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說要等沒錯,可是黎先生,麻煩你看看自己的表好不好?我已經等了你將近十小時了耶!」柏嫣蓉不滿的控訴。
黎杰被動的瞄了眼身後床頭櫃上一個精致可愛、浣熊造型的小鬧鐘後,冷冷的不發一語。
「我從早上八點就來等你,瞧瞧現在,都快晚上七點了!」
說到這十小時,她豈止只是度日如年。
一夜末眠的疲憊,再加上緊張在面對黎杰後的一連串未知,這種痛苦的煎熬,早已使她心力交瘁。
其實,柏嫣蓉原本是打算走出小偏廳,去懇求門房替她向黎杰再通報一次,哪曉得才打開偏廳的門一看,滿廳的賭客幾乎將原本空蕩的場地給擠得水泄不通,令她傻了眼;別說想找到先前帶她進來的那位不知道人家姓啥名啥的門房,能不迷失在這群人潮里,她就已經要慶幸了!
于是,在這進退不得、又苦等不到黎杰出現的情況下,她才決定自力救濟,憑著之前門房替她通報所進出的房間一一闖探。
還好,皇天不負苦心人,在經過第N次誤闖後,終于給她闖對了。
「不必對我抱怨,如果你不想等可以先走!」
黎杰的兩道眉毛緊緊的擰起,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柏嫣蓉覺得難堪至極,也只能咬牙忍住不能發作,誰教她有求于人呢?
「我……」有一剎那的時間,她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而這個認知幾乎讓她泄氣。
喔,不!她不可以泄氣,更不可以退卻!
案親說過,黎杰雖然擁有逍遙山莊,卻極少出面,至少普通的賭客是見不到他的,而她這一次誤闖,說不定是見他唯一的機會,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好好把握,趕快開口說明來意才行。
「對不起,黎先生,我知道我這樣亂闖是我不對,可是我真的好急……」
「急?急什麼?急著上我的床?」黎杰的口氣有著不屑。
他太清楚這些女人了,從來到這號稱「遍地都是黃金」的台灣,尤其一把賭贏素有台北拉斯維加斯之稱的逍遙山莊之後,他「賭神黎」的名聲就不陘而走;而這其間除了指名要跟他賭的富商之外,巧立名目要見他的女人更多如過江之鯽。
每個女人找他的方式,都讓他感到驚奇。
有個女演員,甚至還學當年埃及艷後去見凱撒大帝的方法,把自己包在一張毯子里,由兩個穿著埃及服裝的工作人員扛到他面前,然後她才從毯子里滾出來。
不過,不管她們來見他是因為崇拜,還是看上他的財富,她們所表現出來的柔情似水與狐媚行徑,還有對他表現出極盡挑逗之能事,都不是眼前這個莽撞女子可以比擬的。
盡避她長得--好美!
有著像瓷器一樣的光滑皮膚、清澈的黑眸、烏黑的長睫毛、濃密的長發,縴合度的身材,還有一張我見猶憐的瓜子臉,雖然它現在正因為生氣的關系而染上兩朵霞雲,不過仍是完美極了;只除了她的脾氣。
「你?臭美!」這無賴!難道他滿腦子都只在想這些嗎?
「那你來干什麼。」黎杰突然坐起身,露出原本被覆蓋在被單下的結實胸膛,而未梳理的頭發半遮著臉龐,俊目熠熠,聲音佣懶。
「我……」不知為何,柏嫣蓉局促不安的退了一步。
靶覺寬闊的臥室似乎突然間變小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生平第一次單獨面對陌生的男人,而且還該死的是在人家的臥室;更糟的是,這男人還著胸膛半躺在床上,說不定被單覆蓋下的其他部分也跟上半身一樣一絲不掛……
停!老天,她這是在干嘛?
柏嫣蓉提醒自己,她來這里見黎杰是談正事,而且攸關她今後是不是將從此露宿街頭的要緊事,可不是來看他胸膛的,雖然它看起來確實是很吸引人--偉岸、壯健,又無一絲贅肉,還有胸前那一撮看起來像滿好玩的卷曲胸毛……
喔,停!
刻意忽略自己臉上不斷上升的溫度,柏嫣蓉試圖冷靜下來,視線也開始左飄右移,就怕再接觸到黎杰因坐起身後被單下滑而得更多……
「看夠了沒?」黎杰雖用著詢問的語氣,卻是挑逗的音調。
「呃……」
柏嫣蓉錯愕的抬頭,卻正巧撞進黎杰那一雙饒富興味的墨黑眼瞳里,不由得一陣心虛的臉紅,再度染上她早已燙透了的雙頰。
天!她從來都不是個花痴的,不是嗎?怎麼……
「如果有興趣,歡迎你上床。」
「上床!?」柏嫣蓉驚愕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這男人簡直比她想像的還瘋狂!
「沒錯!歡迎。」單眉一揚,黎杰是歡迎沒錯。
「住口!你這個惡……」柏嫣蓉驀地停口,深吸一口氣,再次告誡自己,不可以生氣、不可以罵人,即使眼前這男人實在是可惡的欠罵,甚至惡劣的欠扁,但無論如何她都得忍下來!
她還有求于他,不是嗎?
黎杰和她想像的不同,她以為他就像電影里那種紳士賭徒一般,有正義感、講義氣,要不至少是個君子;可遺憾的是,他不是!
比較起來,他倒較像是個冒險家、掠奪者,是個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就會勇敢的馬上采取行動的人,而且他英俊非凡,尤其富有。
就因為他富有,所以才有辦法過如此奢華、甚至是糜爛的日子,不是嗎?
至少她從早上八點多就來,等到現在快十小時--不!她已經沒力去看腕表上的指針了,這男人直至此刻才被她的誤闖吵醒。
要不是有錢,哪能把房子布置得如此富麗堂皇。
從真皮沙發、長毛地毯,到刺繡精致的窗簾,還有眼前感覺得出一定很好睡的席夢思床……
唉!又是床?
今天她真是見鬼的瘋了,明明是來談正事,卻一再被特殊景象干擾。
甩甩頭,柏嫣蓉努力的將自己紛亂的思緒厘清,不再胡思亂想。
第二章
「怎麼,你有什麼特別的意見嗎?」
看她的眸光,先是審視他房里的裝潰,而後在他身上不斷的梭巡,黎杰有趣的問。
「呃……」這惡棍!吧嘛這樣看著她,活像想剝下她的衣服似的,害她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著。「我是柏文儒的女兒,柏嫣蓉。」
她故意忽略他意有所指的話,努力的穩下自己,順便提醒自己,趕快把事情辦妥,然後離開這里。
這男人太危險了!
「嗯!很好。」
「很好?」柏嫣蓉微愕的抬起眼,不太懂他話中的意思。
「沒錯,你介紹自己的方式簡單、扼要,比其他女人容易記多了。」
不管他的門房兼知交亞伯是怎麼跟他稱贊柏嫣蓉的,但黎杰此刻看她,確是跟其他想接近他的貪婪女人沒什麼兩樣--評估他和他的財富。
誰說這世界上只有?瞧她緊盯著他看的樣子,呵呵!又何嘗不是一個?
「我不是來談我自己的,是我父親柏文儒……」
「柏文儒?」
黎杰的身體稍微再向前傾些,努力的在腦海里搜尋這個名字。未了,他道︰「很抱歉,我想不起來這個人。」
對黎杰來說,賭是一件再單純不過的事。
只要按照規炬往牌桌上一坐,再依照游戲規則玩下去,然後輸的付錢,贏的人收錢,最後游戲結束,如此而已!
「想不起來?他……我是說,我父親這幾天才跟你一起打牌,而你贏了他所有的家產,你怎麼可能會想不起來?」
看黎杰一臉的茫然,柏嫣蓉再一次提醒,只是情緒已由剛才的恐懼轉為憤怒。
「我不記得自己是不是曾和你父親打過牌。」黎杰語帶歉意,卻自負的說︰「不過我打牌從沒有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