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消息有三。第一,我以血施祈問術,竟無法得到神示,上天沒有給我任何指示,所以我無法知道這暴雨因何而來,而我們又該怎麼做,才能平息這場天災。第二,我施行回魂術,都無法讓這五個人轉醒,他們的氣息雖是稍弱,但並沒有任何損傷,仿佛只是陷入沉眠,卻無法讓他們醒過來。第三……第三嘛……」花吉蒔沉吟,像是考慮該怎麼說,或該不該說。
「第三什麼!」
「第三,你的王君……情況與其他人不同,他……恐怕,再也找不到方法讓他醒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以花靈的血讓他醒過來了嗎?那如今為何——」蓮膧震驚大叫。
「我不曉得。花靈的血無法再起作用,我沒辦法解釋,查遍了花家所有典籍,也沒有解決的辦法。」
「怎麼可能會沒有辦法?!如果花靈的血曾經可以讓夜蕭醒來,那麼這次一定也可以!或許是血量需要更多,或許需要施更重的法咒,你再試!去試!一定要讓夜蕭醒來!」蓮膧說完,轉身︰「我立即就去取她的血過來!」。
「蓮膧!」花吉蒔及時拉住蓮膧沖動的步伐。「你冷靜點!在花靈昏迷時取的血根本無法施咒!而且此刻花靈正因為不明原因昏睡,如果你貿然取她的血,可能會造成她生命的危險,我不會讓你這麼做。」
「既如此,那就讓本王叫醒她!睡了三天,她也該醒了!」手一甩,將花吉蒔揮開,很快沖進神殿的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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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其實全名是「護國神殿」,當神殿不執行國祭大典時,它大多時候只有一個名字,叫——花氏宗祠。
花氏宗祠位于京島唯一的一座山里,這座山,叫神山。神山中心有個天然形成的洞穴,可容數萬人進駐,同時也是個堅不可摧的堡壘。比起被雷擊、被大雨打穿屋頂、已不知殘破成怎麼樣的皇宮而言,花家宗祠自然是蓮膧最好的選擇。
兩千年前,第一任蓮帝將此山封給花家,以做為花氏宗祠,只有宗祠中心點的祈天蓮殿,屬于國家。歷代的花家宗主與長老便長駐于此,施法、安神、祈福,為國祝禱,即使是死亡,其骨灰仍是供奉于神殿的左側。與右側的歷代蓮帝、先賢偉人骨灰並存,永世守護盛蓮。所以花家宗祠,同時又是護國神殿。
那五個還在昏睡中的人,一直被安頓在同一處,自從經歷過刺客事件之後,皇宮已不再是個安全的地方;加上後來天災異變,這睡非人力所及之事,只能將希望放在花家身上,盼能從神明那里求取解決之道。于是蓮膧當機立斷,將花靈等人全護送到花家宗祠里,並以花家宗祠為救災指揮中心。
這里向來不輕易給外人進入,就算皇室的人想要進來,也得有蓮帝與花家宗主的允許才可以。如今意外的天災突至,蓮膧與花吉蒔也管不了那些繁雜的規矩,盡可能地開放所有空間讓人民進來躲災。如今除了山洞第二層的神殿與藏書閣等重地不能讓人隨意進來外,第一層的空間全塞滿滿近十萬人,擁擠非常。
而花靈等人正是躺在藏書閣偏間的小休息室里,因地方局促,所以也無法有太多講究,蓮帝、周夜蕭並躺在靠內側的一張錦席上,而花靈與李格非、季如繪三人,則被隨意放在靠近門口的地上,身下連墊塊布也沒有,也不太有人伺候,有時人來人往的,不小心還會絆上一腳。
「哎唷!」
蓮膧大步踏進偏室時,就听到一聲痛叫。而她自己也因為地不平而踉蹌了下,幸好本身學武,很快維持了平衡,站穩身子。
「誰——」正要怒斥絆著她的人,但一看清是誰之後,也就只能以既無奈又咬牙的聲音道︰「花、詠、靜!你杵在門口做什麼!絆人很好玩嗎?」
「我好好的在給他們把脈,你自己亂沖進來也不打一聲招呼,踩到人也不會覺得虧欠嗎?還罵人呢!」花詠靜淚汪汪地撫著臀部指控。
「你……算了,現在不是跟你計較的時候!眼下你該關注的人是本王的王君,以及蓮帝的身體,你不關照著他們兩人,杵在這里干什麼?這些人……」蓮膧眼中閃過厲光。「不過是低賤的奴隸與通緝犯,要不是眼下天災肆虐,沒空料理他們,他們早該打入天牢,甚至流放去殘蓮島了,你——」
花詠靜根本沒在听蓮膧放什麼狠話,她已經很習慣把別人無聊的空話當耳邊風,尤其在她眼下正忙的時候。
「花、詠、靜!本王要求你立刻救醒陛下與王君,你听到沒有!」見花詠靜直接無視于她,蓮膧差點氣得一刀砍了她,也不說什麼狠話了——反正也沒人听。直接下命令。
「蓮帝陛下只是在沉睡,睡飽了就會醒來;王君這種昏迷,如果堂姊也解決不了,我自然也不行,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把花靈救醒,也許花靈有辦法。我這不是正在做嗎?」花詠靜抱怨完後,突然低叫了一聲︰「啊!不對!」
隨後進來的花吉蒔問道︰
「有什麼不對?你發現了什麼?」
花詠靜站在原地發呆了會,突然又撲回地上,雙手齊伸,同時抓住了季如繪的手腕與花靈的手腕把脈,整個人前所未有的嚴肅起來,然後是滿臉的不可思議,傻傻地輪流瞪著兩人,張開口卻無法說話。
「詠靜?」花吉蒔與花詠靜同為姊妹三十五年,從來沒見過月兌線少根筋、做事永遠搞不清楚輕重緩急的堂妹露出這種嚴肅的表情。所以她也警戒起來,低問︰「她們……怎麼了嗎?」
花詠靜怔怔的,還是無法開口說話。突然,她暴跳起身,左看右看,目光定在周夜蕭那邊,就要飛奔過去——
「你做什麼!」蓮膧馬上攔住她,生怕行徑怪異的花詠靜對周夜蕭造成傷空口。
「啊!」花詠靜撞到了蓮膧,也沒空理會兩管鼻血正緩緩流出來,怪怪地看著蓮膧,有點恍然地拍著自己的頭︰「我一時搞錯了。應該看你才對——」
「什麼意思——你做什麼!」蓮膧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花詠靜抓住了腕脈,她怒叫甩開花詠靜的手,力道沒有控制,竟將她遠遠甩飛。
幸好花吉蒔早候在一旁,很快接住半空中的花詠靜。
「蓮膧!你何至于如此!詠靜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花吉蒔不諒解地怒叫完,忙要檢視懷中的詠靜,問道︰「你沒事吧?」。
「原來如此……」花詠靜還在看自己的手。
「你發現了什麼?」花吉蒔神色也為之一緊,她感覺到花詠靜一定有什麼重大的發現,而且那與現在的天災異變有絕對的關聯。
「你——」花詠靜指著頌蓮王,說道︰「懷孕了。」
蓮膧錯愕。「你在胡說什麼!」什麼懷孕!
「詠靜,頌蓮王額上並沒有蓮瓣浮出——」花吉蒔指出明顯的事實。每一個盛蓮女子,一日一懷了身孕,額頭上就會浮現淡粉色的蓮花瓣,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花詠靜沒有理會她們兩人的瞪視,又看向季如繪與花靈,好一會後,又指向她們道︰「她們,也懷孕了。」
「什麼!」
「你胡說什麼!」
這兩句話,同時出自不知何時清醒過來的蓮帝與李格非,他們都坐起身,吼叫出聲!
花靈懷孕了?這怎麼可能!李掐非根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