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讀寫嗎?」由她的遣詞用字中,無痕認為有這個可能。
「學富五車。」幻兒努力吞下口中的飯,丟給他一句,一點也不謙虛。
無介听得噴飯。
「我不信!沒有人會讓女孩子讀書,那不合禮教!」
「相不相信我可以背全長恨歌?最古老的孔子、孟子、詩經、小雅什麼的我不敢說倒背如流,稍有涉獵而已。至于李白、杜甫、李煜、白居易,統統放馬過來,我接招便是。」幻兒瞪向無介。但她的話引來石無忌的不滿。
「幻兒,女孩兒不可如此粗魯。」她打那學來這些江湖話!
「那麼,這麼說吧,小女子對文學稍有研究,承君不棄,今日願以文會友,互相增長,兄台意下如何?」幻兒念得咬文嚼字的,未說完自己就笑倒在石無忌懷中,真服了自己念出這些迂腐的八股。
「真有些墨水,難怪會有這些獨特的見解。」無痕說著,開始對嫂子欣賞起來。
幻兒停止笑,抬頭看丈夫。
「如果有空,我可以教無瑕讀書。」
「你在徵求我的同意嗎?」他才不信,挑高眉。
「不,我只是先告訴你而已,你當然有權說同意與否。不過,做不做在我。」
這種話簡直大逆不道,妻子公然反抗丈夫。
「這是挑嗎?」這女人膽子不小。
「我怎麼敢!我是這麼柔弱呢!」幻兒聳肩一笑,再發驚人之語︰「讀書又不是壞事。你這個大首領呀,不必為了維持尊嚴而不分好壞,全家當然以你馬首是瞻。你是處理大事的大人,何必在雞毛蒜皮的事上與我爭長短!你不會這麼小家子氣的對不對?主持一個大產業,肩負成出的繁瑣事,你必須日理萬機,北方巨擘絕非空名不是嗎?你是如此偉大,咱們石家的支柱;而我,一個柔弱的小女人,肩不能擔,手不能提,僅有的只是會讀寫可以炫耀而已。你忍心禁止我表現這不值一笑的小才華嗎?」一番明贊暗貶的話,說得石無忌哭笑不得。這個小女人,好利的一張嘴!
「此刻我十分贊同古人的至理名言。」
石無忌並沒有幻兒預料中的勃然大怒。幻兒好奇之余,呆呆的接下他設下陷阱的話尾。
「什麼話?」
「女子無才便是德。」
眾人哄堂大笑!
「哼!哼!」幻兒嗤之以鼻。「那是古人發現了一旦女人接受教育必會危及男性崇高的地位,因為女人的能力不比男人差。算了,不談這傷感情的話題。三個對兩個,我們女方居劣勢。再不吃飯就涼了,吃呀!大家吃呀!」她率先埋頭猛吃。
沒有一頓飯曾經吃得如高潮迭起,因為用膳時間向來沒有人開口談話。一餐用下來,石無忌發現自己竟然縱容這個小妻子對他的權威大肆挑。接下來,她是否打算爬到他頭上了?這小女人應該慶幸不是嫁給官宦世家,否則鐵定會吃足苦頭。雖說石家是巨富,但他們三兄弟同時也是江湖中人,且生于北方,性格更為率性不拘,方能由得她如此放肆。不過石無忌發現自己很喜歡看小妻子發表高論時的神情。全身光彩眩人,活潑生動,心醉神迷之下根本不介意她在說些什麼。
由十數日相處的經驗,他了解幻兒是個坦率又迷糊的小女人。偶爾會有些善感,像適才在外面對著天空流淚。但大多時候,她可愛逗人。這樣的她,是真?是假?天生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她本性如此。但她確實是來臥底的,雖然半個月來沒有絲毫動靜。會被蘇光平派來的女孩,必定不是等閑人物。如果她外在的表現,是刻意偽裝而出,那麼,蘇幻兒可真是個心機非比尋常深沉的厲害女人了。
⑸請支持晉江文學城。
好久不曾痛快的洗個澡了!
幻兒坐在大得足以當泳池的浴池中打量四周。佣人帶她來這個房間後,她的眼光就被那淡黃色的光澤給吸引住了!不是燭光,當然也不會是燈光。每個房間的性子士都瓖著一顆棒球大的夜明珠,暈黃色澤,將房間點綴得如夢似幻!拿到廿世紀會是怎樣的驚世駭俗呀!這種寶貝,別人定會視為無價之寶,小心珍藏,那有人這樣漫不經心的拿來充照明用?不過話說回來,夜明珠的功用本來就是如此,若非它太稀有,今日大家不就以此為照明,那需要點什麼不保險的燭火?唉!石無忌果真有錢,但他聰明得不當財物的奴隸。浴池四周圍一層輕紗,與夜明珠交相輝映,不知打那吹來的徐風將輕紗吹成波浪,如夢似幻的,幻兒有些失神了……沉醉之余並沒注意到臥房通向浴池的入口站了一個挺拔的身子。而那身子緩緩向她移近。直到幻兒發現時,石無忌已蹲在她面前背著光,所以看不清表情。幻兒忙蓋住胸部,舌頭打結,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麼——我在洗澡——你不能來呀!」
「這是我們的房間,你不會以為今晚仍是與無瑕同房吧?」他手探入水中扶住她的腰,抱起她。幻兒低呼!可是不容她抗議,石無忌拿過大毛巾包住她,直往臥房走去。
他要她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子嗎?幻兒心慌意亂的想著!
石無忌放她在柔軟的床榻中,將大毛巾扯到一邊,不讓她有時間羞卻退縮,如鷹一般的唇拉住那芳香櫻唇!不再是發于情、止于禮的輕吻!狂熱的,他挑開她的唇,舌滑入她口中與她糾纏……
幻兒昏昏沉沉的,他的力量令她害怕,他撫模的手充滿佔有,在她全身探索……全然的無助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顫抖,只能任他挑起她體內未曾有人引燃的熱情!
一陣熱吻過後,石無忌與她目光相對,她嬌喘不已……可憐兮兮企圖持平的發出聲音,但出口卻是低啞。「我——怕——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做……」她求他不要做、想逃走,可是,卻又渴望他愛她。天!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真的好無助!
「我會教你。」他吻住她耳垂,引得她全身抖動。「抱我。」他命令。而幻兒兩只不知該放那兒的手終于有地方可以去……她的手自然的伸入他衣襟中,踫觸他結實發熱的肌肉……他與她一般的熱。幻兒十分高興這發現,恐懼心消失不少……他要她!迫切的要她,她感覺到他的興奮,這令她滿意……他用吻讓她意亂神迷,她開始如法炮制……理智拋向九霄雲外,全然由感情控制一切。他是她的男人,她是他的女人。此時此刻,星月為證,他們屈于彼此。穿越數百年時空,一個二十世紀的靈魂與一個古代的靈魂結合了,怎生的尋尋覓覓,促成今夜這般糾纏綿意?剎那間的交錯,成為永恆……
隨後。
幻兒躺在他身上,像只慵懶的貓。此刻石無忌的發髻給幻兒挑開了,與她相同的散發。
「听說男人的發髻都由妻子整束,散發亦然,那代表只有妻子才能釋放丈夫的熱情。」她的聲音柔軟而低啞,殘留激情過後的輕喘。
「所以女人一旦為人妻就必須盤髻,也是相同意思。」他聲音吐出的氣吹在她發梢。
幻兒抬頭,輕撫他的發,散發的他溫和而性感,全然感覺不到平常有的嚴厲。
「我愛看你這模樣,有些兒狂傲,有些兒不馴,不若平日一絲不苟,冷淡自持。」
能與他這般親近真好!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無語時也充滿溫馨,她幾乎有些昏昏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