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臉好熱,身子燙得好難過,她不自禁低喘了起來,心中仍在為他的突然出現震驚得無法反應。
直到他的唇移開,她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輕抵著他胸膛,忙不迭的縮回被單內,卻抑止不了面孔的脹紅。他的臉好近,近得感覺得到他的氣息輕拂在她面孔上,又引來一波燥意。
「我來台中洽商,會待上二天,你介意嗎?」他問。
介意什麼?他是在問她準不準嗎?她不以為她有權力去對他下決定。向來都是他說了就算呀……
「上次切傷的地方有沒有好一點?」他想到了她左手有一道小傷口,拉下了被單,將她深藏的左手拉出來審視。
她坐起身,不料睡衣的前襟整個往下滑,出現一個大弧度的開口,露出一邊的香肩以及半個隆起的胸房「呀!」她驚叫,忙不迭的抓住前襟,羞得只想挖個床洞去鑽。
唐彧自是沒漏看這幅美景,當他回過神時才知道自己看呆了好一會。他曾多次擁抱過她的身子,然而當年的激湯卻遠不及此刻的心旌神動。
他真的太久沒有女人了嗎?否則為何明知這女子抱起來比木頭還僵冷,卻仍是產生亢舊的情潮。多次與江芷藍有過試探性的深吻,也曾激烈到幾乎上床,卻沒有面對她時全然的猛烈難抑如慘綠少年。
這會是他連夜趕來台中,名為處理公事,實則只想看她的主因嗎?他仍是要她的!
「我……我要去……刷牙洗臉。」被他看得快要燃燒致死的蕭素素低聲說著,生怕他有更多的動作……他不會月兌她衣服吧?這里有床,他有可能會那麼做。
「你梳洗一下,我等你吃早餐。」他輕拍她肩,轉身走了出去。她眼中的懼怕冷卻了他所有的遐想。
要她不代表會強迫她。如果滿足自身只會招來她更多的恐懼,那他是絕對不會踫她的……也許只偷幾個吻,只能是吻而已,至少她看來並不排斥。
這是否能算是兩人之間最卓越的改善?並且不能再奢求其他更好的了?他無聲地嘆息……
他……不是來台中洽公的嗎?
吃完了午餐,她偷覷他一眼,一點也不明白自己此刻怎麼會身處杉林溪,但又沒膽問。
今年的冬天一點也不冷,今天都十二月二十六日了。可是山上畢竟不比平地,冷空氣讓人明白冬天確實有蒞臨寶島,不是她身上這件羊毛外套可以抵擋得了的。
呵出一口白煙,雙手抖瑟在口袋中,然後一件長大衣披上了她單薄的肩,是他自下車後一直掛在手上的黑絨大衣。
她抬頭望進了他深沉的眼,一時竟忘了移開。他淡不可見的微勾唇角,伸手幫她套穿上大衣;袖子太長,他翻了二大褶才露出她一雙青蔥玉手。
「現在是郁金香花期,想看嗎?」拉著她手,順著路標的指示,向溫室的方向走去。由于不是假日,杉林溪沒見什麼人煙。在這開發成觀光區的地段,仍彌漫著幽清的氣息,只有雲霧圍繞在山林間,形成一種似幻似真的景致。
抬眼看著他俊挺的側面,鼓足了勇氣問著︰「你來這邊辦公嗎?」
「不。」他不帶情緒的漫應。
那……是什麼呢?他來杉林溪是想散心,還是陪她散心?望著自已被他盈握的手被放入他外套口袋內,有些奇怪自己竟然不再感到排斥,也不由得回想起前幾天看到那些相片的心情。
夫妻七年,他在她心中的定位只有「可怕」兩字。從不會設身處地的去想也許他也在「加害」她的過程中感到痛苦。尤其每當他強拉她面對人群、加入他的世界失敗時,他給她的冷語或許是一種挫折無力的表態。
回想著相片中落寞的他,再對照著眼前不輕易展現情緒的他,心中的疑懼漸漸不再那麼深濃。這人,並不會害她,為什麼全世界最令她害怕的人卻是他?難道就因為他對她做了任何一對夫妻都會做的事情嗎?
她執意當個小女孩,忘了時間的無情,所以成熟的軀體包裹著稚小的心靈,躲在父母的羽翼下不理會成長的呼喚。他——才是最最辛苦的人吧?
「累了嗎?」他停住步伐,低頭看著她氣息有些喘。忘了她甚少出門,體力比尋常人更加弱。
看著溫室已然在望,她吁了口氣︰「我想看花。」勇敢的給了他一抹笑容,然後怯怯的別開了去。她覺得自己很壞,欠了他好多好多,如果可以,她至少可以與他好好相處,不讓他感覺到她的懼怕。
「好,那我們到里頭休息。」他眼光閃過一絲柔情,對她的改變不甚明白原因,卻是欣喜的。只可惜她的改變不是來自他。
是了,這是令他掛記在心、久久無法釋懷的心結。
偌大的溫室,各種顏色的郁金香正競放妍姿,傲然的表現出女王的身段,招來觀看者驚訝的嘆息。她深深吸一口氣,為這樣的景色著迷。突然記起了七年前原本準備前去蜜月的地點正是荷蘭,但取消于她大病了數天,以及他終于明白她根本不願踏出大門一步。自然,他精心安排的「驚喜」便成了她眼中的災難,總覺得這男人迫不及待的想加害她,讓她身子疼痛還不夠,還想帶她出國虐待回憶帶來更多更多潮涌的愧疚。她轉身想看他,不料腳下凸出的土塊絆了她一下,讓她結實往後跌入他懷中。
「小心,這里面的地並不平。」他摟她入懷,順手攏了攏她披散的長發。
「這里很美。」她在他懷中低低說著。
你更美,他在心中低語。無言的摟著她逛完了一圈,便扶她到外頭的休息區坐著,要來了兩杯熱紅茶。
山上的氣候一向不穩定,才見著陽光露了臉,下一刻立即布上烏雲,毛毛細雨毫無征兆的飄落下來。棚子外不再只是雲靄裊裊,而是真正的煙雨蒙蒙了,寒意更甚剛才。
「冷嗎?」他坐過來她這一方,摟她背靠著他胸膛,雙臂密實的將她摟住,厚實的掌包裹住她的冰冷小手,直搓到溫熱了,才靜止不動。
「你對我真好。」她輕喃。
是指他的不打擾,還是不含的呵護,一如她的父母所做的?
「應該的。」他只能這麼回答。只要他不要妄想當丈夫的角色,而安于不摻男女之情的守護,他就是她心目中的大好人了。她根本不需要丈夫。
但他——只想當她的丈夫,並且為她所接受。
「為什麼……帶我來這里?」她問。
「因為你已不再害怕出門。這邊人不多,適合你來。」全憑著一股莫名的沖動,便上來了。原本此刻他人該在分公司听簡報的,這下子股東們又有一項刁難他的罪狀了——一個放員工鴿子的總裁。
「謝謝你。」心中涌出甜甜的感受,不明白為何會如此,但她全心全意的歡迎。他根本一點也不可怕,以前她太壞了,居然把他當壞人,其實他不月兌她衣服時,一切都好得不可思議。
案母已過世太久了,她也太久沒有得到溫情,空寂的心幾乎忘了被珍愛是多麼幸福的感覺,如今又有人這般疼惜她,讓她好感動。他人真好!
因著心中感動的激昂,她抬頭在他臉頰親了一下,一如親吻自己的父母那般,在他愕然的注目下,微笑道︰「你跟我的爸媽一樣好。」
細雨漸漸轉成滂沱大雨,使得原本預計當天來回的行程受到阻礙。入夜的山路已是不好開車,更別說在下雨的夜里,有再好的技術也不該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