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精神,她不再胡思亂想。
「下午……」
「晚上吧!」連雲濤淡淡的打斷她的話:「下午我還有事,晚上我會去接你,你先回去吧!」他不急不緩的說道,但語氣中的堅定卻不容置疑。
許曼娜識相的先行離開,畢竟她已經得到她想要的,至於天母的房子她可以一個人去看。
許曼娜離開後,整間事務所除了角落里零零落落幾個叫便當上來吃的職員外,吳珍早識相的離開,只剩下顧風鵬他們。
連雲濤強顏歡笑。「風鵬,你和小小下去吃好了,記得上來的時候為我帶個便當就行了。」
「你打算一輩子毀在這個女人的手里?」顧風鵬不忍見好友又陷下去。
「風鵬!」連雲濤表明了不想再說下去。
「想想看她當初對你做的一切,難保她不再犯過!」
「夠了!這是我自己的人生,不必你來插手。」連雲濤不待他反駁,直接走回辦公室。
他必須獨處,好好想想他所做的決定。
「該死的!」顧風鵬盯著他的背影,喃喃咒罵著。然後他看見了小小,尷尬地擠出笑容。「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在你面前罵髒話。」
「沒什麼大不了的。」小小輕輕說道:「連大哥很可憐。」
「很可憐?依我看,他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他還是忘不了過去的點點滴滴。」
彼風鵬的眼光移到小小同情的臉蛋上。
「你認識許曼娜,了解他們之間的事?」
「不過前幾個禮拜正巧遇見罷了。」小小輕描淡寫。
「而她竟然能把你當成頭號大敵?」顧風鵬懷疑連雲濤先下手為強。
「那是敏兒耍的花招。」
「連敏兒都扯進來了,而雲濤竟然沒有告訴我?」顧風鵬愈加懷疑的瞄瞄連雲濤的辦公室。
小小揚起眉。「清官難斷家務事。也許連大哥需要靜一靜,你是要下樓吃飯還是留在這里陪連大哥,我會記得為你們倆帶便當上來。」
「我選擇前者。」顧風鵬最近跟小小相處愈多愈感到她一顆體貼善良的心。
小小抿著唇笑了。「那還等什麼?」
彼風鵬跟著笑出聲。「是呀!那還等什麼呢!走吧!」
他精神奕奕的模樣完全與待在辦公室一臉愁苦的連雲濤大相逕庭。
「無事不登三寶殿,梁姊有事找我?」
當晚,連雲濤陪許曼娜去天母看房子,只留下顧風鵬一個人留在屋里,看電視打發時間。
自從與小小握手言好後,他的夜生活驟減,過去交往的女伴根本已經失去連絡。
所以梁綺造訪沒有撲了空。
落落寡歡的梁綺坐在黑色沙發上,掩不住的落寞。
彼風鵬為她拿來一罐飲料,坐在她對面。「梁姊?」
「風鵬,你是五劍客里唯一待在家里的單身漢。」
尷尬地笑一笑,他回答:「今晚沒約會,當然在家。」
「過去五劍客之中就屬你最受人矚目,約會名單可以排上一整年,怎麼會沒有約會呢?」
「就當我過去日子太荒唐,現在想清靜清靜了。」
「小小在你那里做事還好吧?」
「她很好。」他換上笑容。
梁綺注意到了。「你和她之間的心結……」
「我和她已經是朋友了。」顧風鵬微笑道。
「只是朋友關系?」
「梁姊想說什麼?」
她遲疑了會兒,說道:「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他揚起眉。「只要是梁姊的事,我一定義不容辭。」
「不要忘了你說的話。」她臉上有一股毅然神色。
「梁姊,到底出了什麼事?」
「娶我。」猝不及防地,她突然投下一顆炸彈。
好半晌,說不出話的風鵬只是怔怔的瞪著她。
「你別忘了你剛答應的話。」
「不!」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梁綺緊抿著唇,一雙眸子朦上了層薄薄的霧氣。
「梁姊,你別誤會,我不是指你……」
他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梁綺向他「求婚」這件事。
「這個結果我是早就知道了。」她苦笑地站起來,想離開這里。
「梁姊,於叔呢?我以為你愛的是於叔。」風鵬終於找到他的舌頭。
「可惜他把我當作朋友而已。他根本無視我的存在,在他心里只有他的妻子和女兒。」
「所以你想賭氣?」風鵬有些明白事實真相了。
梁綺垂下睫毛。「我明白你心有所屬……」
「我沒有。」他大聲宣布,驀地想起駱小小。
眨眨眼,她不解。「我以為你跟小小……」
「只是朋友關系,至少她是如此認為。」
「你呢?」
「我……她是個不錯的女孩。」他保留道。
「僅此而已?」
「或許更多一些,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些事情的時機。」
「你還是不願娶我?我早該知道自己沒有吸引力……」
「梁姊,你是個成熟而充滿魅力的女人。只要你肯對於叔死心,想要多少男人做候補都沒問題。」他安撫她。
「而那些男人里並沒有包括你。」
「我是為你著想。」
「為我?」
「我不希望你跟我結婚後,終日後悔自己一時沖動的舉動,而我也不願看見自己的老婆天天想著別的男人,即使是於叔也不行。」他半是打趣。
「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只是實話實說,你沒必要為了一時賭氣毀了終生幸福!」
梁綺苦笑。「終生幸福?我跟他認識這麼多年,從他結婚到現在,我對他的心依舊不變,可惜這只是單方面的付出,永遠沒有幸福可言。」
她想起先前稍早她到「女人、男人」,以言語刺探於叔,沒想到他非但不表態,反而鼓吹她趁早找個好對象。
一時失去理智,她朝於叔潑了一杯酒,毅然離去轉赴風鵬這里。
她就不信她梁綺會沒有一個男人要!
她要讓於叔看看,她梁綺不是個死纏爛打的女人。
所以她找上了風鵬,而答案早在她預料之中,只是她不肯承認吧!就算風鵬願意娶她,也難保在往後日子會悔不當初。
嘆了口氣,她放棄了。
「我想回日本了。」她心灰意懶。
「梁姊,事情還不到不可挽救的地步。」他勸她。
「化了十幾年的功夫去愛一個不可能得到的男人,我不想再花十幾年的時間繼續讓自己不快樂下去。」
她想起幾乎從她懂事以來,就對於叔一片深情,可惜多情總被無情惱,在她仍是孩子時,他就另娶他人。
所以她苦等到現在。
彼風鵬嘆口氣。「你肯定於叔對你毫無情意?」
「花了十多年的時間證明還不夠?他這輩子只愛他妻子一人。」
「也要試試才知道啊!」他靈光一閃。
梁綺略帶希望的抬頭看他。「你有辦法?」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梁姊肯跟我配合,我保證讓於叔表明他自己的心意。」
「你確定行得通嗎?」
「無論如何,總得一試。」
梁綺半喜半憂。「也好。如果他對我真的沒有絲毫感情,我願意放棄他。」她暗下決心。
彼風鵬只是一逕地微笑。
「風鵬,你到底想到什麼好辦法?」
「姜太公釣魚。」他保留道。
眨了眨眼,梁綺不解。「願者上鉤?」
「沒錯;而於叔就是那條魚。」
梁綺不解地睜大眼。
洗完澡,敏兒走進臥室,看見小小坐在書桌前掉淚。她吃了一驚,顧不得一頭濕發沖過來。
「小小,出了什麼事了?」
小小一雙眸子可憐兮兮的盯著桌面上的空白信紙,吸吸鼻子,她勉強搖頭。
「我沒事。」
「沒事才怪。」敏兒猜到三分。「又是為了你的毛叔叔?」
「敏兒,我來台北都兩個多月了,寫了好幾十封信,毛叔叔連回信都不給我,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