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種進展很奇怪,但是他的機器化加上她的年幼無知,湊和湊和嘍!她這個人一向不挑的,多隨和呀!
嘻!老實說,跟帥哥走在一起的感覺還真棒,有一種麻雀變鳳凰的虛榮感耶。誰會知道他其實一點情趣都沒有,還不怎麼懂人情世故呢。人家現在只看到他對女伴的體貼,根本下曉得這是剛剛惡補成功的結果。
如果以後想轉行,開一間「理想情人訓練班」或許是不錯的主意,肯定會財源滾滾喔!她真的很厲害呢。
其實她有駕照,但就是不敢開車上路。但那不是她傻眼的原因,而是他……
星期天,約會與特訓的日子。也不知道事情怎會變成現下這個樣子,梁霞衣左思右想就是想不透。原本是這樣的--
「我什麼時候可以再吻你?」為了遵守那見鬼的紳士風度,听說突襲「偷香」是萬萬不可行的。不顧女方意願的情況下,就等著被判紅牌出場吧!所以他只好天天詢問,問到她說可以的那一天,看誰撐得比較久。
「不想給你吻啦!」她真是被問煩了。哪有人這樣的?老用一張平板嚴肅如法官的臉來正經八百問她這種事,都不會臉紅呢,真是夠了!
「為什麼不想?如果是因為你有口臭,我不介意--」
她瞪他--
「你才有口臭呢!」
「以前我吻過的女人沒這方面的抱怨。」所以他絕對沒口臭。
「我以前的男友也沒說我有呀!倒是他自個兒有一點,所以我後來只許他親臉頰。」咦?談到這里做什麼?是好漢就別提當年勇,翻什麼老帳呀。
「那我親你臉頰。」做人要公平,以前的人可以親,表示他也該比照辦理。他開始評估她可愛的小臉哪個部位親起來比較可口。
梁霞衣差點被他理所當然的口氣拐出一聲「好」,幸好聲音轉到舌尖時硬生生煞車成功。
「不行!你才追我一星期耶!而且還是一邊學習一邊追,現學現賣的。哪有人這麼快親來親去?至少要兩個月好不好!」
「上一個男人也是等兩個月才親?」他才不信。這張隻果臉蛋多麼引人犯罪,是個男人就會忍不住。
說到這個就好玩了,她忍不住想起當年的畫面。笑道︰
「才不是他親我,那時他教我開車,認真的表情讓我一時忍不住,就偷親他一下,他嚇呆了,真好玩!後來才自然而然的進展到情侶間的濃情蜜意。所以說,這種事要順其自然,不要排什麼時間表--啊!你抓我做什麼?要去哪里?」桌上的牛排才吃一半,他居然就要結帳走人,發什麼神經哪?!
丙然是發神經。他將她塞進車中,隨之上車後,很快往市郊的方向開去。
「我教你開車。咱們現在就到郊外的賽車練習場。」
轟!梁霞衣被他的話炸得傻眼。怎、怎麼有人這樣啦!為了親吻而無所不用其極,還明目張膽的表現給她這個「未來受害人」看!哇哩咧……冰山機器人的大腦運轉方式果真不能以尋常凡人的心思去揣度。
她結結巴巴地叫︰
「我我我已經有駕照了!」
「但你不敢上路。」所以他得把握這個可以比照辦理的機會。「你放心,我十五歲就會開車,技術沒問題。」她說的,謙虛的男人最英俊,所以他就不補充說明自己拿過幾項地下飆車賽冠軍之豐功偉業事實,有一次還學人家飛越淡水河成功呢!
梁霞衣哇哇叫︰
「不敢上路又怎樣?反正我搭公車方便又安全,一點也不想買車來開!」
「你總是要會。」他代她決定。
「為什麼?」她瞄他,「卓然,千萬別犯了紳士大忌。」對女性尊重一點哪!
卓然也不跟她討論女權或沙豬什麼的,只道︰
「因為我會送你一輛車。」
下巴掉下來!這、這人追女友也太過不惜血本了吧?!
「你哪來的錢?這輛車的貸款已經付完了嗎?」
他看她一眼。
「你該說的是,你喜歡什麼廠牌的車。」
不要裝得像個一擲干金的敗家子好不好!她沒好氣道︰
「如果我說要一輛法拉利跑車呢?」
卓然靜默了下,專注看著前方開車。
嘿嘿!沒話可說了吧?沒事別裝大方啦,做人要量力而為嘛。
以為他的嘴巴會就此裝上拉鏈,但出乎她意料的,他竟然道︰
「二十年後,我買給你。」算了一算,只要投資得當,造價千萬的跑車應該不難在今生買到手。嗯……也許他該去拜托孟冠人大哥代為理財投資,不然拜托洛洛小姐也可以……不!不可以,洛洛小姐玩心太重,不保險。還是請孟大哥幫忙好了。
「你瘋啦!我只是隨便說說耶,你這人听不懂開玩笑呀?!我開法拉利做什麼?等著被搶嗎?你沒看我連機車都不買,就怕被擄車勒贖!」這人怎麼老實成這樣?
「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想要滿足你的各種願望。」
「這位大哥,你沒必要這麼做好不好?在愛情中是有很多替代方案的。比如說︰我要星星,你就買玻璃彈珠冒充;比如說,我想去曼哈頓購物,你就帶我去信義計劃區吃一杯霜淇淋;比如說,我想搭麗星郵輪,那你就帶我去淡水河搭渡輪。這樣不就得了嗎?要是我想要什麼你都給,那還得了!如果我叫你去砍人呢?你就去呀?呆瓜!」
「我會去砍,如果你希望。」這一點很好達成。
「我不希望!」她大叫。轉頭看他一副不知悔改的的神情,伸手輕拍他肩膀,「你不可以做壞事,我最討厭壞人了!」
他將車子轉入一條狹小的馬路,地面的柏油斑駁零碎,車行在上面像顆跳豆般起起伏伏。
她被顛得頭暈腦脹,沒了聊天興致。
兩人一路沉默到賽車場,直到引擎聲停止,他下車,繞過車頭來到她這邊打開門,伸手攙她出來時仍是沉默。
她吁了口氣。
「頭有點暈,這種馬路真是--」抱怨沒說完,自己停止,因為望見他暗沉的臉色。他……怎麼了嗎?也暈車了?
「霞衣。」
「嗯?」
「我以前是壞人。」
嗄?!她愣住。
然後,氣氛沉了下來,感覺上是正在下七月雪的樣子。
冷得她發寒,嚇得她噤聲。從沒想到卓然會這麼讓她害怕過--
「你會瞧不起我嗎?」
「我我我……」不知所雲。
「你能接受我嗎?」
「不、不……」不能先說說你是哪一類的壞人嗎?
不能嗎?卓然黯然無語,原本扶住她的手掌也畏卻的放開。
「上車,我送你回去。」他道。
嗄?「不是、不是要教我開車?怎麼要回去了?」
「你怕我。」他不明白她干嘛還逞強?
梁霞衣點頭,「誰叫你要說自己是壞人。」
「我說以前!」她是怎麼听的?他現在像壞人嗎?!
「那、那以前……以前是怎樣壞呢?」問完,又怕起來了。
他察覺到她不自禁的懼意。問道︰
「你怕某一種壞人是嗎?哪一種?」
她結結巴巴道︰
「千萬……不要跟我說……你當過什麼人口販子或皮條客什麼的。我覺得那種壞人最壞最壞了。」
卓然瞪大眼叫道︰
「我沒有!如果我在道上混到四五十歲或許可能會是,但我十八歲那年就洗心革面了。」
幸好幸好!她放下一半的心,問道︰
「那你之前是怎樣壞呢?」
「混流氓、飆車、斗毆、吸毒--」
「吸毒!」她捧住臉頰低呼。「現在還吸嗎?」
卓然忍耐地問︰「我現在像吸毒者嗎?」
「我不知道怎樣才叫不像呀。」滿足人家好奇心一下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