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吃人肉叉燒包,我倒是不介意。」敏兒做出一副要剁她肉的凶狠模樣。
小小大笑出聲。「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等我把上等人肉給拿到手再說。」
「那個顧風鵬?你不怕他皮膚黑,吃的肉是烏漆抹黑的,讓你倒盡胃口?」
小小瞄了一眼敏兒。「不然就讓你的細皮女敕肉來頂他的好了。」她開始搔起敏兒的癢。
兩個女孩再度笑倒在床上。
彼風鵬簡直幾欲發瘋。
面對女人,他一向彬彬有禮,一副大眾情人的模樣。可是面對婚姻可就完全變了樣。
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男人到了三十歲以後就成了女人眼中的獵物,只要一有機會就恨不得全部吞下,也不管是否消化不良。
一如現在。
他約了一個相處三個多月,風姿綽約的佳人在西餐廳共度一個浪漫夜晚,卻發現自己像是即將被食的獵物,被一雙虎視眈眈的眸子盯緊著,隨時想把他收入獵網之中。
他必須步步為營,方能月兌困。
瑪麗猶不知他的心思,直向他撒嬌。
「風鵬,反正你也老大不小,該是結婚的最好時機了。」
「是嗎?」他隨意道。
她點著頭。「昨天我看見一套新娘禮服,簡直就像是為我訂做的,等吃完了牛排,我帶你去看看。老實說,我很想買下它,雖然一輩子就這麼一次,但總是值得紀念的,不過要是你堅持,租禮服也無妨。」
風鵬只是笑了笑。
「風鵬,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
「有。」
「你的意見如何?」她滿心期待。
「這種事不該問我。」
「不問你,還能問誰?」
「應該問新郎才對。」他像教導小孩子般教她。
她一臉困惑。「但新郎是你哪!」
他眉一揚。「我有向你求過婚?」
「沒有,但我一直以為……」
「我們是朋友。」他流利接道:「一直是相當好的朋友,可惜現在個性不合,所以只好分手了。」他惋惜道。
「分手?」她尖聲道。
他冷靜的點頭。「也該是分手的時候了。」
「但……我們是論及婚嫁的情人呀!」
「我跟你談論過婚姻?」
「沒有,不過……我們相處也有三個月……」瑪麗完全不知所措。
「當初交往是為了排遣彼此的寂寞,既然如今已經沒有共識……」顧風鵬冷淡道。
為了單身,為了自由,他不惜冷言冷語。
「所以你決定拋棄我?」她的面容有一絲扭曲,雙手緊握著水杯。
面對這種情況,顧風鵬實在無法相信當初他會對這樣糾纏不清的女人感到興趣。
「沒有挽回的餘地?」她問。
嘆口氣,他搖搖頭。
她兩眼直視前方。「算了,我方瑪麗也不是個死纏活賴的女人。你不要我,還有其他男人等著排隊,只不過……」
他松了口氣,沒注意到她突然提升的情緒,以及他身後走來的一個侍者。
「只不過什麼?」他甚至能換上一張笑臉,輕松的面對這一餐。
「只不過你實在需要一些教訓。」話說完,她就把水枰朝他臉上潑去。
雖然不敢說自己是運動好手,但機靈還有一點,顧風鵬一看她臉色忽地不對,一舉起杯來就朝他潑來,他眼快身子更快,毫發不濕的及時避開她潑出來的水。
而他身後的侍者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甚至可以說是運氣有些差。
半杯水全潑在她一張臉蛋上,就連她手里端著的兩杯咖啡也遭受其殃。
雖不是他的錯,顧風鵬還是轉向侍者,向她道歉。
一雙吃驚的眸子對上另一雙憤慨的眼楮。
那個大看他們跳月兌衣舞的女孩!
那個開快車而不知死活的丫頭!
駱小小。
他簡直無法相信他的眼楮,更無法接受這又一場的「奇遇」。
「好久不見了,跳果舞的先生。」小小不願正視流淌在她制服上的濕漬,極力維持禮貌。
「是好久不見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叫顧風鵬。」他特地板起臉,忍住大笑,忽視她那股可笑樣。
方瑪麗一來一往的看著他們。「你們認識?」
「可以算是。」顧風鵬解答了這個疑問。
她眯眼打量駱小小算不上出色的容貌。「就是為了她,你拋棄了我?」
彼風鵬一計油然而生,趁著小小還來不及否認,他搶得先機:「你說得沒錯,跟你分手多多少少是為了她。」
小小瞪大眼。
方瑪麗站起來。「我可以接受你拋棄我的事實,但為了這種女孩,我就太沒有面子了。」
「這種女孩?」小小听不慣她的嘲諷。「你是什麼意思?」
方瑪麗斜睨她:「我沒有想到風鵬的眼光差到這種地步,光論外貌,大街上任何一個女孩都比你強得多,他會看上你這種女孩?」
「看外表是膚淺的行為。」小小忍住怒氣說道,她還不想丟了這份工作。
「沒有外表的女孩當然只有這種藉口。」她冷笑,看一眼顧風鵬。「我不服輸,但我把你讓給她,沒有眼光的男人即使我擁有了也不稀奇。」
彼風鵬真正松了口氣。
方瑪麗連聲再見都沒有說,就高傲的走過小小身邊,走出餐廳大門。
走了一個方瑪麗,只剩下渾身濕透的駱小小。
輕咳一聲,顧風鵬只覺對不起小小,忙拿出一條手帕給她。「對不起,我一時找不出藉口,只好拿你當擋箭牌……」
「這種男人最差勁、最懦弱!」她恨恨道,不情願的接過手帕擦拭臉上水珠。
「或許我是差勁、是懦弱;但能讓她放棄我,我也寧願當個懦弱的男人。」
「花心!」她斥道,不顧三三兩兩投射而來的好奇眼光。
他聳聳肩。「稱不上是花心,只是未婚前人人都有權利交往,至於適不適合,只有等交往後才知道了。」
「這只是你安慰自己的藉口。我勸你以後最好找個像一只小綿羊般的女朋友,你說東,她絕不敢向西,你說停,她絕不會再踏前半步。」
「你在諷刺我?」
「只是一份建議。」
「我們沒有必要一見面就吵架吧?」顧風鵬存心示好。
「就因為沒有一個女孩不伏拜在你腳下,所以你才會說盡好話?」
彼風鵬有些耐不住她諷刺的字眼,從小到大他的火爆脾氣是有目共睹的,能對一個對他有濃厚敵意、而又三句話里至少有兩句半是諷刺他的話的女孩,到此刻還能保持高度耐性對他來說簡直是奇跡。
而他現在卻做到了。
他決定稍後褒獎自己一番。
「沒話說了?」小小嘴角半嘲弄的卷起。
「如果我想釣一個女孩,對象絕不可能是你。」他話一說完,馬上注意到她一閃而過的受傷情緒。
「你別誤會,我可不是指你什麼……美丑,只是認為我們個性火爆,相處在一塊不消三分鐘,準掐死對方。」他直覺的想安撫她受傷的情緒。
只因一股莫名的情感,他想。然後他試圖忽略那股奇怪的感受。
他不忍見她受到任何傷害,甚至有股想保護她的。
這簡直說不通,所以他忽略它。
「反正我對你也沒有興趣。」她說。
唯一的興趣是拿他做人肉叉燒包。
彼風鵬感到一絲受傷的自尊。「彼此彼此,這輩子我是絕不可能考慮你做我老婆。」
他無緣由的再補上最後一句。
小小哼了一聲,抬了抬頑固的下巴,走了進去。
彼風鵬目送她的背影,只好招來了另一位侍者來結帳。
他顧風鵬絕對不會對她感興趣的,他說服自己。
畢竟從他們頭一次見面開始,就注定了他們是敵人、是仇人,不是嗎?
走出餐廳的剎那,他突然想起於叔的話,然後他一臉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