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定媳婦?她想當王太太?很好呀!何憐幽有些詭異的笑了!
「但願你早日達成希望。你愛他,對不對?」
面對這樣一個不出十八歲的黃毛丫頭,黃順伶竟然有些膽寒畏怯之感!她是個相當美麗又使人迷惑的女孩子,黃順伶不得不承認何憐幽有一種難以捉模的神韻,會讓男人忍不住追隨其後、失魂落魄,一如王競堯對女人的吸引力一般。他們有一致的迷離,使他們共處時奇異的契合,讓第三者沒有介入的余地!但……那不算什麼的!她才是王競堯需要的女人,她被老太爺訓練了七年,就是為了成為稱職的王太太。唯一的萬中選一。
「我愛他,你愛他嗎?」黃順伶穩住不安的心問。
何憐幽望向西斜的陽光,它正投射在那片海山之中,波光瀲艷的炫人心神;她淡淡的搖頭。
「我不愛他。」
「那麼,你會離開他嗎?」
「你現在尚無資格問我這句話。」何憐幽一逕笑得飄忽,嘲弄之意十足。她倒希望王競堯娶黃順伶。到時黃順伶會知道「王太太」的尊榮比地獄好不到那里去。如果黃順伶當真這麼狂熱的愛上王競堯的話。
黃順伶被她的笑弄亂了偽裝的鎮定,急切又無禮的道︰
「你知道他是誰嗎?‘豹’集團那個小幫派只是他興致來時弄出來的玩具,打發無聊的時間而已。他並不是個混混流氓,他是‘豪年集團’的繼承人!當今負責人王億豪不只是商界龍頭,更是政界大老,富可敵國,連當今的總統都與他稱兄道弟。王億豪你听過吧?!是王競堯的爺爺。我愛他,願意接受老爺子選妃式的召入私人選美會中與一萬佳麗競爭;好不容易成了唯一合老爺中意的人選之後,我得拼命讀書,至少得有碩士學位,並且要成績優秀!然後接受各種國際禮儀訓練,又要投入公司中展現能力,才有今天的成果。我成了老太爺心中合格的孫媳婦人選,也才能伴在王先生左右辦公。我不是沒資格說的!你平白的冒出來,難道沒話說嗎?」
這成熟女子有著不安的心思,太急切想得到王競堯了!在完全沒把握之下卻又突然跳出一個女人,于是積存不住便得找人傾吐而出了。那正好!一旦當上王太太,夠她受的。何憐幽笑著走出落地窗外,倚著陽台欄桿。她這算是報仇嗎?順便罷了!王競堯娶不娶她是他的事,與自己無關。「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黃順伶立于她身後,有絲尷尬的問︰
「你們睡在一起?」
她沒回答,因為問得可笑。
「那……你有沒有避孕?王家不允許血統不高貴的人生下私生子。」黃順伶眼中難掩妒意的掃向酒紅色大床。然後她拿出一瓶已準備了很久的藥,遞給她。「這是避孕藥。你每天吃一顆。」
何憐幽沒有接過,沒有看她,直接轉身面對海洋。心中微微激湯!避孕?她那里懂得那些「成人」把戲?半個多月來他沒提,她也不知道如何防範。他會要她避孕嗎?現在的確是有必要的。
直到身後有了輕微的關門聲,代表黃順伶走了,她才轉回身。小幾上有一瓶藥。可真是設想周到了!那位老爺子果真訓練出了一位高貴的皇後,只等著被加冕了。
她坐在沙發中,縮著雙腿,下巴擱在膝上,怔怔瞧著藥瓶出神,連黑暗降臨也無所覺。直到燈光倏然大亮,她才一時無法適應的眨動雙眼。是他回來了?
王競堯丟下手中的公事包,一眼就看見了擺在幾上的藥瓶,走過來抓起了看,眼光轉為憤怒陰森。
「誰給你的?還是你買的?」
「你不需要嗎?」她反問他。
他將藥瓶往側方十步遠的垃圾桶一甩,奇準的應聲而入。下一步他已將她摟抱入懷,低低開口道︰
「不,我們不需要。」
「你希望我給你孩子?」她的表情無法平靜。情婦的職業道德中有這一項嗎?
王競堯盯著她張惶的眼良久,肯定道︰
「我要你生我的孩子。」
「現在?今年?我……還有一年的書要念……」
「那你最好禱告我今年與明年無法令你受孕。」他將她放平在床上,強勢的身子壓得她動彈不得。開始細吻她頸子,依然輕啃細咬。
「我不要。」她用力推擠他;她不願生孩子,這世界已太污濁,生下一個純淨體來污染又何必?「我要結扎。」她輕輕吐出這四個字,立即感覺到雙手遭他蠻力鉗制住。她低喘出聲,感覺到疼痛。
「我不允許。」
她倔強的直視他隱怒的眼。
「你只是買下我的身體,並不包括另一個生命。你期望我買一送一嗎?我不要小孩。」
「買一送一?你用這字眼形容我們的孩子?」
王競堯一手扯開她洋裝的排扣,她的掙扎阻止不了他的行動。他的力氣顯示出他的怒氣,已幾近粗暴的邊緣;讓她再無衣物遮掩,他的手由她胸部往下滑去,停佇在她平坦柔軟的小骯上,頓時減去手勁,溫暖的放平在她肚子上揉動,指掌傳遞出溺愛的氣息。他口氣強硬且溫柔——「就當是我買孩子吧!我不在乎。我只要你生下我的孩子。」
「我不要小孩。」她喃喃的重復著,感覺這男人徹底的瘋狂。他要她的孩子做什麼?她跟錯人了嗎?那一個男人會要情婦的小孩?他居然將她當妻子來看了!妻子才識具有生子義務的那一個。
「如果已經有了呢?」他模她月復部的方式彷若那兒已有了一個生命。
「拿掉。」何憐幽沒有任何感情的吐出兩個字,沒有意外的又挑起他的火氣。
他緊緊捏住她下巴,幾乎要捏碎她似的低吼︰
「你膽敢去拿看看!你會嗎?你說!」
「若我會呢?」她忍住心底的恐懼輕問。簡直像在找死,惹火這男人是不智的。
「那麼,你也不值得我珍惜了!」他放開她,坐在床沿,找來一根菸,點上。一雙深黑的眼眸,寒冷的掃過她雪白的身子,最後停在她發青的面孔上。微微一笑,那笑意有著絕對的無情。
何憐幽抓過被子包裹住赤果的身子,背對著他,讓心底泛上的恐懼彌漫全身。他是容不得女人不听話的,也容不得有人違抗他的權威。
「不要跟我玩把戲。」他語氣里透出一股厭煩。
她哪里敢與他玩把戲?又哪來的聰明才智去懂得與他這位成人勾心斗角?太抬舉她了。此時的他,想必將她看成其他企圖勾引他的女人一般,玩弄欲迎還拒的游戲吧?他最是討厭那種女人,是否,當他也這麼看待她時,她就可以自由了?
以他善變的性格而言,恩寵半個多月也算久了。她飄然輕笑,她可以走出他掌握了嗎?一個失職的情婦最容易遭棄,方便得很,任何手續全免,只待他一揮手,她立即可以走,天涯海角的……微微苦澀的感覺沁入心神,難道已有卷戀了嗎?
女人總是這樣的,忘不了生命中第一個男人,彷佛被烙印了似的,有點像畜牲。這樣的依戀,是任何激烈的婦女運動所動搖不了的。可是時間會沖淡一切的,所謂的深刻,究竟也只能成為記憶盒子中些微的一小片段而已。人類容易遺忘,即使不遺忘也很容易被時間沖淡了感覺。即使一個如此出色的男人,她也不能保證他會在她心中烙印一輩子。她是善于冷漠與無視的,過去、現今、未來,對她而言並不重要。
依然是一縷飄湯的靈魂,連她也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