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薔,你今天來做什麼?」富蕷訝然地問。
盎薔提高一個保溫餐盒,指著老板辦公室。
「他說以後要我煮中餐給他吃——」她小心翼翼地拉著姊姊到一邊低語︰「他一天給我一千元買菜耶,我至少可以賺七百元。」
「很好,那昨晚?」富蕷悄問。
「他同意先做朋友。」OK手勢代表一切都在控制中。幸福得不得了。
「富小姐,請你接受我誠摯的心意,我……」
「你什麼?」冷然的聲音截住不長眼只長兔牙男子的訴情。
又是這個令天下男子自慚形穢的美男子!?王大豐喉結上下滾動,就是自卑得說不出半個字。
「善茗,你的午餐,我要回去了。」將便當交入新任丈夫手中,轉身便要走人,不料一只鐵臂突然箍緊她柳腰,她的後背緊靠在雄偉懷中,沒得閃人。
「你要做什麼?」她悄聲問。
陳善茗微微一笑。
「今天一上午我都很困擾,而且我的員工與我相同沒工作效率可言。」
「那又如何?」富蕷問著。涼涼地看好戲,同時也得到上司一記白眼;反正無關痛癢,無妨。
「我想我還是公布我的妻子為何人吧!免得有更多不長眼的人老對著我妻子流口水,以為我的妻子是可以追的。」
這會兒拉尖耳朵听的員工正漸漸了解老板的意思,他老兄懷中的小佳人八九不離十正是新任的老板夫人。大家雖然知道老板一直在追富薔,但總不至于熱絡到下定決心去娶來當妻子,沒這個徵兆呀!此刻爆出婚訊,確實令人百思不解。
「富小姐……你……你……」
「請叫她陳太太。」陳善茗不悅地冷睨可憐男子。然後望向所有員工︰「在此宣布,她,富薔,就是你們的老板娘。省下了胡亂猜測的時間,我希望下午的工作績效是早上的十倍,今天的工作量未做完者,請留下來加班。我不是吝嗇之人,但如果有人要求今天給予加班費,就先來與我聊一聊吧!」
員工們哪敢說什麼,全以要吃午餐為藉口溜了。再好相處的上司也容不得人在太歲頭上動土,這一點大家都是明白的。
現場就剩下相關的四個人,而其中最尷尬的,莫過于還捧著一束百合花杵立在一邊的王大豐了。
「如果沒其它的事,我想你也該告退了。」陳善茗直接下逐客令。
「我……」可憐男子慘敗之餘手腳全無了放處,要告退也不知從如何說起,只得頹然走開。
而到他消失後,富薔才後知後覺道︰
「他的那束花是要送我的嗎?」
「是呀,少說也要五百元以上,包得很美。」
「那有什麼好討論的?」陳善茗扳回老婆的小臉蛋。
「你送過全天下美女花束,就是沒送過自己的妻子。」富蕷在一邊撩撥著。
陳善茗沉聲道︰
「你今天是欲求不滿,還是怎地?硬是要造成我們夫妻的嫌隙。」
「欲求不滿的是閣下,沒人送飯的是我,看來你是不會讓我分享你們夫妻的午餐了,那我也該告退了。」她拎起皮包往門口走去。
盎薔叫道︰
「有啦,阿姊,我有多煮一份,我……」
話尾教陳善茗堵了住——以唇。
他們夫妻新生活的第一天,任何一刻都不需要有電燈泡來介入。
偷覷了一眼,富蕷笑了笑,走向大門的同時幫他們關上,以免春光外泄。看來昨日他們夫妻達成不同床的協議時,也讓陳善茗敲詐了不少喪權辱國的約定。而她老妹也非常樂意配合其中。
雖然這個妹夫非她所願,但至少最初目標是達成了︰把她那不善賺錢的妹子嫁給別人,讓她成為某個男人的問題。其它的事,便不在她的責任之內了。嫁出去的女子潑出去的水,這陳善茗倘若想退貨,恐怕只會投訴無門。
至于她自己的事嘛,天曉得還要多久!今天康恕餘送母親與妹妹回台北——在康母的堅持之下。
不大意外的是康母一定會找出種種藉口阻止他娶她過門,並且想法子讓他去見某個千金名媛……呃……是有點想來不爽,但如果男人要變心,就像老天要下雨皆是奈何不得人的,擔心也沒用。
她一向不會太任自己胡思亂想,務實一點比較好過日子。
唉走出電梯,突然有一樣白色東西迎面而來,她直覺地以皮包揮開。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小毛頭遠遠溜走的背影,再低頭一看,則是一只被打扁的紙飛機。搞什麼呀?那小子幾歲還玩這玩意兒?
她拎起紙飛機,發現里邊寫了一些字。敢情這叫「飛機傳書」哩?挑高眉,她攤開細看
盎裕小姐︰
今天晚上六點請你到中山堂門口,我要你談叛,如果你談銀了,我就把康恕餘給你,不然你就要把他還給我。如果你不敢來,就是蛋小表,我會吐氣你。哈!炳!炳!
林花美的挑站信個時候,富蕷不免想起了曹雪芹先生的名言︰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
可不是嗎?堂堂中華民國有九年義務教育,卻教出連寫封短箋都錯字滿篇的學子,怎不讓人流下辛酸淚昵?這封信如果寄到教育部,不知道會不會使吳京部長當場抱著面紙猛掉淚?
為了掩飾台灣教育的失敗,行經垃圾筒,她順手將信揉成一團丟入,以湮滅證據,至于信中的內容……倒是忘了個一乾二淨。吃飯去也。
※——————————※——————————※
下班前接到康恕餘的電話,說要在他的住處煮晚餐請她吃,富蕷也就直接過去了。也許是長時間與小妹同住的關系,一下子人搬走了,倒顯得小套房空空蕩蕩,已不大想那麼早回去了。也許與男友同居是個好主意,省錢又省寂寞。她開始在想這個可行性
康恕餘的新居處早已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一位四十來歲的女性亦是他的仰慕者之一,之前一直沒出現的原因在于正忙著從一位闊老身上撈錢,如今已荷包滿滿地回國黏愛人。不料卻只從小檳妹那邊知道了近來的大新聞,心愛的人不僅搬走了,並且也交了一位中上階層的小姐當女朋友,真是青天霹靂啊!
不過,憑她劉咪麗的本事還怕找不到人嗎?不出三天,她便已踏上了心上人的套房中,並且與小檳妹共謀了一件事,嘿嘿……
「劉小姐,我說過了,我們並不適合,我的女友等會就過來了,可否麻煩你離開。」康恕餘忍住氣地看劉咪麗不斷地偷吃他精心煮好的「求婚餐」。若非他脾氣太好,早已將人掃地出門;即使知道有人並不值得他以禮相待,但天性的溫良,仍令他出口不了惡言。在面對視逐客令于無物之人時,真的教他束手無策。
「小康,你真是個死沒良心的,枉費我那麼愛你,拼命地賺錢與你一同享福,你要開公司,我出錢;你要買房子、車子什麼的,只要向我打一聲招呼就好了,我可以說是有求必應,而你居然不要我,反而去看上一個一無所有的黃毛丫頭。是啦,她是年輕了幾歲,但我肯定她在各種方面的『功夫』是比不上我的。要不要到床上去找示範給你看呀?」徐娘半老的騷媚風情盡數展現,身上那一件布料稀少得嚇人的洋裝正威脅著要往地板投奔而去,兩只巨大的肉團顫動出乳波,企圖亂了眼前男子的性。
「我沒有興趣,你請走吧!」他打開大門,臉色已充滿不耐。這女人打一進門不是偷吃,就是扭腰擺臀兼扯衣服,以一個年過四十的女人而言,最好衣服還是穿多一點,免得感冒又獻丑。他不是柳下惠,但也還不至于絕望到對幾乎可以當自己母親的老女人動欲念;何況他的心早已有所屬,怕是埃及艷後在他面前大跳月兌衣舞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