恣意地吻她,不是嗎?
但她看不見他當然也是一大原因,她抓住這個藉口。總而言之,她必須好好想想才是真的。尤其想起剛才齊霈陽細碎而輕柔的吻……她的臉蛋又紅了起來。
「女圭女圭?」他好擔心。
「我想獨自清靜清靜。」她的語氣擺明了是拒絕他。
齊霈陽心里難受極了。
他以為他從此被踢出心娃的心扉之中,再無翻身之地。
「好吧!」他沮喪道:「你就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在房門等你。」
她心不在焉的點頭。
「從今以後的每個晚上,我會把房門半開,有什麼事你直接叫我,我馬上就過來。」
「謝謝霈陽哥。」她感到一股暖流滑過心田。
「我……回房了?」他希望她留他下來。
她只是擺出一個完美的微笑,等他離開。
他失望了,像是斗敗的公雞般頹喪地走出她的臥室。
他懊惱自己的行徑,卻不後悔吻了心娃。
而心娃亦作如是想。
她甚至不排斥齊霈陽的吻。只是她必須好好想想……至少這份兄妹之情是否能再繼續延續下去,是目前必須考慮的範圍之一。
她不禁迫切的想追憶起過去的顧心娃。
如果是過去的她,到底會怎麼做?
她苦思不已。
翌日一早,在沈寧的協助下,心娃換上一身清雅的打扮。在房門口互遇對方的齊霈陽與顧心娃不免有幾分昨日的尷尬。
尤其當齊霈陽見了心娃含羞低垂的粉頰時,他的心倏地涼了半截。
丙然不出他所料,心娃當真排斥他。
一路扶著她上車,一路開向齊氏的路途中,沉默是他們溝通的唯一橋梁。好幾次,齊霈陽幾乎按捺不住那股想解釋的沖動,但他該怎麼解釋?告訴她,昨晚只是她的夢?還是她一時失去控制?齊霈陽從來不會失去控制,這是眾所皆知的,但昨晚他破例了,為他的寶貝女圭女圭而破例。也許他可以告訴她,那只是兄妹之間的晚安吻?
這種理由連三歲小孩也騙不了,能騙誰呢?
他可以說,那是黑夜所帶來的浪漫,不是有句話常說什麼黑暗具有魔力,常讓人失控嗎?也許他可以用這個理由……,他搖搖頭,這簡直太可笑了!
在心娃失去記憶以前,他們相處融洽,而他一直視她為寶貝妹妹,但如今一切全變了,他不再視心娃為親妹妹,他甚至還吻了她!
也許是地球開始倒轉了,他才會有這種荒謬的行為與想法,在心情低落的時候,他幽了自己一默,否則他會難受得連開車都受到影響。
在齊氏大門前停下車。他小心的扶著紅著臉的心娃走進齊氏。
他迫切的希望她能對這里有所印象,最好能憶起過去的一切,到那時,他們的關系就可以恢復往昔。
但他有些不舍,僅是「有些」而已,他想。
其實他對這些日子也眷戀不已。
扶著心娃上電梯,到了辦公室門前,葛天娜一見到雙眼纏著紗布的心娃,立刻紅了眼楮。
「老天,心娃,到底發生什麼事?是哪個人這麼殘忍的傷害你!」她激動的拉住心娃的手。
心娃沒想到會有這種歡迎,更何況她不認識面前這個听起來淚水已經掉了一籮筐的女人了。
她怯怯地往齊霈陽身邊靠去,一張小臉幾乎隱藏在他胸前。
「天娜,夠了。」齊霈陽出聲阻止情緒激動的天娜。「心娃現在失去記憶了,你可別再嚇壞她。」他有一絲竊喜心娃仍把他當作避風港。
天娜怔了怔,擦掉眼淚。「我忘了……」
「而現在你該記得了。女圭女圭,這是我的秘書,葛天娜。在你失去記憶以前,你跟她的交情不錯。」齊霈陽輕柔的介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