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得星羅沒有任何憐香惜玉心腸的將女友拖上二樓,始終沒減緩速度。
嘖!真是三對驚世錯姻緣。
被這對情侶一攪,再也沒玩滑板車的興致。時鐘敲出一點三十分的聲響,非常準時的,郵差那綠色的身影隨著老舊的機車聲噗噗駛來!「郵差大哥,有沒有我家的信?」殷佑跳出鐵門外,純然一副擋路土匪樣。
「有十封。少年仔,每天等信哦,是不是在等女朋友的信啊?」郵差取笑的問。
「哎唷,大哥,你就別笑我了!」嘻嘻,這次又攔截到信了。寫給悠悠的有一封、兩封、三封咦?怎麼會變成三封?不是應該兩封而已嗎?
必上鐵門後,他蹲在灌木叢之間,查看地址後,首先毀滅來自美國的信,「可惡,都四年了還不死心,寫什麼寫?!你家郵票多呀?!」信件在雙掌之間化為灰燼。
OK!再來看第二封。是來自建中宿舍的信,寄件人是郭若儒--「哼!哼!我家悠悠早忘了你,別疑心妄想了。」比照辦理--銼骨揚灰。這家伙上高中之後,老是假借於悠有恩於他妹妹的事,不斷來信或來電騷擾,幸好都被他硬生生阻斷了,否則於悠哪能耳根清靜?
最後,第三封。
「是誰啊?」施法透視信件內容,發現是女生寫來的,就讓這一封過關了。
呼!好累。他真是個盡心保護女友的好男友。雖然於悠從沒有這方面的表示,但他可是佔定了位置死不讓。
「佑佑,你在哪里?來玩飛盤。」
遠處傳來於悠嬌女敕女敕的呼喚,他立即跳起身。
「來了!」不會吧?又玩飛盤?他現在已經是個翩翩美少男了耶。
「快點快點,變回可愛的狗狗!」
殷佑恢復法力之後已能任意變身,這一點令管於悠非常開心,又可以與心愛的寵物玩游戲了。
「悠悠,我已經是大人了--」他哀號。
但哀號歸哀號,他還是在下一秒變成了小幼狼,狂擺尾巴接飛盤去了。
由它亢奮的肢體語言來看,實在沒幾絲哀怨的成分。
殷佑好舒服的枕在於悠腿上睡午覺,整個修長的身軀呈大字形的攤在草皮上。
進入盛暑的八月,榕樹林蔭下是最好的納涼所在。因為地形的關系,處於風口的後院渾然不見炙夏的燠熱,反而有著不斷吹來的薰風拂得人正好眠。
於悠放下了手邊的小說,輕輕的伸了個懶腰,最後把目光定在腿上那張熟睡的俊俏臉孔。
佑佑有著一張混血兒般的出色外貌,一頭燦亮的金發非常吸引人,再加上額前那撮似是挑染出的黑發,可以說是炫斃了,簡直是走在流行的尖端。
他眉額間那道紅色的疤並不可怖,反而添了三分性格,完全不抵觸他大男孩的陽光氣質。
雖然這樣形容好像不恰當了些,但於悠真的是以一種慈愛的母親般心情去看待佑佑。她看著他長大、變化,直到如今這模樣青梅竹馬不是最恰當的形容,事實上她一直是以姊姊自居的。因為佑佑很賴皮,又愛撒嬌,愛玩愛鬧,很孩子氣。
即使曼曼她們常因為佑佑的親匿行為而告誡她男女有別的道理,但她與他早已超月兌男女之間的限制了。沒有人能了解這種幾乎可說是一體的感受。
比親人更親近,比手足更融洽,就像左手與右手,天經地義的生長在一具身體上,沒想過會分離的事
可是白先生說佑佑將在中秋節那天的晚上離開他們--這是他數百年來的任務與責任。
佑佑允諾她的一輩子,恐怕只有十年呀。
剩下一個多月了。
能與佑佑相遇,是世間難得的奇事,說與他人听,怕也只被當成胡說八道。她從未想過他會離開她,但現在卻被滿心的愁緒佔據了向來無憂的芳心。
從他離開水晶墜子那天起,她就隱約感覺到殷佑終究會離開她。
只要「分離」是存在的事實,不管那是幾天幾月幾年,都是短暫得眨眼即過,沒有所謂的「還早」。
她能擁有的,就是現在了。
母親放開子女的手,讓他們頭也不回的振翅高飛,是否似她一般的心情呢?
在她十六年的歲月中,有諸多友好的同學,卻在升學路途上各分東西;再濃厚的友情也會在距離的沖刷下漸淡漸消,只剩一句祝福刻劃在畢業紀念冊上,以供回匱。而佑佑是她纏溺的寵物、知己,一天二十四小時緊黏不已,連睡覺作夢也不放過,至今仍是如此
她已分不清是他依賴她,還是她依賴著他了。
也許都有吧。他們相依為命不是嗎?
「哈啾!」殷佑打了個大噴嚏醒來,伸手撈住於悠正要畏罪潛逃的小手,以及手上那根菅芒草。
「啊,你醒了?」真是多此一問,但由美少女口中講出來,就是別有舒心提神的效果。
「你在搔我鼻子,不醒來才怪。」他伸了個大懶腰。
「哪有?」
「哪沒有?」他揮了揮菅芒草以示罪證確鑿後,隨手丟開。「我又不是貓,對那種毛絨絨的東西沒興趣,所以你可別說那是在跟我玩。」
「狼不是貓科動物嗎?」於悠皺了皺小鼻子。「可是貓科動物比較優雅可愛它。」
「拜托!你看所有貓科那副又跛又傲的死樣子,哪襄可愛了?你們人類不是有研究說養狗的人通常把狗當幫手,而養貓的人則像被虐狂,因為他們是貓的僕人。它想玩時,你不能不理它,否則它會讓你死得很難看;它不想理你時你卻招惹它,小心被抓花臉,以懲罰你對『主人』的不敬。」
「你干嘛那麼慷慨激昂啊?」於悠好笑的撥了撥他金發。
殷佑挪開頭顱以左手為枕,右手一伸拉她一同並躺在身側。兩人相視一笑,看向蔚藍無盡處的天空。
「在這邊乘涼真舒服。」他嗅著空氣中淡淡的香甜味,幾乎要醉了。
「嗯」她同意。
「以後我們也找個類似的地形蓋屋子住吧。」
「既然喜歡這里,何必另外找地方?」
殷佑頗為嫌棄的看向五天前才「又」修好的房子。大家全都同意,這房子已不堪居住了。目前韓璿正打算買下相鄰的土地另蓋新屋,然後把這幢拆掉,到時偌大的空地再計量其它的用途。等於說,一票人此刻住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危樓。
「如果你想回人界度假,地方當然要另找。」
「什麼叫做『回人界度假』?」於悠輕聲問著。
殷佑大驚小敝道:「你當然要跟我回狼界啊,我說過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你也同意過的哦!」
「你回你的狼界為什麼要我一同去?」她不明白這是哪一種計算方法。「何況你回去要忙一大堆事,沒有人在一邊礙手礙腳不更好?」
「才不好。悠悠,你是我的。」他才不容許別個狂蜂浪蝶有機會趁虛而入。
他的悠悠雖不是美得讓每一個男人為之發昏的女孩,但她所吸引到的異性卻是超乎想像的執著。眼下不正有兩個血淋淋的例子?多可怕呀,一點都疏忽不得。
於悠撐起手肘正經地看他。
「佑佑,你不是五、六歲的小孩子了,別說任性的話,什麼你的、我的,我是我自己的。」
「你說要跟我一輩子在一起的!」他指控。
「對啊,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只不過你有你的責任要扛,分離這事由不得人。我會一輩子把你放在心底,相信這一輩子再也沒有人如你這般與我親近了,即使我以後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