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常的時間,他不會學別人男友那樣殷勤地來個溫馨接送情,也不會沒事打電話說聲「好想妳」什麼的,他很忙。她對他沒有期待,縱使被他討去了「男朋友」的頭餃,她也不認為從此日子會過得不一樣。
她還是一個人逛街、一個人回家、一個人看著天空,不同的是,把假日空出來讓他來,也等來他。
她不喜歡改變,覺得一切維持現狀最好,不喜歡胸口有意料外的震動,那些來得不明不白卻又如此理直氣壯的心慌。
日子,還是一樣,但……
「嘿!妳是……葉安安!」突然,有人叫住她。
葉安安走了好幾步才頓住,人來人往的街上,那準確叫出她名宇的女子聲音無比陌生,讓她幾乎懷疑自己听錯。
她回身,想看看是誰在叫她,不意卻先看到了對面車道上,任放歌正從車子里走出來,他正巧也看到了她,兩人都還沒能反應過來,事情就發生了——
葉安安只覺得一陣香風往她懷里襲來,差點沒撞翻了她,但更過份的還在後頭,她——被吻了!
在任放歌的面前,她被一個陌生的女人吻住了唇。
第四章
「妳在做什麼?!」任放歌大喝。火速將兩人拉開。
「妳在做什麼?」葉安安問著。在雙唇得回自由後,聲音不因飽受驚嚇而高昂半分,也是在場唯一稱得上冷靜的人;以一個苦主來說,她的表現真是可圈可點。
「你在做什麼!」被粗魯拉開的嬌美女子不悅地大叫,可惜因為聲音太嬌太嗲,以至于一點威嚇力道也沒有。抬起戴滿鑽石戒指的縴縴玉手,指著任放歌問︰「你是誰!」
「她是誰?」任放歌眼楮噴火,視線定在葉安安被輕薄去的芳唇上,誰也不搭理,只問著葉安安。
「不認得。」葉安安老實回答。躲開他火熱的目光,看向那個唐突吻她的女人。
這一看,差點笑了出來,原來任放歌拉開那名女子之後,並沒有放開手,非常警戒地箝制住那個嬌滴滴的陌生美女,不讓美女有機會接近他們。
任放歌箝制得很輕松,因為美女個頭嬌小,身高頂多一五五,他一只手堅定地壓在她肩脖穴道處,不必太用力就能輕易制住她,讓她就算四肢用力揮舞,也沒有任何機會可以接近葉安安,更別說想要再度輕薄了。
「你放開我,放開我!抓著我做什麼?小心我告死你!你放開呀!安安,妳快叫他放開我!」
不可饒恕!太不可饒恕了!在這麼美麗的偶遇情境里,怎麼可以有殺風景的東西出現干擾?康茱麗努力努力再努力,就是掙不開這個臭男人的抓制,想踹人,卻因為腿太短而踹不到,真是氣死她了!
「安安!妳說句話呀!」叫囂了好一會都沒能讓自己的情況得到改善,那個鐵爪男居然就只盯著葉安安看,一瞬也不瞬的,仿佛忘了她的存在,卻還是把她抓得這麼牢,有沒有天理呀!所以她只能向葉安安求救︰「安安!妳不認得我了?我是康茱麗呀!妳讀『聖明女中』時,我們同班又同寢室,妳忘了別人沒關系,沒道理會忘了我呀!」
「為什麼不該忘了妳?」她的說法讓葉安安不由得好奇起來。雖然還沒想起她,不過听听也無妨。
「因為我們在畢業舞會上接吻過呀!我們的初吻,妳記得的,對不對?」
有這件事嗎?葉安安努力回想。
「妳忘了?畢業舞會當天,妳跟其他九個人都被推舉為有獎征答的獎品,只要有人答對學生會長出的題目,就可以從妳們身上得到一件東西做報償,那時我答對了一個很難的題目,挑了妳當獎品,說要妳的初吻,妳說不可能,但是我就先下手為強了有沒有?妳不可能忘的!」
是這樣嗎?看著這張還是很陌生的臉,葉安安沒有辦法在她的指證歷歷下反駁。她說是就是吧,沒意見。
「什麼!安安,妳把初吻給了她?」任放歌不可思議地咬牙問。
「我沒有。」葉安安搖頭。
「當然有!你是誰?跟我家安安是什麼關系?為什麼用這種口氣說話?」康茱麗得意洋洋地說著。雖然現在被抓得牢牢的,可是她有自信光用一張嘴就可以氣死這個破壞她跟安安美麗重逢畫面的壞人。
可惜她的存在感不太足夠,所以那對正在相視的男女沒有太理會她。
「她以前沒有吻過妳?」任放歌已經知道該怎麼正確地問葉安安話。不必拐彎抹角,想了解什麼,直接問就是了。她想回答的,會回得很坦白︰不想回答的,就以沉默應付。
她不是听不懂別人的七拐八彎,可是會懶得理會,真有事想問她,問的方式不必太藝術。
「當然有!我都說過幾遍了你還問,你耳聾喔?」不甘被冷落的康茱麗在一邊搶戲。
「如果她就是當年在畢業舞會上贏走我的人,那她應該有吻過我。」
「你看你看!我沒有亂說吧,我們真的有過最美麗的初吻!」
「不是初吻。」葉安安搖頭指正。
任放歌听到這里,突然再度揚起了一股不想繼續問下去的感覺。現在已經不再是安安跟這個全身金光閃閃的矮冬瓜當他的面親吻的問題了,而是……
「當然是初吻!」
「不是,我的初吻在一年級時就給社團的社長要去了。」她記得的事不多,但初吻畢竟是難得的體驗,雖已忘了那個學姐的長相,倒是記得有過初吻經驗。
康茱麗當下瞠目結舌,再也說不出話。
丙然這個話題不該繼續!「妳……為什麼……要跟妳學姐親吻?」任放歌覺得自己應該生氣,可是滿滿的無力感打擊得他一點氣也生不起來。
葉安安太過理所當然的口吻讓他想聲討什麼都顯得師出無名,他早就知道的,安安不是一般的女人,不過,他現在知道了,他其實也不是一般的男人,因為他現在想知道的只是她對哪一種性別的人比較感興趣,而非氣跳跳地質問她為什麼要跟女人接吻。
「她問我好不好奇親吻的感覺、要不要試試看,我沒反對。」
「妳怎麼可以這樣!我一直以為那是我們的初吻!我們的定情之吻!安安!妳怎麼可以在我之前就把親吻給別人!」
沒有人管她在演哪一出,話題繼續下去——
「那,妳喜歡嗎?」
「沒什麼太大的感覺。」印象不深,所以不記得當初是什麼感覺。
「妳吻過男人嗎?」
「沒有。」還沒有男人對她做出這種要求。
「那妳好不好奇跟男人親吻的感覺?要不要試試看?」
任放歌的表情比司馬昭之心還明顯,葉安安非常警戒,直覺想逃,下意識要開口說不,可惜這個動作快速的男人已然急呼呼地迫近過來,沒讓她有任何遁逃機會。
「或許妳會比較喜歡!」
他說完,吻住她。
就在人來人往的街上,在他另一只手還抓著一只正在噴火的華麗女暴龍時,他吻了她。
那一吻之後,葉安安的生活再度有了不同的改變。
變得……挺熱鬧。
除了本來就有的「假日追求者」任放歌之外,又有一個放話要跟她「重溫舊情」的高中同學康茱麗。多了一個追求者的情況是——她常常感到很吵。
現在,任放歌來找她時,除了電話響個不停之外,空檔時還能一心好幾用地逗得康茱麗蹦蹦跳;而她,一個被爭搶的肉骨頭,則靜靜地坐在一邊吃東西、看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