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窮,供得起你奢華的生活。」
不會吧!這家伙恰巧是有家底的?
「口說無憑!等你榮登上《企業大亨》雜志的黃金名人榜再來追我吧!誰知道你有沒有出息,」拼命攻他弱點,怎麼還沒踢到他的罩門?奇怪。
「任穎。給我五年,不,三年就可以,我不會比樓逢棠差,真的。」他誠摯地抓住我雙肩,俊臉滿是光輝,
太聖潔了,令我不敢逼視又喘不過氣。
老天,誰來救我,讓我擺開這個愛不對人的好男人?
「方慎哲,你听我說——」我企圖要拉開他的手。
但他沒有放,一雙眼直對我放電。
「任穎,我是真心的。」
「放開啦!我衣服快掉到地上了!」我沒好氣地低斥他。在他連忙收回手時,我趕緊拉了拉低胸緊身洋裝,把垂落的細肩帶放回肩上。
「任穎——」
「好好!方先生,您快回去吧!今晚我們一起吃飯,把話講清楚,七點半,「福華」門口見。」我不耐煩地揮手。將他往門外推去,最後很粗魯地伸腳踢上門。
吐了一口氣貼在門板上。還來不及順過氣,背後另一扇門卻被輕敲了兩下,我飛快轉身,見到樓公子立在相連的門邊;正笑看我。
連吞了好口口水,卻是講不出話;我看著他。
他先開口︰
「原來你是這麼趕跑不喜愛的追求者。」
老天!他看到我踢門了!
「哎呀!你可回來了。這星期想死我了。」我走向他,努力擠出媚笑。
他盯著我的雙耳,道︰
「戴祖母綠耳環會不會太重了?」
「不戴它怎麼顯得出我的身價?」
「我以為你昨天就該知道我回來了。」
他的眼神莫測高深,我的心吊得老高。
「我怎麼會知道呢?你這死沒良心的,平常根本不會想到我,搞不好只有施嵐兒才有這個榮幸知道你的作息表吧?」
他笑笑,改了話題。
「你的珍珠耳環呢?」
「在家里。你不會以為我會戴那種綠豆小的東西讓人看不起吧?太寒酸了。」我刻意揮著亮晶晶的雙手。
他伸手模了模我左耳,然後滑到我光滑的肩膀,勾起左肩的細肩帶,把玩著。
「明晚有個宴會。你把那對耳環戴上,我手邊有一件銀灰長禮服適合你搭配。送你。」
我一窒。他在與我玩游戲!
天爺,他……他……到底想怎麼樣?
「送我衣服?樓公子變小氣了?居然不送珠寶改送衣服,我該笑納嗎?」我刻薄地應他。
「女人,對你,除了絕不虧待外,我還會奉陪到底。因為,我突然發現,你是很耐人尋味的。」他放開我的肩帶,輕吻我一下,轉回他的辦公室。
留下我悲慘地陷入水深火熱。
***
我覺得我快要深陷肥皂劇的公式了。
天下間哪有這麼巧的事?
與方慎哲的晚餐實在沒什麼好提的。無法對他疾言厲色,索性冷淡以對,我相信久了之後他必會知難而退,反正我就快溜出國了,還怕什麼。
唯一出乎我料想的是尾隨而來的樓家潑辣妹,原來方慎哲是她心儀的白馬!當下,那妮子表演了一場火爆的戲碼,潑了我一身的酒,砸去一桌的東西,然後剖心挖肺地向方帥哥告白,並且大聲吼我是蕩婦婬娃。
我狼狽地趁亂退場。
此時浸在浴白中,我無力地嘆息,苦中作樂地想著,也許方慎哲會因為這次事件而歉疚地不再出現。
唉!怎麼人一開始背起來,便會諸事不順?水已開始變涼,我跨出浴盆,擦干身體放下盤著的長發,隨便套上一件浴袍。
坐定在梳妝台前才有空想起我另一項煩惱。樓公子明天指定要看到我的珍珠耳環,而此刻我桌上只孤零零地躺著一只;這得怪樓公子出手大方,每次送首飾都是名家設計,全台灣找不到第二對,讓我連想再去買一副都不能。
他是知道的吧?只不過他有興致陪我玩,看我心驚膽跳的模樣;只是,他那麼閑做什麼?我對他而言只是性伴侶而已,而他甚至已有些膩了我,絕對不可能再多看我一眼。但一想到他近日來某些奇怪的舉止,就不由得我再度把心吊起來擔憂著。
勇敢地面對我不太願意去承認的問題,其實我知道他對我的態度與其他女人不同。他風流沒錯,但還不至于色令智昏,即使面對我這類女人,也能保有一顆冷靜的頭腦。也許是有時候我太合作了,令他不得不懷疑。上班時安分地當花瓶,不去纏他;下班後能與客戶調情拉生意,又可以陪他放蕩終宵。
別的女人也是這樣沒錯,可惜我沒有夸張地去扮演得寵女秘書應有的囂張,四處頤指氣使;沒法子,我生性慵懶,許多不必要的舉動就索性不做了。
突然揚起的門鈴聲嚇到了我,手一動,桌面上的首飾全掉散在地毯上,哦,不管它了。
連忙開門住客廳走去,一頭混沌的腦袋霎時想不清會有誰來……可是……不對!如果有人找我,樓下的管理員會先通知
這想法來得太遲,當我想到時,門已被我拉開!而我甚至粗心大意到沒問來人是誰就開門了。
樓逢棠俊朗的面孔、邪氣的笑容佔住我視線,而門邊的對講機「嗶嗶」地響了起來,令我一時不知該甩上門。還是趕緊接听對講機。
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
這是我心重復不已的哀號,一聲慘過一聲。
我機械似的執起听筒,那頭傳來管理員老李洪亮的笑叫聲︰
「住小姐,你收到我的驚喜了吧?難得你英俊體面的男朋友深夜來拜訪你,我就沒先通知你了,讓你開心一下。你不會介意吧?」
我不會介意——才怪!這死王八,自以為聰明的笨蛋,一個月繳出七千元的管理費就是養這一群白痴嗎?
幣上听筒,我幾乎沒膽面對門口那名門神,可是腳下恰巧沒有砂子可以埋去我的頭,我只好選擇面對現實,見招拆招了。
「怎麼知道我住這一樓的G座?」
「接送了你好幾次,管理員認得我,不等我問,便熱心地說了。」他依在門框上。又道︰「不講我進去?」
我搖頭︰
「我不曾讓外人踏進一步。」
「那我就首開先例吧!」他跨進來,一手勾住我的腰,並且踢上門,上鎖。
我傻眼了!這人土匪呀!怎麼可以入侵我的地盤?這行為彷如強行入侵我內心一般,教我手足無措了起來。
「我下的是逐客令。」我推他。
這人竟一把抱起我,到沙發上坐下,困我在他懷中,深深看著我道︰
「你不施脂粉時居然這麼美。」
「你來做什麼?很晚了!」我看向牆上指著十二點半的時鐘。
他笑,環視我十坪大的小客廳,歐洲家飾、真皮沙發組,與牆上一幅工筆畫家所繪的「鳶尾」,造價不貲,最後眼光落回我臉上︰
「這房子是哪一位慷慨的金主贈送的?」
「哦,太多任金主了,一時記不起來。」我的回答半真半假地沒好氣。
「房子有點小,要我的話,你至少值五十坪的身價,不是嗎?多面女郎?」
「多謝閣下的盛贊。不過本女子最終的目標是陽明山佔地數百坪乃至上千坪的華宅。」
沒有濃妝涂抹的我,很難扮演出艷女的面孔。清水臉上,只有小女生的清純。我在他膝上不安地動了動,卻被他樓得更緊。他看著我身上薄薄的浴袍,被水沾得有絲半透明,襟口也拉得不夠高︰而我則看到他眼中昏暗的欲火。
他輕柔地將一手探入我黑發中,滿意那觸感。沙啞的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