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門外守著兩名高手,但她不至于應付不來;也虧得楚狂人仗恃著兩只鐵鏈的功用,沒將牢門弄成鐵門,否則她的逃月兌會更加困難。
「第口卡章喳!」
努力轉扭近三時辰的腳銬,成功地打開了一只;她雙眼更加炯亮,立即往第二只鎖孔開去。這回會快上許多,而她只能乞求上天給她更多的時間,千萬別讓楚狂人突然來找她。
師父她心中默念著,不斷默念著,以期給自己更多的力量;就像每次白煦深擁住她時……
楚狂人並非如葉盼融所猜測的,因挫敗所以兩日未曾過去折騰她。他是那種無論如何失敗,也會纏到成功那日到來的人種。他之所以未過去,是因為趙紫姬兩日前傳來的信所致。
白煦即將前往狂人堡要人。
正好,他陰陰地笑著。如果他料得沒錯,白煦正是葉盼融的致命傷;除去他,這世上沒有值得她動容的東西。那女子連命都可以不要了,加諸于她身的種種凌辱,又怎會勾引出她半絲反應?
當然,他可以真的將她手骨踩碎,將她打得奄奄一息,但老實說,他的心沒有她的狠。他可以凌遲所有人,狠到眼也不眨,甚至大笑;但他打一開始就認定了要她為伴侶,便不會加諸各種不可挽回的傷口在她身上。他要一個殘廢當伴侶做什麼?所以這一點,她又贏了。依她身上曾受過的傷口來看,她能承受的,比尋常人多上數百倍。
很好。他相信如果抓來白煦,在她面前一刀一刀地割下他的內,情況一定非比尋常的精采。多麼令人期待!冷傲的冰葉會像個正常女人那般的哭叫乞求,匍匐在他腳邊臣服于他,然後,願意當他的女人。
並且,承認楚狂人比那偽君子強,比他好。
「來人!」他懶懶地對空無一人的大廳開口。
兩只魅影立即出現︰「在!」
「堵住由開陽前來狂人堡的每一條路線,堵住白煦,告訴他,如果要救葉盼融,就到‘萬仞山’來見我。」
「是!」魅影立即退下安排。
楚狂人伸展了軀。以路徑來算,他不算等太久。此刻,他可得好生養精蓄銳,也許明日,他便可以看到冰葉失措的舉止了。
今日,讓她再享受片刻的太平日吧!反正,也有限了。
開了!
汗濕重衫,花了一個半的時辰,她終于打開了另一邊的鎖。長吁了一口氣,她的目光放置于秘室的唯一出入口,那扇門只有下方七寸見方的小口,用來送膳食用。這樣一來,里邊看不到外邊,外邊地無從知曉她的行為。
這是一扇厚實的木門,厚度至少有三寸,而且門的四周瓖圍著鐵片,加強它的牢固性。如果硬要以內力震開,不見得不行,但太耗力氣。在無從得知她必須面對多少人前,保持體力才是首要之事,尤其她並不打算再被抓回來。
她的眼光移到微弱的燈火處,淡淡她笑了。
有了出去的方法,但仍缺應敵的武器。她看向束縛住她長久一段時日的鐵鏈,倒也可以權充一用。她灌注真氣于左手掌心,往石床擊去——沒用!除了發疼的左手外,石床始終如一的堅固,這並不是普通的石材。看來楚狂人早有準備了,她對這塊石床無可奈何。
她低叮了口氣,閉上眼坐在床上。突然,她瞪大眼,彎體月兌下她的靴子,小心地模索著,最後扯開後鞋下端,小心抽出一只軟鐵打造的刀片。
幾乎忘了白煦為她做了這兩把精巧的刀片。當年為她打制銀劍時,余有一些殘鐵,讓他順道打制成刀片,要她隨身帶著,也許有用得到的地方。但她不喜使用暗器不光明地傷人,于是便一直將之縫在鞋底;不用它,但總不丟棄白煦為她而制的任何東西。這麼多年來,她根本忘了有這一回事。
她立即抓住鐵鏈,以氣御力,軟刀片已然成為綱硬銳利的切割物。不消一刻,成功地割下鏈子,成為她的武器。接下來收集碎布與火把,點燃火焰塞在木門的小口上,再潑上燈油助長火勢,馬上使得熱焰狂烈,吞噬了整個門面。
外頭開始傳來騷動,她戒備以對。在木門被人由外往兩離開時,第一道飛掠進來的黑影成了她鐵鏈下的亡命魂。右手順道承接住那人的刀,再往第二名守門人攻去,沒讓他有機會撒迷藥。隨一道刀光揮過,血柱濺向秘室的牆。她奔向出口,凝神戒備暗處可能會襲來的打手。
甬道的盡頭是一段階梯。看來,她被關在地下室,莫怪不見天日。飛縱了上去,持刀劈裂開口處的厚實木門。
「誰——」
門口站崗的人,再也沒機會吐出第二個字。她收回刀,瞥見守門者手持的亦是一把軟劍,她以腳尖挑了起來,端詳一晌,輕吐出聲︰「好劍。」既輕且軟,適合她習慣使用的兵器。既然目前銀劍暫時離身,是得找一把替代,那麼如果會面對楚狂人,交手時勝算較多。
將軟劍捆上腰,仰頭看天色,是早晨時光了,約莫是辰時過三刻;而她的路還有得闖。
一陣壓力從身後欺來,她前進一大步,回身時已揮出一刀,守住自己的後空門。
她的刀勢太快,讓後方襲來的人退守不及,玉臂上劃出長長一條血口。
「不錯嘛!不需要等人來救。」趙紫姬飛快地點住傷口周圍的穴道止住血,淡諷的語氣中有著欽服。
「是你!?」原來她是楚狂人的手下。那更好,新仇舊恨一起算,殺死了她,順道替白煦報仇。
「原本想先與你交手分個高下,但想來,我是自視過高了。你練的是殺人招數,做不來點到為止。既然你不必由我來搭救,那不妨先往‘萬仞山’定定白煦的心,再思索殺我之事。」瞧見葉盼融眼中的殺意,她輕嘆著自己只是夠陰毒,而非狠到令人心生膽寒不敢直視。
葉盼融眉梢微揚︰「我師父來了!?你引來的!?」
「他總會猜出來,跟我來吧!殺了我,恐怕就找不到第二個人為你帶路了!」
斂住殺氣,葉盼融反手將沉重的大刀甩開,直直沒入土中,只余刀柄。
「我會殺你。」她冷道。
「輪不到你。」回應的亦是相同冰冷。
萬仞山——位于狂人堡後方七十里處。而楚狂人所選的地方,正是萬仞山得名的原因。七尺為一仞,而萬仞,則代表山谷的高度是掉下絕無法生還的深。倘若能落下萬仞而不死,也會被山澗上遍布的尖石刺穿身體而亡。山頂的平台,只有十丈見方,三方懸空,只一方退路,是決戰的好地方,也適合同歸于盡。對抱著必死決心的人而言,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地方了。
臂看這場決戰的,是這些天幫忙找葉盼融的人,自是玉婉兒,以及始終默默在一邊戀慕葉盼融的南宮卓。同時也是由他提供南宮家的千里快馬,讓他們可以在最快的時間趕來這里。
「原來你就是白煦,第一次近看。」楚狂人雙抱胸,肆無忌憚地打量良久。白衣卓然,正是世人所稱頌的玉樹臨風吧!加上一張迷遍天下女子的慈眉朗目、俊顏相,真是得天獨厚呀!
「楚堡主,不知何故帶走在下的徒弟?」白煦拱手問著,並無心打量對手的深淺,也不懾于他身上的狂邪氣息與陰楮莫測的心緒;他只想知道葉盼融目前的情形。
楚狂人笑著,合作地有問必答︰「我要她。既美麗、又冰冷、下手也狠,夠格當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