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上蕭諾,將來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去拜訪她們的香閨了!日久生情,還怕小原原不對他絕佳風度傾心?想來他也不怕蕭諾那個怪女人會愛上他,不是她看不上他,而是蕭諾自己心里明白,她太平凡配不上他的。那麼一來,哈哈……他露出壞蛋的笑容。
原穎人看他呆笑,覺得他看上蕭諾的下場一定更可憐。她至少還會委婉的拒絕,只有在火大時才會叫罵他或打他一個鍋貼。但蕭諾……她就很難預料了。
「你確定嗎?」她吶吶的問著,想讓他再考慮一下,因為深知蕭諾不會甩他。
這小美人不甘心了吧?心中有些妒意了吧!?見他轉移目標,心中不好受了吧?!他就知道!她對他有意的,只是死不承認而已!所以他更肯定道︰
「確定!你——會幫我吧?我知道她不好追。」
「唔,等回到台北,我盡可能的幫你。」恐怕這可憐的男人又要受挫折了!她善良的開始為他掬一把同情之淚。
見她面容哀戚,他只差沒跳起來歡呼!他果真用對方法了!這次,不出十天,他會將她擒服的!一旦成功後,他會去告訴他大哥大嫂,他戰無不克、攻無不勝的事實!他永遠是女人無法抗拒的夢中情人……
轉載自︰熾天使書城KUO掃描追夢校正
直到秦宴儒假期結束,秦、原兩家幾乎已可以肯定這件親事結定了。但是因為現在是流行自由戀愛的年代,當然要他們交往個半年、一年的,加深認識才行。所以,兩家長輩來往熱絡之余,倒也不會去逼他們兩人早日完婚。
不過原太太可不允許自己女兒三心兩意。顧不得女兒四點才上床,八點就拖她起床耳提面命一番,殷殷告誡著為人女友的道理。
原穎人半睡半醒,唯唯諾諾的一邊打瞌睡一邊點頭,心下明白要趕快收拾包袱回台北,否則她遲早會因睡眠不足而死掉!好象還沒有人因得這種病而死的吧?
繡芙蓉2004年1月7日更新制作
回來半個多月,最大的收獲是再度遇見了秦宴儒;第二點是手邊的小說已到了收尾的時刻,僅差二萬字而已,三兩天內解決不是問題。但因為近來約會較多,分了些心,她得好好回頭看一遍內容,找出伏筆處做個完滿妥善的安排。她才不會像蕭諾那樣快手快腳完稿後往出版社一丟什麼也不管;甚至一旦故事完結後,連她寫過什麼都忘了!只有到出書後細看,她才會知道漏東漏西,有一大堆尾巴沒收拾。原穎人起先還佩服得要死,以為蕭諾聰明的留下伏筆打算吊讀者胃口,讓續集可以登場!後來才由蕭諾口中得知,她根本是忘了交代!那女人對寫續集的事沒什麼興趣。後來為安撫人心,出了一系列的小說,但是她根本懶得牽扯來牽扯去,後來還愈補愈大洞,索性撇開不理會了!非常不負責任的行為,但率性自由呀!原穎人相較之下對自己的小說負責多了。
但在對自己的小說動腦筋之前,當然是情人比較重要;不管是做什麼工作,一旦陷入愛河,就會把工作踢到第二順位去了,連作家也是一樣啦!若要她在一年內等戀愛結婚,百分之百不會有異議的,她會將原子筆一丟,向愛飛奔而去!
而此刻,偷得一點點時光,兩人漫步在鹿港的龍山寺中;秦宴儒預備搭五點的火車,他只要在四點以後去搭公車到彰化趕上火車時刻就行了,加上火車習慣性的「誤點」而非「慢分」,他們想必又能多依偎一、兩個小時。
為什麼選龍山寺而非天後宮?笨!天後宮動不動一大票進香人潮,再好的情境也會消失殆盡!還是清幽人少的龍山寺有韻味多了。
坐在大榕樹下,原穎人玩弄著幾乎快垂到地上的榕須,替老榕樹編辮子;正門那頭傳來南管清越的奏鳴聲,為暖洋洋的午後時光更添一股典雅與古意。
「沒想到一級古跡名剎,人會這麼少。」秦宴儒買來兩杯青草茶。香爐中一縷香煙梟梟往藍天升去,彷若可以上達天听似的。傳送豐年太平的訊息,為世人祈福著。這座靜謐幽邈的佛教古剎,讓人心神開朗,並有著一股充塞的感動。
她笑道︰
「我就愛這里的靜。你都不知道,每到假日或寒暑假的時候,一大票人群涌入,挾帶金紙與垃圾而來,那種感覺多讓人心痛!我覺得佛門應是靜地,也該是淨地,喧嘩與垃圾都褻瀆了它。固定的例假日、大年節、寒暑假,我絕對不會來這里。因為我會難過。」
「你是個很善感的人,怎麼適應得來大都市的快速步調與冷漠?」他為她挑開了落在她發上的枯葉。愛看她晶瑩又純真的眼眸,帶著盈然水意時,更讓人沉醉。
「我想那是沒差別的,因為我的工作等于是閉門造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與外界隔絕,沾染不到冷漠的氣息。倒是安靜的感覺挺好的;你知道,在這里會有人好奇你為什麼一天到晚待在家不工作,會有人三天兩頭上門來打探你的情況,這種熱心很讓人受不了。我在寫作,只是一份工作而已,但寫書一事對鄉下人而言可能是挺不得了的事!我不願昭告天下,寧願讓人以為我無所事事,還比讓人覺得我炫耀來得好。不是以寫作為恥,而是,那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我能明白。你知道嗎?你的外表與內在相差很多。初相見時,我以為你是典型的都市小姐,美麗、精明,而且非常聰明又勇于爭取。」
涼風徐徐吹來,青草茶的廿冽沁入脾胃,傳達了全身的適意。她有些羞澀的笑了——
「有很多時候,我對我的外表苦惱,當時乍見你時,我一直覺得很難讓你對我存有好感。」
他坦誠看著她。
「于外表而言,我會自覺不是那種會受人青睞的對象;何況,羅京鴻自稱你們是男女朋友,于是我什麼也不會去想了。情感一事,要追求也要彼此存有好感,否則單方面的狂熱只會造成另一方的困擾,這種情感遲早會出問題,即使成了情侶,必然也會有怨懟。」
說到羅京鴻,原穎人不禁再三搖頭。
「他簡直像個與人爭玩具的鴨霸兒童,不過,都過去了。」她相信羅京鴻不再是她的問題。
他倒是有絲不解;並非試探,只是好奇——
「就我所知,他是令女人又愛又恨的標準白馬王子,尤其一般小說里總拿他這類男人作為男主角的模範,有點邪、有點壞,而且英俊多金有錢途。」
她嗤笑出來,的確是個有趣的問題。
「這很好理解的。如果世間當真一物克一物的話,我只能說,能克住他的人尚未出現,而我絕不會自以為是克他的天敵。或許現實生活中根本不會有克住他們那種人的人類,所以我們筆下才會咬牙切齒的拿他們作為男主角,找一個女主角折磨他,以消天下女子失敗者的怨氣。」
「那倒是很有趣的事;因為很多小說中都這麼寫,我便以為那類男子是全天下女子心儀的目標。」他是從不看小說的人,但偶爾看電視劇上是那麼演,大抵上應是相去不遠的。對這種現象他有興趣了解,畢竟所有商品皆是因應需求而產生的。
「不一定,在幻想上而言,我們大概被童話教壞了,一心等待白馬王子。可是現代人哪有分不清理想與現實差距的?!我們不排斥夢想的滿足,但真正面臨擇偶時,終須清醒以對。像我們這種寫小說的人,常自詡為青少年童話的制造者,可是這一代的新創作者畢竟已不若瓊瑤年代的虛幻。不知道你有沒有听過‘練華’的名字?她的筆法詼諧而犀利,以諷刺手法解讀人生,針針見血。她不制造昏頭轉向的戀情,因為那已不合潮流。現代人多聰明呀!誰信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情事?白馬王子已是落伍的名詞。」她一提起小說,便全身有勁,想要讓他加入她的世界中,感受制造夢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