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拜托放開我,你的手真的好重,我賠你就是了。」
老天!她快撐不住了,如果這只大猩猩再繼續壓著她的肩,她肯定會被壓到連剩下的半條命都沒有了。
「妞兒,話可是你說的。」
編了一肚子酒的酒客,理智早就讓酒精吞噬得一滴不剩,他滿腦子只剩下原始的亟欲紓解。
丁芷蕾的賠,听在他耳里,可是陪他做他想做的事。
「是,我會賠你。」只求他趕快閃開,她真的快窒息了,他滿口的酒臭味燻得她想吐。
「小東西,住口!」大塊頭出聲喝阻她。他很清楚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事情可不是她想的那麼單純。
「又是叫我住口?」瞪了大塊頭一眼,丁芷蕾悶在胸口的氣終于爆發。「為什麼?為什麼每個人都叫我住口?媽媽是、哥哥姐姐也是、我的老板還有你,大家都叫我住口?我偏不住口,我偏要說、我偏要說!」
「小東西,你喝醉了。乖,別說話了。」
大塊頭眼見情勢不對,一手拉著丁芷蕾,一手想把那個酒客推開。但是丁芷蕾卻不肯配合他,讓他有些手忙腳亂。
「哈哈!好,妞兒,要說什麼你就說。沒人听是吧?我听!好不好?來,跟我走,我們去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說話。」細致白女敕的手,他怎舍得放開,自然是乘機拉得更緊。
「好!」終于有人願意听她說話了,真好!
打了個酒嗝,明明感覺眼前這個大猩猩很討厭而且危險,但已經微暈的丁芷蕾,還是甩開大塊頭跟著他往外走。
懊死!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雙手握緊方向盤,來不及趕回家的關恆君只覺得心口有一股熱氣直往頭頂上沖。起先,他還想抗拒,但下一刻,他感覺全身都輕松了起來。繁忙的公事被不知名的力量強壓在一角,車內的音響突然被打開,節奏輕快的熱門歌曲響起,他知道自己再一次抗拒失敗了。
他還是關恆君沒錯,他清楚的知道這件事。只是他也明白,從熱門音樂響起的那一刻,他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冷漠、不苟言笑,做事像個拼命三郎的關恆君,而是輕松自在、一切隨興的關恆君。
拋開了白天的嚴肅,他原本被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黑發,此刻正自然旦微亂的垂落在他有著深刻輪廓的俊顏上,他的雙眸依舊炯炯有神、下巴依舊堅毅有力,但優美的唇不再緊閉,而是不時露出慵懶的微笑。襯著他高大的體魄,充滿氣勢又氣定神閑,真的是俊帥極了。
必恆君其實並不討厭這樣的自己,因為不管是白天那個冷漠的他,還是現在放松的自己,全都是他,是一體兩面、無法分割的他。
要不是父親猝死,年紀尚輕的他必須全力負責「東尖集團」的經營,還要力求創造青出于藍的成績,他其實不必把自己逼到這種地步。
可一個華人要在西方那種有種族歧視的世界求生存,如果沒有年輕人的體力、中年人的老成、老年人的智謀,他怎麼領導那些自以為優越的白人,讓他們替他工作呢?
所以,他變成了現在的他,有著超乎年紀的老成持重,還有做起事來非常拼命。
要不是姐姐的朋友——據說他是世界頂尖的催眠大師,對他施了魔法,讓他拼命工做之後還能回復為正常的自己,他現在絕對還在公司里加班,要不就是把尚未完成的工作拿回家去做,而不是拋開一切的走進這家酒館喝喝小酒放縱一下自己。
「小妞,來,先讓我親親。」
等不及上旅館的酒醉男人,噘著一張酒臭味很重的嘴,直接就往丁芷蕾的紅唇壓下。
「不要!你走開!」
被這個喝醉酒的男人給箍得死緊、聞到他一身的酒臭味,丁芷蕾感覺自己就快要吐了。
「走開?」突然,酒醉男子停下腳步,一把扯住丁芷蕾的頭發,不懷好意的威脅道︰「小妞,你可別忘記,是你自己答應陪我的,可別跟我耍賴,要不然我肯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放開我,我的頭好痛!」
丁芷蕾一手撫著自己的腦袋,希望能減輕一點痛苦,一方面,她搜著口袋里的錢,希望趕快賠錢了事。
嗚……她以後絕對不敢再喝酒了啦!
什麼嘛!喝酒不但沒有解千愁,還替她惹來這麼多麻煩。瞧這個男人,一只魔手老是往她身上亂模,害她閃躲得很辛苦不說,全身的雞皮疙瘩更是不斷的冒起來,惡心死了!
「我不放!而且,我決定現在就跟你快活。」男人說著,一只魔手再一次往丁芷蕾的胸前模去。
「不!放手。錢……我找到錢了,都給你、全部都給你,你放我走好不好?」一邊閃躲他的魔手,一邊把口袋里搜出來的錢一古腦的全塞給他,丁芷蕾感覺好累,再加上她還要閉著氣,以免被他的酒臭給燻死,讓她更是不舒服。
安東尼沒有說錯,這種地方她真的不該來。
安東尼在的時候,丁芷蕾知道他一定會保護她,但是大塊頭自從在一次航行中跟一只大鯊魚搏斗時失去了一條腿後,他已經是自身難保了。
「好!既然你要給,那錢我要了,至于你……哈哈!我也要。小妞,別再掙扎了,讓我好好的疼疼你。」
眼看著他的手這一次可是對自己胸前襲來,丁芷蕾本能的護住自己,然後,想也不想地使張口就咬。
「哎喲!懊死的賤人,你居然敢咬我?」話落,原本輕薄丁芷蕾的手,狠狠的一個巴掌甩上她的芙頰。
夜雖暗,但月光下,依舊可以看到五個指印觸目驚心的浮現在她的粉頰上。
而,這還不是結束。也許是因為真的被咬得太疼,或是醉酒的男人都有打人的沖動,或是覺得一個巴掌還不夠,酒醉男人接著用力一踹——霎時,丁芷蕾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就這麼跌飛了出去!
「啊——」
「小妞,這可是你自找的,可別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他啐了一口痰在地上,完全沒有要放過丁芷蕾的意思。
丁芷蕾驚恐的縮在牆邊,望著充滿婬穢笑容的男人朝她一步一步的逼近。「你你你……你要干什麼?別、別過來!」
怎麼辦?
冒了一身冷汗,被晚風一吹,再加上被打得七葷八素,吐了一地、全身就像是要散了似的丁芷蕾,酒已經醒了大半。
看出這個男人不但不懷好意,而且肯定不會放過她,丁芷蕾既驚又怕,她忍不住眼淚狂流,然後,她扯開喉嚨,毫不猶豫的在酒醉男人的魔手再度伸向她時,放聲尖叫。
就在酒醉男人的魔手即將踫觸到丁芷蕾之際,忽然酒醉男人的背後出現了一道人影,而後陰沉、喑啞、冷酷的嗓音接著響起——
「該死的人渣!」
話落,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響起,接著便是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而後是酒醉男人的哀號聲。
來人迅速沖上前來,一身剽悍的氣息盡現。
他銳利的目光,不怒而威地瞪得原本還想要叫囂幾句的酒醉男人頭皮發麻、不敢開口,最後只得夾著尾巴逃難去了。
窮寇莫追,這是關恆君一貫的處事方法,何況現場有一個恐怕早已嚇掉三魂七魄的女人。
是一種熟悉的感覺,讓他停下了腳步。
「你還好吧?」
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讓他看不見她的臉。高大的他只好蹲下,這才看清楚,原來他救到的是今天白天那個跑腿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