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幻兒本來還想多刁難石無介一會兒,讓他與秦秋雨心頭難受一下,才能代表真愛得來不易;可是,見自己丈夫一副來勢洶洶的怨男狀,他只好放過他了。
「有事嗎?無忌。你不是正在正氣樓忙計算年底伙計們的紅利?」她走到石無忌身邊。
石無介飛快的退了下去;此時不逃。更待何時?反正如果大哥今晚無事,那麼可以肯定大嫂也不會有空閑出來刁難別人了。
靶謝大哥!靶謝老天!善哉。
幻兒一把摟住石無忌的腰,從他肩膀看過去,正好看到奔向馬廄的石無介消失在轉角處。
「終于想到我了嗎?當你的妻子同時也要具有隱人的本領。今天你會找我,我真是受寵若驚呢!」她半嘲弄的說著,小臉更深埋入他的懷中。
石無忌抱起她坐到椅子上,半埋怨地說道︰「當你的丈夫又何嘗容易?有哪一個丈夫像我這樣,老是找不到老婆的?」
「你是在埋怨我沒有善盡人妻的責任嗎?沒有嗎?真的沒有嗎?」幻兒問一句,吻他一下,沿著他的嘴唇往下移,停在他頸項上,接著輕輕的一咬。她感覺他悸動了一下,並且更加用力摟緊她。
她笑了,挑逗地說道︰「咱們回房吧!在這里不方便,有許多事都無法恣意去做。」
「算算你冷落了我多久?得如何補償,你自己先斟酌好。」他抱她步出浩然樓,急切的往蘭院走去。
太想念她的軟玉溫香了!想念她的伶牙俐齒;想念她的黏膩撒嬌……想念她的一切一切——今夜,她只能想他,只能屬于他,任何人都別想來打擾他們。
這時候,石無忌開始在想,也許再生一個孩子是個不錯的想法——
月已上柳梢.並且正緩緩的移動著,不久後會向西移吧?但,人何在?
秦秋雨半倚窗口,失神的看著小圓桌上的幾碟小菜與一壺酒。
他並沒有說今晚會來,也沒有說何時會來,事實上,這五日來,他總是不曾預先說出要再來的話,卻每日都會在晚膳初過的時刻翩然來到。
今晚他會來嗎?若會來,也早已過了那時刻;一桌的小菜、燒酒已冷——他會來嗎?他會來嗎?
這般的殷盼,早已明白表示出她的心失落了許多。她的眼淚不禁潸然而下;她早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愛上任何人的!像她這種身分的人,若是付出真心,只會讓自己受傷更深而已。但她為何仍是這般執著?撲火的飛蛾應是與她有著相同的痴念吧,否則怎會伊心以自身去祭火?
愁腸千轉;苦澀像一張綿密不透氣的網,緊緊將她纏繞住,也注定了她今生的苦痛。
一杯冷酒入喉︰他會來嗎?
二杯冷酒下月復︰他會來嗎?
面對銅鏡,顧影自憐;呵!她是注定得薄命的紅顏,是堤岸旁可以任人采摘的春花;不是在風中飄零,就是任來來往往的行人攀折,而終至殘敗——
他,不會來了吧?
隨著她十八歲生日腳步的接近,她的身價也愈抬愈高;朱大娘說,當前爭她爭得最凶的,有南方太守朱炳金,與煤礦大王馬喱鑫,還有一個是在江湖上出手十分闊綽的柯建雄;而他也是最不擇手段的人。日前因為有一個富公子與他爭著她,卻被柯建雄一掌就打飛了出去。朱大娘見他身手這等俐落,倒也不好得罪,只好讓他見她了。
他三十開外的年紀,目光閃爍,長著一張還算端正的臉,整個人熊腰虎背的。
與她在一起時,雖然沒有逾矩的動作,一雙眼卻充份表現了他的思想︰他用他的眼楮在剝她的衣服……
秦秋雨從來沒有感受到這麼深的屈辱過,那人令她打了個寒顫;那人,好可怕!
如果那人買下了她,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只能毫不反抗的任著他強取豪奪;這是她的命,她只能這麼過。
而,石三公子——石無介。則會是她一生中最美麗與最純淨的回憶——她不配擁有他,卻有幸的遇上了;然而,這是幸或不幸?他的出現讓她更加意識到自己的悲哀,讓她不該有的情感又傾而出了。
她的背脊,驀然傳來一陣涼意。
有人在她背後!有人進入她恃內了,卻不是石無介!
她轉過身,低呼了出來︰
「你!」
是他!就是白天打倒王家公子而強行要見她的那個江湖人——柯建雄!
柯建雄由暗處走出來,手上拿著一朵玫瑰,臉上浮著狡獪的笑。「香花贈美人。不愧是北方第一名妓,連愁思時都教人失魂。是在等我嗎?大美人。」
秦秋雨心中直發抖,低叫︰
「你怎麼進來的?」她的庭子外一直都有人看守,就是怕有人打擾。近日來因為石三公子會來,她讓那些人連同丫頭都退得遠遠的,現在,即使她喊叫,恐怕也不會有人來了!
「沒有我‘飛天蝴蝶’無法來去自如的地方!今天為了見你這個大美人,縱使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值得呀!」他亮出了他江湖上的名字。
有沒有名氣,秦秋雨不知道。但外號一旦沾上「蝴蝶」這二個字,通常代表與「采花賊」是同義詞,因此她心驚不已的緩緩往後退。
「晚上我是不見客的,你請走吧!」她已快移到大門邊了,但柯建雄一個箭步上前就擋在門口,嚇得秦秋雨急忙退開,倒是被逼進里面了!
柯達雄反手將門落栓,才走近她。
「裝得像個大家閨秀,到底也還是妓女一個。嘖嘖!瞧你現在的身價叫到天價,我做了三年暗里生意居然還買不到你一夜!何必呢?我玩女人向來不必花錢的,而且我只玩處女!嘿,等你給人開了苞,就算是只要一兩,大爺我也懶得多看一眼。大美人,乖乖的自己進房里去吧!省得我爺不小心動了粗,弄傷了你這花容月貌,可真會讓人心疼呢!」
「不要!你走開!」秦秋雨花容失色的大叫,急切的希望能引來外面的人。
她這柔弱的身子,哪逃得過柯建雄的矯健身手!她才走二步,就被他抓住雙手。
「你識實務的話就別叫!反正不會有人來,就算真有人來,我也不怕!」柯建雄低叫,接著用手封住她的唇,怕真有人來壞了他的好事。「乖乖的听大爺的話,否則,你只會吃到苦頭!」
「放開我!你放開我!」即使是死,她也不要他來踫她!她死命的掙扎,想擺月兌他的鉗制。
「嘶」的一聲,她的胸口已被撕開,露出里面的褻衣,與雪白的臂膀。
「不要!你不要踫我!」恐懼的感覺迅速升起,幾乎使她昏厥過去。她只知道不要讓任何男人踫她;不要有任何男人來玷污她。她只為他——石三公子而守身;除了他,任何男人的踫觸都比死還無法忍受。她抓緊半敞的胸口,一手拼命的揮打著。雖明知是徒勞,卻不肯停止。她打翻了桌上的燭火,室內一下子變得黑暗不見五指。
她想趁機逃,卻不料被柯建雄抓得更緊。
「這倒好,你無處可逃了!痹乖的與我燕好吧!如果讓大爺高興,也許會帶你到江南去玩。」
「不要!你走開!走開!不要踫我……求求你……別這樣……」秦秋雨益加發現自己的絕望,全身力氣已耗盡,卻仍逃不開這人的鉗制。她驚悸的花容上布滿了淚痕……石三公子……
又「嘶」的一聲,她感覺到那件褻衣也離了身,僅存一件肚兜蔽體……她雪白身子令他更加興奮……天哪!她注定要這麼被糟蹋嗎?這麼沒有尊嚴的被摧殘,她寧願一死了之。不!不……這身子她只願許給石三公子,任何男人都不許踫!她仍使力的掙扎,卻無助的感到一只惡心的手已開始在她身游移……「不要!」她哭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