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香。」他道。
奉嫻收起吹風機,從梳妝台的鏡子里看著他,感覺他心情本來就不太好,下樓十分鐘之後再上來,似乎變得更加不好了。于是輕聲問︰
「怎麼了?」
「嫻。」
他低沉的聲線從她秀發里傳來,鼻息吹拂著她最敏感的耳後方,讓她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起來,連同那帶著共鳴的聲音,一路抖進了心湖的最深處。
「嗯?」她不穩的回應聲泄露了她的情緒。
「我會吃醋。」
「什麼?」
「如果你喜歡上那個公子哥,我會吃醋。」
這樣的表白方式,真是太別扭了啊……她忍不出微笑起來,雖然沒有笑出聲音,但還是被他敏銳的捕捉到了,一雙與平日貴公子金郁騏截然不同的冷銳眼神正充滿氣勢的從鏡子里逼視她。「我不記得自己說了笑話。」
「嗯,我只是覺得你的甜言蜜語很有創意。」她慎重的點點頭。
他瞪她。
「難道這不是甜言蜜語,而是真正字面上的意思?」她好驚訝的樣子。
他還是瞪她。
「你怎麼老跟自己過不去呢?」嘆氣。
他哼。
「郁騏,」她的手指在鏡面上沿著他臉部的輪廓輕輕描繪,輕輕叫著他的名字。「你無需對我患得患失的啊……」
她總是叫平日的金郁騏為「老板」、「金先生」,就算他今天不經她同意,叫她小嫻,也順理成章的要求她叫他名字,但她就是沒有叫出口。
對她來說,在現在、此刻,郁騏這個名字,是屬于眼前這個人的。
如果說金大少的缺點是想得太少,那麼金準幫主的缺點就是想得太多。無知與鑽牛角尖之間,黑白分明到無法融合成和諧的灰色地帶。
「你怎麼看待我跟他?」他問。
「以後,或許你跟他會融洽相處為‘我們’,但現在,還不是。」
「有什麼不同?」這個說法並不能令他滿意,他從來不是好打發的人。
「不同在于……」她低笑,但笑聲很快轉變為細細的抽氣聲——因為他竟然半帶懲罰性質的輕輕咬住她耳垂,咬了不松口不說,還以他邪惡的舌頭舌忝舐著,害她全身上下所有末梢神經都驚得一陣陣發麻,整個人虛軟而飄浮,只能無力的靠著他,任他為所欲為。
「不同在于什麼?嗯?」沉沉的鼻音,可見受影響的人不只是她。
「不同在于……哎,你放開啦……」她的低斥聲嬌嬌的,一點力道都沒有。「你這樣……我怎麼說!」輕喘。
「你說你的,我忙我的,又還沒吻上你的唇,沒人阻止你說話。」一雙不安分的大手已然探進她睡衣下擺,在她柔女敕的肌膚上滑動,被撫過的每個地方,先是戰栗的浮起一顆顆小絆瘩,然後熱得像在燃燒……「無賴!」她罵。無力的雙手搭在他手臂上,想要阻止,卻是一點力道都使不出來。
「怎麼罵人了?我最溫柔的嫻?」
「你……適可而止一點!不是……還要談話嗎……」從鏡子里看到自己的睡衣已經岌岌可危到幾乎月兌離她而去,兩人的交纏更加火熱,衣衫半褪的兩人,在鏡子里呈現出一種難以想像……甚至教她不敢睜著眼看的畫面……她暗自申吟一聲,逃避現實的閉上眼楮,然而身體上傳來的戰栗感卻更加清晰了……不行,一定要阻止……他終于稍稍放開對她的糾纏,她松了口氣,以為他冷靜下來了,但那只不過是她的錯覺罷了,放松了的那口氣還沒來得及吐出去,她人已被轉了過來,接著兩只有力的手臂牢牢將她鎖進懷里,連唯一自由的嘴,都被火熱的封印住了……身體的自由全面潰散,堅守清明的思緒陷入凌亂,這個男人以行動向她宣告他對她的身心擁有權不容侵犯,拒絕分享!
啊……真是太張狂了。這家伙竟敢選擇性遺忘兩人說好了只是地下情人的關系!
現在表現得像個名正言順的吃醋丈夫是怎樣?誰給了他權利?
奉嫻很想罵人,很想揪著他的頭發好生理論一番,但他一點機會也不給她,在她用力推著他胸膛時,他很壞心的順著她的力道將她往床上撲去。
第八章(2)
「唔!」被壓在床墊和他之間的奉嫻,覺得自己霎時被壓榨成一張紙片,整個人都扁掉了。恨恨的抗議,一雙小手掙月兌出他雙臂的環抱之後,對著他堅實的背狂砸小粉拳。
「我喜歡你狂野的樣子……」他低低笑道,灼熱的鼻息噴在她頸上。「只屬于我的……」
「閉、閉嘴!」她沙啞地罵人。
「說愛我,嫻。」他雙手在她光果的玉體上肆虐,為所欲為;帶著烈火的吻再輾轉吻回臉上,已經快要攻佔上她的唇了……她的小嘴除了急促的喘息之外,沒能做其它的事。
「說愛我。」他吻住她的唇,攪麻了她的舌還不滿足,竟還以牙齒玩咬著她的唇瓣,不管她怎麼搖頭閃躲,就是沒法擺月兌他的糾纏。
「……不。」她拒絕被脅迫。
「說。」他怎麼能容她拒絕。
「你、你這是犯規……我們說好的……那時就……說好的了……」
「說好什麼?」他很賴皮的問。
「你怎麼敢這麼說……」可惡!
「我被催眠失憶了,這是後遺癥。」再吻。
「你還可以更無恥一點嗎?」她氣得抬腿想踢開他。踢人未果,反而陷入更加危險的狀態。就在她警覺的要翻身離他遠一點時,他低啞的回了一聲︰
「可以。」然後她所有的神智突然斷了線,在一波狂猛撲來的激情海嘯中滅頂,什麼也說不出口,什麼也沒法想了,一切只能任由本能去主導,在驚濤駭浪中任憑沖擊擺蕩……「說愛我吧,嫻……」
那麼強勢的命令,竟令她听到卑微的渴望……「我愛你……」
「愛的是哪個我?」
「笨蛋!」她罵,舉高雙手環住他肩,將他用力拉近,主動吻住他。
在每個換氣的空檔,都不忘要再罵一句笨蛋,然後,被他狠狠的報復了……再次醒來,是清晨五點。
她其實很困,恨不得再睡上十個小時;但看著他始終清明的眼,半靠在床頭望著她的樣子,不由得心頭一軟,勉力振作,不睡了。放縱了大半夜的激情消耗掉了他們的體力以及滿足了久曠的,兩人終于可以心平氣和的蓋棉被純聊天,不會再輕易的講不到三言兩語就被的渴望偏離了重點,不由自主的向投降。
當然,話題不免還是繞在金公子身上打轉。奉嫻是出于好奇,金先生則是因為介意。既然如此,就沒有閃躲的必要,該好好談個清楚才是。
「怎麼會突然這麼介意他呢?你二十年來都不怎麼提他的。」她的情夫大人向來心高氣傲目中無人,最瞧不起金公子那樣的二世祖人物,尤其痛恨他那愛出鋒頭、老是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娘娘腔樣。
當然,無需他親口發出嚴厲批評,奉嫻就能從他滿是鄙視的目光中讀出他的不屑。這位情夫大人是談也不想談的,怎麼還會浪費口水批評他。
「因為你認為他有趣,你還讓他牽了你的手。」
「我沒有辦法太過排斥他,那是你的身體啊,我已經沒辦法排斥了。」
「所以如果以後他吻你、抱你,也可以了?」
她想了下,搖頭。「以後不知道,現在還不行。」
他不說話,低頭狠狠吻了她好久,直到她快窒息了才放開她。
「不要把你的煩惱變成我的煩惱。你跟他好好的把這件事解決吧!至于我跟你的問題,我覺得比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