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過她了!她兩個小時前已搭機回台灣了!」方笙是早已料到有這種後果,率先逃掉嗎?他還以為她傷心得無法面對任何人,結果……哼!
可惡又奸詐的妖女!哦,大哥的怒氣好嚇人!
「其實,四年前方笙早就以您的妻子自居了,偏偏你不願娶她,讓她傷心不已。只好呃……一邊報復一邊代你排除枷鎖,放你自由,卻也不打算讓你好過……那個女人十分狡許深沉由此可見。大哥!我發誓四年來方笙向你哭訴的緋聞都不是真的!她只是想看你,想要你永遠掛心我們這對假夫妻,那樣一來你就不會有閑工夫去注意別的女人了。一切都是她的計畫,我非常無辜的被威脅參加,不過我仍誓死堅守我的貞操,不讓她有機會蹂躪我!……」事到如今只有努力月兌罪,以免明日成為被販售的叉燒包!這是方笙干的好事,她要自己收拾!
哦!老天,他還是個乍逢父喪的帶孝男,拜托還給他哀悼的安靜空間好嗎?尤其以他目前的哀傷實在不宜被揍、被、被扁、被……
砰!
才想著哩!凶猛的拳頭便輪上他英俊的臉。他一路往後跌到酒櫃上去掛著哀號。
「你是說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那妖女玩的把戲?四年來耍得我團團轉?然後你相信陪著她演才是能讓我自由的最好方法?!」鐘適氣沖牛耳的吼了出來。
鐘迅連忙招供順帶懺悔。
「是是!全是方笙的主意。大哥,我誤交匪類年幼無知,請你原諒我這個單純天真的弟弟。」
一把火燒得狂炙,教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一切居然只是個笑話?是那妖女的計謀?那他像白痴似的擔心他們,為他們夫妻奔波,並為著他們而心痛,更為方笙的已婚身分而懊悔不能成言……都是沒必要的事?都是那妖女刻意營造的?
她沒有愛上別人?她只是假結婚?他捉弄他四年。她也愛他——一直愛他,可是又為了他的固執而氣他——
這些結果呈現出來令他又怒又喜,居然不知該用什麼心情去面對。
老天垂憐——她愛他!她未曾屬于別人。
天大的謊話,也令她玩弄他的情緒于指掌間!
他該有什麼正常的反應?捏死她再吻活他?
眼見大哥臉色青白交錯,悲喜交集,鐘迅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大哥……你要去台灣找她嗎?她計畫這些都只是想成為你的妻子。」
鐘適極力沉澱下所有浮燥,先攔下受玩弄的情緒與她尚愛他的狂喜。平靜思索了下,唇角詭異的揚起——
「她不會永遠都順利的。」
「怎——怎麼說?」奇怪!大哥的奸笑居然與那妖女一式一樣絲毫不差。
「我不會去台灣揪人,也不會兩相告白。」
「那——你要怎麼做?」鐘迅問得更小心。
鐘適閑閑笑道︰「什麼也不做。」
***奇怪?回到台灣已經二個月了,為什麼香港那邊一點消息也沒有?
報紙上倒是約略的報導「華康」新局面是第二代的大房長子接掌了主事地位,但家族內斗仍持續著。沒人提到鐘適,也沒有提到鐘迅。他們的消息似乎被刻意壓了下來。
方笙心下漲滿了忐忑。目前情況到底怎麼樣了呢?每天撥鐘迅的專用電話也找不到人,台灣的住處也沒人接。
難道她料錯了?她的離婚能帶給鐘適的震撼有限?情況真是該死的不對勁!否則她不會連鐘迅都聯絡不到。她可以料定鐘適會知道真相,也會狂怒難休,但他卻沒有來台灣與她算帳,令她失算。
如果他氣她且愛她,就會來找她。但如果他氣她並且鄙夷她——那她就完蛋了!他不是那種會原諒別人耍得他團團轉的男人。
雖然是以愛他為前提,但她確實是耍盡心機。不能料定的壞結果,可能就是她的報應了。
忐忑的心開始揪結不開,她知道世間沒有絕對美滿的結局,但她尚沒有面對惡耗的心理準備。
他可千萬不要放棄她呀!
鈴——
電話聲由左方桌子上響起,嚇飛了她不定的心思。她沒好氣的執起話筒︰「我是方笙。」
那頭傳來鐘迅氣急敗壞的聲音︰「我是鐘迅!方笙,你听我說,我大哥氣壞了!他不能原諒你的欺騙,所以他決定與一個女人結婚,用四年的婚姻來回報你的「用心良苦」!帖子已經印出來了,我傳真給你看。我大哥盯我盯得很緊,我不能多說,因為他說不能讓你知道。我掛了,拜!」
「什麼?喂!鐘迅你敢掛——」那頭「嘟」的聲響取代了一切。
他要娶別個女人?他敢因為賭氣而去娶別個女人?她要宰了他!
將電話掛好並調成傳真,不一會傳真機吐出一張帖子的內容。她眯著眼看新娘人名︰新娘︰金玉斐好樣的!四年前她可以阻止他們結婚,四年後又那怕阻止不了!方笙直立起身,抹掉眼邊的淚,準備赴港戰斗去也。鐘適可以氣她、怨她,但不許以行動來傷她的心。
他要報復可以,結婚後——而且新娘是她,隨便他怎麼報復都行,他今生的新娘非方笙莫屬!
***「他在哪里?!」
四小時後,方笙人已在淺水灣的鐘家大宅。報上指出「華康」的掌門人已非鐘迅這一支,那她便省了去猜測鐘適的人會在那里。經佣人指點,她直奔和室揪出正沉浸在創作中的鐘迅。
「找——大哥?」鐘迅低問。
「廢話!」方笙溫柔笑容中含著殺氣。「他人現在在香港嗎?還是在美國?阿拉伯?」她機票全買妥了,就等確定地點後大舉殺去。
鐘迅揚口正要說什麼,突然住了嘴,連忙背過身去,不理會殺氣騰騰的方笙,以及——站在和室門口的那尊門神,也就是鐘適。
***「你說呀!你有膽傳真帖子給我,就要有膽子讓我知道他人在哪里!我要是會放任他與金玉斐結婚,我就不姓方!」見他不應理,方笙便要沖上前拉他轉過身——
不料一雙大掌早一步由她的腰側伸來,牢牢鉗制住她的腰身,讓她整個人貼入一具雄壯的懷中。
她震驚的別過臉,見到的正是鐘適面無表情的臉。
「鐘……適?」
「誰要結婚?」他低沉地問,並挪出一手拎住正要往外面遁逃而去的鐘迅。
「沒有嗎?那印好的結婚喜帖——」她連忙伸手抓出口袋內的傳真紙。
「怎麼回事?」他問的是鐘迅。
鐘迅嘿嘿傻笑,小心撥開兄長的手,退到門邊才道︰「我是看你們這樣冷戰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才拿出四年前印好的帖子使了點小計謀。至少你們可以面對面談話了,不打擾,我與人有約……」閃出門外,不忘體貼的拉上紙門,溜之大吉去也。
和室內,自是只剩下低頭看傳真紙的方笙,以及深深凝望佳人的鐘適。
此時此刻,是他們真正以自由身相對、擁抱在一起。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事啊!毫無忌諱的互摟,不必在意世俗的規矩與不倫的批判。
「看完了嗎?」他低問。
她硬著頭皮迎向他的眼光。
「呃……日期果然是四年前。」她居然被騙了!
他無語的盯視她,雙手摟得兩人更加貼近,幾乎听得到彼此心跳的吶喊聲。
她只得又吶吶道︰「你還生氣嗎?」看來依舊很生氣啊!
「嗯。」他不置可否的應著。
「對不起……當時……我只能用那種方法……」她吞了下口水。「無論怎麼開月兌,我依然無權去逗弄你。」
「但你仍是做了。」他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