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諾看她一臉陶醉,抱胸問︰
「你那白馬王子灌輸了多少口水給你?三魂七魄全飛光了!」
原穎人揮揮手。
「哎呀,你不懂啦!沒戀愛過的人無論我怎麼形容你也不會明白!」
「呵!變成專家了!相不相信我比你還會形容接吻的感覺?」蕭諾捧著泡面吃,順便提振精神。
「我相信!因為我們會幻想,也會看書,把簡化繁是我們騙稿費必做的工作!」
「你們沒有許下生生世世的盟約吧?」蕭諾不懷好意的問。
原穎人也壞壞的笑回去
「我才沒那麼笨!」白痴才會互許下生生世世的約定!誰知道下輩子會不會是相同的性別?如果都生為同性,是否就要當同性戀了?更糟的是,輪回之下,成為父女,母子,怕不了?更甚者,兩人分生不同時代,又因前世有盟約,所以當了永生的孤寡,多虧呀!
是哪個靈異學家說的︰誓言的念力在許諾之後有其強烈的效用,綁住了彼此的來世,不得自由!幸運的,再度成為夫妻,若不幸,只好成為天倫大悲劇了!
以前她們看小說時,皆討論過這個問題。大多數作家喜歡以「生生世世」來表示愛情堅貞偉大,事實上起這種誓挺危險的。何況今生今世都不見得會幸福到死了,還敢互許來生?多慘呀!而且,蕭諾更提了一點︰老是與同一個人戀愛有什麼好玩的?一對夫妻做上三十年就夠膩了,下輩子應該換換口味,也許有更好的,不然圖個新鮮也好。再者,即使是相同靈魂,身體皮囊仍是個別存在,有自己的意志力,誰有資格在今生論來生,指示要如何做?為何來生要受到今生的指揮行事,不能重新過活?
做人要厚道,在今生如果不願接前生的孽障,就不要在今生造孽禍延來生。一筆一筆帳各自算清,讓每個身體有了生命後就是全新的開始。
什麼生生世世?顧得了這輩子就該偷笑了!
多美妙呀!寫小說的人總是想得比別人都多,所以才不會輕易跳入陷阱。把一些老掉牙的劇情、誓言拿來仔細研究;不僅好笑,又可以在反方向找出新想法,然後下筆寫些更能引起讀者大人喜愛的故事!
實在說,若跟著人家步子走有什麼意思?真正要當筆耕者,就要耕出自己的心血,否則當真白來這一遭了!在引退前,至少得要有過燦爛的一刻;就像生命,不必要驚濤駭浪,但要發光;平淡中走過,但要有意義。
否則當真是——回首向來蕭瑟路,也無風雨也無晴了……悲慘的灰暗!
想到她們曾有的論調,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兩個作家同住不是沒有好處的。互貶、互損、互較勁,然後看到相同的小說拿來討論一番。
誰說寫小說要靈感來著?當你看了一本小說,即使是不好的,三兩句的內容反駁下來,或與內容表達的意見不合,馬上就可以下筆揮灑故事,而寫出理念不同的東西。或者對著一本好書贊不絕口之余,又因故事內容當可有別的發展,又開始天馬行空了!什麼叫靈感?一開了稿就要有全部故事的骨架,如何著墨則是隨心所欲,不偏離主題就好。然後非常重要的是,要注意情節的進行不能太快,非要熬到十一萬字不可。而那「熬」字訣又不可以拖泥帶水得讓人察覺出來!也就是混水模魚要混得很不著痕跡,由此才得以見到作家的真工夫——看誰會拖!
結論是︰寫小說是不需要靈感的——蕭諾名言。
「但是,為什麼那麼多人天天喊靈感呢?」原穎人反問。因為太多人向她們問如何找靈感。
蕭諾喝了一大口湯。
「因為業余者通常無力架構完整的骨架大綱,隨想隨寫,寫到一半,完蛋了!無以為繼,便說沒靈感了!其實寫小說的架構或靈感早該在下筆前編排好,一次列二十種不同發展備用也可以,但真正下筆後就不能再想了!我實在懶得一一回信告知讀者所謂‘靈感’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就讓她們去模索吧!一旦她們成了作家就知道了!」
「是呵!多無情!不理那票讀者,虧她們這麼崇拜你。」原穎人拿起桌上的一封信,拋給她。這女人專與讀者作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我並不希望因為我的熱心協助,而出現了‘練華二號’。當作家這碼子事,我鼓勵他猶可,教人下筆就不好了。」
「為什麼?多一個徒弟很好呀!」至少目前尚無人願意做「原茵二號」。
蕭諾冷淡一笑。
「我初出道時,有人夸我為‘瓊瑤二代’,認為那是天大的光榮,要好好努力,別弱了威名。要不是那人真心的贊賞,我一定會讓他下不了台!誰想當他人的影子?為什麼不能是獨一無二的‘練華’?而居然在那麼努力後還被歸類為某大師的影子!不管是什麼東西,一個就夠了!我只願當沒沒無名的‘練華’,不當大名鼎鼎的‘瓊瑤二代’。」
作家的傲骨,不屑作他人的光影。
「你有某種程度的孤僻,不易相處。」原穎人下了結論。這種人不結婚也是好的,否則要當她丈夫則必須是個聖人了!三歲小孩也知道,中國史上唯一的聖人生在春秋時代,再沒有第二個了!
「所以說我可以當朋友,不好當情人!」這也就可以說明如今戀愛的人是原穎人而不是她的原因了!
「知道嗎?小說會展示出作者的觀感與內心世界。即使我們變再多花樣也是走不出自己的性格,依然是那調調。初見你的小說,我就知道你是個為外表所苦的女人,然後你渴望命定之人的出現!一個溫柔又敦厚的男子。」蕭諾分析著。
原穎人頗有同感的點頭。
「潛意識吧!想嫁人的女子心中都有一個夢,夢里有一個王子,只不過少了五官而已。其它皆備。」
蕭諾笑問︰
「為什麼我們一見面總是在聊寫作的事?」
「那是因為讀者大人們正如此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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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故事中,總愛以誤會來制造一些高潮,以讓相愛的男女在誤會澄清後更加恩愛。
但現實中,「誤會」卻是挺難安排的,尤其像現在,午餐約會變成了三人行,連急智如羅京鴻也忘了該隨機應變!
誰會想到秦宴儒會帶原穎人前來?羅素與羅京鴻都傻掉了!這情況有什麼誤會可以制造?不知是秦宴儒太聰明,還是他們當真已走到難分難舍的地步?連分開一下下都舍不得!
他想要的女人正依在別的男人懷中——這事實象針般刺得羅京鴻不僅眼楮痛,連一顆心都快穿孔而亡了!以前純想象還不至于那麼難受,現在親眼看到,卻幾乎承受不住!以前他總是以勝利者的睥睨之姿站在秦宴儒的位置上,接受挑戰失敗者眼紅含妒的仇視、欣賞他人的挫敗與不甘!如今角色易了位,他才知道他能活到今天實屬奇跡!沒有一個失意男人會不想殺掉他的情敵的!此刻他正想這麼做,如果他手中有槍的話!
原本躲在暗處拿著傻瓜相機決定當一天傻瓜的他,不忍見大妹對場面走樣的無措,完全失控的情況,她那顆天才腦袋也會罷工。所以三人行成了四人行。
「學長,好久不見,我以為今天公事的場面你會一個人前來,穎人是個作家,恐怕不太受得了一些數字、公式解答之類的乏味話題。」他完美的展現翩翩風度,以熟稔的口氣直呼原穎人閨名,企圖以這方式來回扎一下秦宴儒的心,以求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