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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招 第7頁

作者︰席絹

「你想,把織拙的下半輩子寄托在劉若謙身上如何?這可目二對俠客佳人的美談哩。當然,這也得要織扭有意于他才成。」傅岩逍天生是動腦筋的人,低頭凝思的同時已飛快轉了數十個念頭,放心將駕馭馬兒的工作交給仇岩去打理。

「不過那並不是目前重要的事。我在猜霍逐陽會故意給我難堪而轉向林家洽談藥材買賣。只是……怎麼也說不通吧,他對林家那些人的觀感不會好過我多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呢?要與劉若謙里應外台或是各自較勁呢?無論如何,他是較佔優勢的。劉若謙對傅岩逍一無所知,但傅岩逍卻知道劉若謙、霍逐陽,乃至于‘驛幫’的所有事。

當他兩年前開始與「華陀堂」做買賣,並日漸成為供藥的大商戶後,就知道總有一天他會與‘驛幫’的代主霍逐陽交手相對。

他會親自前來倒是一項驚喜。原本入伙之後傅岩逍打算北上的。以購馬為名,好生了解一下此人。現下這位大爺撥冗來臨安,一切便簡單得多了。

布線了二年,不僅大魚如願上鉤,還帶了小小北品,可不就是好玩的來處嗎?

江湖上傳聞劉若謙玩世不恭、聰明絕頂、性喜玩謹,希望不是人謬誤的說法。

「這織艷也真是頑皮,端著一張冷臉,倒看不出她復仇心如此強烈。仇岩,你想她會怎麼做?」傅岩逍斜月兌了邊的大漢。

仇嚴久久才吐出兩個字︰「不知。」

「以後任何人向你求藥,麻煩先告知我一聲。」傅山石逍嘆口氣。早知道就別給那票娘子軍知道仇岩有一項天賦異能——易容術。

「不能給嗎?」仇岩以于闐語問著。他的寡言,一部分來自漢語的能听而不能言,腔調也奇怪。

暗岩逍笑著拍撫他手臂。

「可以,只不過我想知道她們拿了要做什麼。還有人向你要東西嗎?」他問。

「封姑娘要解毒藥。她怕封崖的寵物。」

「該給,該給!她嚇死了。要不是有你在,我們一家子人早不知道被暗算幾次了。唉,一百毒不死我,頁不知道那些老家伙哪一天會停止找人施毒,而改向找人收妖?」來了一個封崖,正好收集毒物,真幸運。

「他們有罪。」仇岩一百不明白主子何以放任那些人張狂。要不是主子沒點頭,他早丟砍下那些人的首級了。知道壞人是誰卻不能下手,今他心情好不起來。

博山石逍搖頭。

「那些人不該是我的問題。冤有頭、債有主,我還想看看霍逐陽的本事如何呢。這個北方新一代霸王,是憑什麼得到今天的地位的?想必有過人的能耐吧?」

「他恨你。」

「是,恨死我了。」傅岩逍大笑。每一想起早上與霍逐陽見面的情形,總不免要大笑一次。

那人簡直恨不得掐死他哩。

納妾、包妓,冷落結發妻……這些滔天大居然成了生意談不成的肇因。多了不起的北方霸主呀!

心情大好,他指著右前方的坡道︰「仇嚴,我們上去看日落,看誰先抵達——叱!」馬月復一夾,他率先奔馳而去。月白的綢棠在疾速下飛揚,被夕光照出黃金的顏色。

仇岩緊追在後,不讓膀下駿馬超越主子,以一個馬身的距離守護在背後。

陽光在前方,斜拉出長長的暗影于後。罩住了後頭人的身。他甘心于這些現況︰守護與影子,並衷心期盼同生共死的永恆,不為任何事物而拆離。

第三章

暗大哥總怕她悶出病來,所以只要怕在家里,總不時強要地出門走走。

雖已不是三月三日天氣新,但水邊依然多儷人。夏荷正綻,每一處荷池蓮芳首站滿了痴花人。

六月二十四日為蓮花誕辰,又稱「蓮誕」。凡花開必有賞花人︰凡節日必有湊興人。夏日清賞活動,莫以此為甚。晝舫雲集,蕩舟荷塘。才子仕女齊聚之處,少不得貝凝嫣也被領出家門前來。

唐風開放,大戶人家的千金集結詩坊、品化坊聚會是常見的事。但貝凝嫣生性內向,自幼便不適應外頭的玩樂之事。要不是傅大哥喜歡熱鬧,老是舉家出門行野宴,不讓任何人有借口閃避,貝凝嫣寧願留在家里繡花。

臨安南郊近「祥雲寺」虛有一池檀滿荷的美景。傅岩逍捐了好大一筆銀子給刺史大人在池塘上搭了一座紅色拱橋,讓兩邊的往來大大方便。但對傅岩逍來說,他只是覺得多了一處美景與花相輝映,更加舒心神怡。

家丁尋了一處濃樹蔭的草地上大張的油紙與布墊,在小幾上擺了冰鎮梅湯與梅子酒,以及幾樣點心,一伙人便各自奕棋,行酒令起來了。

無疑的,有傅山石逍的地方總是目光的焦點。

他本身的傳奇性,加上刺史大人公子的俊美無雙,身邊的夫人、妾室、紅粉知己美麗炫目不說,連家丁、丫鬟也清秀可喜。遠遠看去便像幅晝。有幾戶人家已有蠢蠢欲動的跡象,再不久就會日二連串的「幸會」、「打擾」了。在臨安討生活,若能搭上有權的刺史大人以及有勢的傅山石逍,橫圭在大街上也沒人敢說什麼了。

「封崖,你不可以再抓任何「朋友」回家養,不可以把妍兒帶到泥巴里打滾,不可以把我家的笨小子帶去爬樹或涸水,不可以……」

「攏春,別交代了,你就跟去吧。」傅岩逍嘆笑道。由斗草的游戲中抬頭。要對三個加起來才十二歲的娃兒三令五申,還不如緊看著,否則依封崖好動又好奇得無可救藥的性子來說,即使他允諾了種種大人說的「不可以」,最後仍是相同的結果……結的同相是仍後最,」以可不「的說人大種種了諾允他使即,說來子性的藥救可無「那劉若謙也來了嗎?」

「當然,我們的曲段兒唱得不會比那邊少。」

佛寺內只有三三兩兩的人跡,有著貝凝嫣想要的清靜。讓丫鬟在竹園外候著,她踏步而入。

修竹與奇石妝點出佛寺內竹園的特色。由于「竹醉日」已過,現下忙著荷花盛事,哪管五月十三的竹口才過了多久。

不自禁來到幾株黃竹旁。眾綠叢中幾抹黃,在每年約五月十二日栽下,如今算來也有七株。八歲那年,「他」與父母打姑蘇來過節,自端午到重九,每年都帶來一株竹苗,得意的告訴她竹子可不全是綠的喲……

素手撫向如今已茁壯的竹身,不知道這樣的折磨曾往哪一日終止。再多的熱鬧與喧嘩,也補足不了另一種渴盼。為什麼只有地無法勇敢的由過往里走出來?

織艷由殘酷的夫家逃出生天,在公正的刺史大人判允了「義絕」律法後正式與丈夫休離,寧願為伎也不願守貞或自絕,她努力活出自己的人生。

「我已為世人的標準吃盡了生為女人的苦楚,如今我改名易姓,只為自己而活。」她說。

封梅殊逃離家鄉為了亡姊所托,一切只為了給封崖正常乎安的人生。

「我要每晚安心的睡去,每朝乎安的醒來。一輩子逃亡好過眼睜睜看封崖被教成冷血絕情的創子手。」她說。

暗岩逍穿過絲路,抵達高昌、于闐一帶時,正好救下了因偷竊藥材而被動用私刑準備廢去一眼一手一足的仇岩——一個懷有滿身神力與武功的老實人。世人欺他、侮他也懼他,而他善良的天性致使他的人生處在克制中,縱使被人所殘害也要制止自己去傷人。這輩子唯一做過的壞事是偷取藥材救治撫養他的恩人。因有錯,所以任由村人廢他手足。傅岩逍只來得及救下他手足完好,卻無法還他一只眼,以及已亡故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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