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診斷了十五天了,總該有個結果了吧?如果你不知道夜蕭生了什麼病,至少想個辦法讓他醒來,這樣會很難嗎!」頌蓮王再也忍不住地怒問。
「不難,可我說要用痛療法給他下針,強迫他醒過來,你又不同意。」做人真難,做神醫更難啊。花詠靜在心底嘆息。
頌蓮王听了更火大,將方才從花詠靜手中搶下的一把長針拿過來,抵在她鼻前質問︰
「你有沒有搞錯?!將這些比筷子還長的針插進夜蕭的身體里,他還有命醒來嗎?!」
「他當然會醒,痛了就會……」
「再多說一個字,本王就將這三十根針插在你頭上!」惡狠狠地威脅。
花詠靜想了想,確定自己不喜歡頭上出現三十個血洞,只好住嘴。
「這些針,你是別想拿回去了。總之,不管如何,本王今日一定要看到夜蕭醒過來!听到沒有!」
「听到又怎樣?你既不讓我多看他胸口一眼,也不給我針治醒他,只會叫叫叫的,難道這樣就能叫到天降神跡?」花詠靜抱怨。
「你是神醫,你就得治好他!」
「那我也叫你神醫好了,你來治治看!」
「花詠靜!如果你治不好夜蕭的話,本王絕對會讓你陪葬!」蓮膛吼著。
「……你是說要讓我與周夜蕭同穴合葬?可我與他不是夫妻耶,這樣于禮不合吧,不過……嗯……」花詠靜想了一下,覺得做人不該太拘泥于小節,于是點頭︰「也好。這樣也方便裁繼續研究他身上的病,那就合葬好了。」她這個人也是很好商量的。
「你!」蓮膧一噎,在氣得差點一掌打斃花詠靜之前,總算及時想起——這個女人就是這麼月兌線、腦袋就是長得與正常人不同。與這種怪胎生氣,只會氣死自己而已!
而且若把這家伙打死了,那夜蕭的病情還能仰仗誰?
「花詠靜,本王只有一個要求——在今日內讓夜蕭醒過來。他已經昏迷三天了,粒米未進,再這樣下去,他的身子禁不住。你必須讓他醒來,听清楚了嗎?」
「我也希望他能醒來啊……」花詠靜白了蓮膧一眼。「不過你真的要配合一點,不要把周夜蕭包得那麼緊,我是醫者,要求看病人身上的蓮色變化是正常的,你總要讓我看個清楚吧?只是看胸膛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啊!」
天可憐見,在這半個月以來,她雖然被綁在頌蓮王府給周夜蕭治病,天天與病人相對是沒錯,卻因為頌蓮王的規矩多,這不行看、那不準模的,害她毫無任何實質上的進展。直到三日前,周夜蕭一直沒再醒過來之後,頌蓮王心緒大亂,再也沒敢多有堅持,終于願意讓她看看周夜蕭身上的蓮變情況……可,也就那麼一眼,就閃一下,然後又被蓋得密密實實。花詠靜根本什麼也沒看到!
「花、詠、靜!夜蕭是本王的王君!他的身體不是你能看的,你敢再胡言亂語,看本王怎麼治你!」頌蓮王咬牙怒道。
面對這種不合作的家屬,花詠靜非常無力,正想再努力說服一下,這時就見王府的首席大總管快速跑進來,步履凌亂、神色緊張。不待頌蓮王責罵,便快速報告道︰
「啟稟王,蓮帝陛下微服駕到!請王速至大門接駕!」
蓮膧一驚!蓮帝怎麼會來?!在飛奔出去接駕之前,她仍不忘警告花詠靜︰
「你盡快讓夜蕭醒來,還有,不許非禮他!」然後示意屋內的四名武衛與四名男侍看好花詠靜。最後還對青華再三叮囑︰「別讓王君有一丁點閃失,明白嗎?」
「屬下明白。」青華連忙道。
再度警告地看了花詠靜一眼後,領著一群位階高的家僕飛奔離開,迎接皇帝陛下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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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皇宮來到頌蓮王府,中間先是坐轎,然後走了一小段水路,然後上岸,再坐馬車,總共約兩個小時的路程。
這兩個小時里,季如繪沒空理會周遭人異樣的眼光,忙著睜大眼趴在窗口往外看,全心全意體會著盛蓮國的風光,拒絕所有干擾。
這是她來到盛蓮一年多來,第一次出門!機會實在太難得,她怎麼會有空理會別人的側目?連蓮帝試圖與她閑談時,她也只是隨意哼哼啊啊的不知所雲吭個聲應付過去。總之,誰也不能打擾她寶貴的放風時間!
直到這時,她才有真正來到盛蓮國的感覺。以前只是知道自己來到了個奇特的時空,但因為活動的地點局限于皇宮深處,所以沒有太深的體會,即使熟讀了盛蓮國史與盛蓮地理志也一樣的沒有真實感。
這個國家……由數千個大大小小的島嶼組成,疆域範圍三分在陸地上七分在湖水里,說是建立在水上的國家不為過。所以交通工具是船,大部分的人都居住在船上,而居住在陸地上的,通常是小康以上的人家,沒錢可住不起昂貴的陸地。
皇城所在的京島——據季如繪的換算,大概有半個台灣大吧!這已經是盛蓮國最大的一塊陸地了。能在這里居住的,都是皇親貴族、高官巨富等有身分的人!所以一路行來,看到的都是繁華至極的景象——沿途馬路平整干淨、水道清澈得幾能見底,河道兩旁植滿了蓮花,景致宜人,讓人舒心不已。
而頌蓮王府建築之宏偉,其氣勢之強大,簡直能與皇宮比肩,這讓季如繪無言了好久。終于,她忍不住指著轎外的高牆飛瓦,回頭低聲問蓮衡——
「王府蓋成這樣,會不會太張揚了點?」雖然佔地肯定沒有皇宮大,但從建築的高度來看,絕對是違制了。
蓮帝安坐在皇輦內,優雅地翻看著書,靜待頌蓮王出來迎駕。听到她的問話,微撇唇角,沒什麼情緒地道︰
「這是我皇母賜給第一任頌蓮王的府邸,她們兩人是姊妹至親,沒有太多計較,就算違制,也是被默許。這府邸已經存在九十年了。」
「可這建築新得很,簡直像這兩年才蓋好,保持得再好,也不可能經過九十年後仍然這麼新——」不對,季如繪突然想到︰「九十年?是不是你記錯了?怎麼算也不該是九十年。」這一任的頌蓮王是第二世,母女兩代傳下來,這個數字就不對勁了,她見過頌蓮王幾次,那個強悍的攝政王的年紀絕對不超過三十歲!那麼上下兩代加起來,了不起四五十年,怎麼可能會已經九十年?
「朕沒記錯。這座宅邸是我皇母賜給前頌蓮王五十歲的禮物,讓她出宮自立,成家立業。」頓了頓,再看了眼高聳入雲的門牆,接著道︰「不過這十幾年來,新任頌蓮王確實對這宅邸大動土木、好生翻修過幾次倒是真的。」
「等等。」季如繪一只手撫額,腦袋很混亂,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好久,終于知道該怎麼問了——「皇帝先生,請問一下,貴國人民的平均壽命多少?」
「嗯?」皇帝先生?這是什麼稱呼?蓮帝被她弄糊涂了。
「我的意思是——盛蓮人通常活多久算是壽終正寢?」
「通常兩百歲吧。若能活上兩百五十歲,則是高壽了。朝廷會加以供養嘉獎。不過上任頌蓮王只活了一百二十歲,算是英年早逝。」
都活了一百二十歲了,還叫英年早逝?難以想象。更離譜的是,一般人都至少活兩百多歲!好長的壽命啊!季如繪徹徹底底咋舌了。
雖然已經在這里生活一年多了,但暈糊糊的感覺,還是不時地侵襲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