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蕾莎。」
「不會吧?她昨天看起來還挺漂亮的啊,這麼今天就變成這樣?」
「這就是告訴你,以後挑女朋友不要只會挑漂亮的,因為漂亮是很短暫的。」
「會嗎?我也都是挑漂亮的啊,並不覺得漂亮會很短暫。」雷崇熙湊過來插花搭腔。
「咳、咳、咳,我說姊夫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們很恩愛,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一大清早就這麼惡心巴拉,我會吃不下早餐欸。」孫子律膽大包天的提出抗議。
「去、去、去,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出去。」一個賣惡心,一個賣吐槽,一大早,她還想好好吃頓飯。
看杜蕾莎狼狽得可憐,孫子嫣決定早餐這頓姑且饒了她,一視同仁的賞了她兩片吐司、火腿、蛋。
「惡,這是什麼東西?」杜蕾莎很嫌棄的看著盤子里的東西。
「早餐。」孫子律回答。
「這也能叫做早餐?」她狐疑的瞥了雷崇熙一眼,不敢相信他竟然張大嘴巴吃了進去。
「你可以不吃,反正我拿給外頭的流浪狗吃,它們都會比你知道感恩。」
「你干麼一大清早就罵我是狗──」杜蕾莎氣呼呼的嚷。
她已經夠委屈了,一整個晚上輾轉難眠,那沙發根本不是人睡的。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說你是狗了?」
杜蕾莎可憐兮兮的望著雷崇熙,「雷,她在羞辱我,你怎麼不幫我說話?」
「不想餓死就快吃。」他把盤子里的食物推到她面前。
雷崇熙不知道該對杜蕾莎說什麼,他只是覺得,如果她可以不要處處彰顯她大小姐的脾氣,應該會可愛一點。
杜蕾莎瞪著吐司,像是經歷了人生的一大考驗後,這才勉為其難的拿起來,送到嘴邊,含蓄的咬了一小口。
嗯……比她想像的還要美味一點。她慢慢的加快咀嚼的速度。
孫子嫣看了她一眼,嘴角不著痕跡的掠過笑容。
「欸,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不要睡那張沙發?」
「可以,如果你不介意睡走道的話。」
「拜托,你們家除了沙發跟走道,就沒有其他地方可以提供給客人休息了嗎?」杜蕾莎的脾氣又發作了。
「非常抱歉,我這是住家,不是以營利為目的的旅館,當然沒有提供給客人住得舒服的特別服務,怎麼,才睡一晚你就受不了了?雷可是在那張沙發上睡了好幾個晚上。」孫子嫣火力一開,全然不比杜蕾莎遜色。
表咧,最好雷有在那里睡上好幾個晚上,鐵打的也撐不住。杜蕾莎氣悶的想。
雷崇熙和孫子律交換了一抹神秘微笑,誰也不吭聲的保持中立。
杜蕾莎惡狠狠的瞪著孫子嫣,她無法擊敗這個前妻,只能用吃來發泄。
不知不覺,那一點都不叫她喜歡的早餐,竟然也如數的進了她的肚子,她拍拍手,起身就要離開。
見狀。還在優雅進食的孫子嫣橫出腳,擋住她的去路。
「干麼?」杜蕾莎瞪著她的腳問。
「我懷疑你是不是得了失憶癥,昨天晚上我說過,這里沒有人會伺候你。」
「我也不會讓你伺候。」
「那就把你使用過的餐盤給我拿進去洗干淨。」孫子嫣像是在教訓小孩似的瞪住她。
洗盤子?她在德國,只差沒讓家里的僕人把食物送進她嘴里,她什麼時候洗過盤子這種玩意兒?
她想要求救,偏偏雷崇熙跟那個叫孫子律的小孩看都不看她一眼,各自拿起面前的盤子,乖乖清洗干淨後,小心翼翼的晾在一旁的架子上。
杜蕾莎內心真是天人交戰。
她知道自己正處于弱勢,她要忍耐,只要她贏回雷,那個孫子嫣,還有這棟老房子、破沙發,她都不想要再看見了!
于是這天早上,杜蕾莎破天荒的洗了人生中的第一個盤子。
***
孫子嫣氣勢洶洶的走進辦公室,那媲美女戰士的壯烈表情,還是避免不掉閻伯威和歐定海的關切。
「唷,休息了一天,果然精神抖擻喔!」老早等著要消遣她的閻伯威一看見她出現,二話不說,一馬當先的跑了過來。
冷睞他一眼,孫子嫣豁出去的說︰「笑吧、笑吧,有什麼難听的、夸張的字眼通通一次給我說完,然後把你偉大的從我的辦公桌上挪開。」大有永絕後患的意味。
閻伯威還沒打發走,歐定海故意在她身邊嗅了嗅空氣,「阿威,你覺不覺得,這一區的空氣里有煙銷味?」
他一說,閻伯威馬上作態的努動鼻子,奮力的吸一口氣。「好像真的有欸。」
這兩個一搭一唱的連體嬰,采取前後包夾的方式,徹底困住孫子嫣,硬是讓她動彈不得。
「你們兩個可不可以高抬貴手,不要來搶食我的氧氣,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很簡單,說,你昨天為什麼請假?」閻伯威問。
「是不是雷崇熙那個男人天天晚上都死纏著你不放,累壞你了?」歐定海不饒人的更深入逼供的內容。
賞他一記衛生眼,「你比狗仔隊還要狗仔。」
「這是關心,我跟定海每天都很關心,關心著那個破鏡重圓的喜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得到。」
「喔,破鏡重圓的喜宴啊!我看很難吧,你不知道嗎,德國的情敵已經殺來台灣了,喜宴有沒有不知道,但是腥風血雨搞不好會來個幾場。」瞧她說得雲淡風輕。
「德國情敵?!什麼德國情敵?」閻伯威好奇的問。
「混血尤物,人正住在我家呢。」她淺笑道。
「啥,孫子嫣,你是瘋了還是傻了?那種危險分子,你早該一腳把她踢回德國
去,竟然還讓她住到你家?!」歐定海第一時間失控大嚷。
「我覺得很好啊,是個看清人性真心的好機會。」她拉過歐定海,在他耳邊嘀咕,「以後你也可以這樣考驗閻伯威。」
「欸,停、停、停──誰準你們在這里咬耳朵的?」打斷兩人的交頭接耳,閻伯威忍不住問︰「你不生氣嗎?」端詳著她臉上的細微變化。
「我干麼要生氣?」她扯開笑容反問。
「口是心非。」閻伯威當場戳破她的謊言。
挑弄雙眉,孫子嫣沒再反駁,算是默認了。
對,她生氣,她當然生氣啊!
昨天在杜蕾莎登門造訪後,她一度慎重的考慮著是不是要把屬于雷崇熙的東西通通扔出屋去,以玆泄恨,因為她為了一個陌生美女的出現而陷入瘋狂的嫉妒、乖張異常的情緒中,久久無法自己。
那個杜蕾莎天殺的美,臉蛋是臉蛋,身材是身材,渾身上下都透著火辣辣的訊患。尤其年齡一看就還很稚女敕,從頭到腳不管哪一點,通通把她這個丑小鴨給比下去,她當然生氣。
可是生氣有什麼用?她孫子嫣也不可能一夕之間美過杜蕾莎,重新投胎還比較有可能。
不過,雷崇熙不也說了,他就是對她著迷……
對!就是著迷。回想正經八百的雷崇熙竟然說出如此露骨的話,孫子嫣的臉就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甜美。
她很高興,雷崇熙並沒有失了該有的立場。
他支持她的決定,沒讓她委曲求全的容忍杜蕾莎的氣焰,他還把主人的待客權利通通交給她──
她想,這應該就是他想要表達的最大誠意吧!
「欸,情敵都出現了,不需要我們助陣嗎?」歐定海很緊張的問。
「放心,我應付得來。」孫子嫣散發著自信,如是回答。
閻伯威望著如此叫人刮目相看的孫子嫣,忍不住打從心里替她開心。
好樣的,女人就是要對愛情有自信,男人見到自信的女人,想要不拜倒都很難。
「需要幫忙就說一聲,千萬別委屈自己,知道嗎?我們可是同一陣線的。」歐定海拍拍她的肩膀叮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