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遮洋傘下,鴻凌端來二杯果汁,睜大眼道︰「你們在戀愛嗎?」顯然他已「克服」失戀的打擊,開始在想洛洛當自己的大堂嫂也許挺不錯。
洛洛不回答,問道︰「有沒有地方可以借我洗頭發?」
「走吧!我想看看你散發的模樣。」摟著洛洛,對要跟來的鴻凌道︰「到前院去,等會你爸爸要載你回家玩。」
「哇!太好了!」
很好拐,一下子就不見蹤影!
「你似乎把我當成你的?」上了四樓,走入面東的房間,一眼就看出應是孟冠人的房間。每個房間都有一面書牆,他的房間更大更寬,多了一間書房與日光室,非常舒服的設計!任何一個角落都有書,連浴室也放置了一個書架。他將她帶來浴室後開始解她的發辮,那種佔有欲顯而易見。
「我們有婚約不是嗎?」自從興起了追求她的念頭,他早已將她當成自己的女人看待。
她皺眉。「你不會是當真的吧?你那有那麼好左右的?說娶就娶?」
他已將她長發完全散開,波浪長發幾乎垂到地上,散發著清香與烏亮色澤。拉她站在大浴室的全身鏡前——
「有沒有人可以使你剪去這一頭長發?」
她搖頭。「沒有人。」艾瑞克曾要求她剪一束送他,她也不肯。總覺得給了後,像是帶著什麼承諾似的。「如果我要剪,必定是因為我覺得它麻煩到了我。」
「不!」他篤定一笑。「你如果剪了它,必定是因為當了我妻子。這一頭秀發會是我的。」放開手中的青絲,他走到門邊。「我在門邊等你,等會到日光室我替你晾干這一頭長發。」說完即關上門。
她揚眉,不置可否。這男人太霸道了些!但,她的心似乎並不怎麼討厭。不想了!轉身看這間二十坪大的浴室,里面有很多按鈕,她興致高昂的一一玩了起來,可惜背包沒有帶進來,不然,她打算改造這些按鈕的功能。不理孟冠人在外面等,她足足又洗又玩待了一個半鐘頭。
孟冠人由別的浴室沐浴完出來,料想到丫頭會玩得開心,也不怎麼急,拿了本書,在日光室慢慢看著。他一直不是個拒絕婚姻的男人,只是從沒有一個女孩可以令他心動到想共度一生。所有人都在為他窮操心。孟家是個注重傳統規矩的大家族,嚴肅得近似僵化,他可不想讓自己活得那麼痛苦!因此一直推拒那些溫婉美麗的大家閨秀;與其溫柔嫻淑,還不如伶俐敏捷又不必他天天牽腸掛肚。以丈夫為天,為丈夫而活沒有什麼不好,但他更欣賞懂得如何自己過生活的女人。以丈夫的喜惡為自己喜惡,以丈夫的生活為自己生命的重心,這種女人基本上帶著點被虐待的奴性——這麼說也許罵盡了大多數好女人——包括他老媽在內;凡事以丈夫為主,不太明了自己也是獨立的個體,好像弄得丈夫高興就是幸福了!他不需要這種「好」妻子,他要的是能跟得上他腳步,與他相同思想的女人,在共處時可以玩得快樂,獨處時亦然,誰也不必綁住誰。他可不希望他愛上的女人只有在與他相處時才覺得世界有光明,當他出走時只會默默守候,仿佛星月陽光完全毀滅似的。蹉跎一個女人的青春是罪惡;在明白自己的不安定之後更加小心自己的感情,不想徒惹情債。對他這種人而言,理想凌駕于之上,對縱欲的事興趣缺缺,就像他曾對丁皓說過的︰還沒有一個女人足以當他天才兒子的母親。現在洛洛出現了,他並不是非要生個天才兒子不可,生個天才來治自己就太不明智了!平凡普通就好。相當期盼洛洛懷他孩子的情況——不過,她還是個小孩,至少得等二、三年。
「有沒有衣服可以借我穿?我所有的衣服都濕了。」洛洛站在日光室的門口,穿著孟冠人過大的大浴袍,長發垂在身後滴著水,弄濕了地毯,他眼楮眯了起來,在陽光照映下,原來不透明的袍子也稍稍看得到玲瓏的曲線,他打賭她除浴袍外,什麼也沒穿!雖然說她還是個丫頭,對男人而言仍是有著可怕的吸引力,即使此刻的她看來嬌小無邪,很難引起別人一絲邪念——但他例外。
拉她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上,他嘆口氣。
「等我一會,我去翻我妹妹的衣櫥,你們尺寸差不多。你真是太放心我了。」
看著他走出去,洛洛從明亮的玻璃中打量反射出的自己,沒一點暴露呀!他想像力恐怕是太豐富了些,在腦海中剝光了她衣服也說不定,她淘氣的笑著,有點想玩火的興奮感;孟叔不是給她一個任務,要她想辦法使孟冠人加入企業體制中嗎?先將他迷得七葷八素如何?她可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著上的吸引力。從小到大,有很多人愛她,愛她的可愛、聰明、鬼靈精、機智,恨不得她是他們的女兒、小妹、孫女——似乎還沒有人會認為她在身體這方面也有致命吸引力,試試看如何?這孟大少似乎有著超強的自制力,能撩撥得了他可真是太好玩了!
努力回想電影中看過的蕩婦模樣,故意將浴袍拉低,露出一片雪白柔女敕的肩膀;從浴袍的開叉中,露出一只誘人的長腿。應該再拿一朵花的,可惜男人的房間向來少有花花草草的東西,記住澳天要送他一束花。總不能一木書吧!多沒「情趣」。就等他回來了!
孟冠人差點在門口跌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的確有一雙美腿與好看的肩膀!好像很撩人,但此刻他只有想打她的沖動!
他懶懶的倚在門口。
「請問我們正在演‘蕩婦卡門’的戲碼嗎?」
「能讓你這麼認為是我的榮幸,可見我的演技可以拿奧斯卡金像獎。」她慢慢走近他,吐氣如蘭的努力拋媚眼——如果猛眨眼可以稱之為媚眼的話。
「請問你眼楮抽筋了嗎?好像出了點問題。」他將手中的衣物毛巾全丟在一旁的椅子上,很自然的替她拉好浴袍,綁緊袍帶。在她唇上點了個吻。
她雙手高舉摟住他脖子。
「剛才你似乎對我產生了點。」不再辛苦的眨眼,挺累的。
拉她坐回椅子上,拿厚毛巾擦她的濕發,訓誡道︰「別輕易挑逗人,那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
她索性以他的膝為枕,橫躺在長沙發上,相當舒服的姿勢。「後果?什麼後果?你又不會受迷惑,我不以為會有什麼後果。」這男人已恢復完全的冷靜,也就沒戲唱了。改天應該去問問那些坐台小姐,要怎樣挑逗男人。也許她已大到可以運用本錢的時候了。
「挑逗到男人失控,你也得付出代價,當‘上床’這個名詞成了動詞就沒有那麼好玩了。小心珍惜自己,我現在不陪你玩這游戲並不代表我不會動心。你是我的小東西,好好守護著你的純真,當你真正成熟時,它便是我專屬的果實。」他說的話像發誓,在吹風機的低鳴聲中,含有不容置疑的霸氣。
說得好像真的似的。洛洛不想多談是因為這事沒有討論的必要,她不會替任何男人守身。保持清白是因為還沒有一個男人能在她心中立足,足以使她奉獻一切,才不是因為他的話。
可是,話說回來,所有異性中也只有孟冠人會讓她產生親近的感覺,並且在短短數日內把距離拉得那麼近。這樣子的情況是第一次,在她心中也產生了某種認知,否則那會與他一點距離也沒有?!他們似乎是同一類的人,她有些不甘心的承認,他的聰穎並不下于她,而他又大了她十歲,有著她無法相較量的社會歷練。並不是她比較笨,而是經驗這東西得靠時間來累積,假以時日,搞不好她會比他更高桿,現在在平分秋色的同時偶爾還會給他欺負一下,她真的虧大了!但,世上多了這一個人存在,她至少不會寂寞了!相較之下,也是很聰明的艾瑞克就是顯得憂郁又嚴肅了。與那種人相處偶爾會覺得悶,他總是抱怨她行動太快,得讓他在後頭收爛攤子,並且說她永遠在轉怪念頭。這些在孟冠人眼中卻是相當理所當然的,因為他也是那種讓人頭疼的種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