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妍,你給我站住!」他火大了。
她嚇了一跳,僵在原地。
「我在跟你說話,你知不知道?」
「我、我听見了。」
「沒有,你根本沒有仔細的在听我說話,你只是忙著要從我眼前消失。」畢飛宇埋怨的瞪著她。
「我只是累了。」
「不,你不是累了,你根本是存心躲開我。」
暗雅妍啞口無言。
「被我說中了吧。」畢飛字失望的苦笑。
他怕她多心,急著想要回來跟她解釋,可是她卻只忙著要躲開他……可悲。
他還要她怎麼樣?她認輸了不行嗎?為什麼還要殘忍的逼她面對自己的錯過?
她扭著雙手回過身來,難掩激動的大吼,「你還要說什麼,一次說個明白吧!」她望著他,「那個余小姐非常完美,看起來也很適合你,你不需要擔心對我的什麼責任,那只是一夜的錯誤,我會祝福你。
「至于這些手工香皂,我會盡量在期限加緊趕工,絕不叫你延誤了送禮的時間,更不會破壞你畢醫生的完美形象,當然,你也不用擔心這里會有什麼破壞,我向余小姐保證過了,絕對會維持這里的完好如初,另外,那真的只是廉價的鑰匙圈,你大可丟了它,真的!」她還加重了語氣。
說完,她再也受不了的轉身離開。
畢飛宇覺得自己的一片真誠受到了踐踏,他渾身緊繃的望著離去的傅雅妍,他得要使盡全力,才能叫自己不失控的沖上前去;他得咬緊牙根忍耐,才能讓自己不至于做出叫自己後悔的事情,但是,他真的受夠了!
他瘋狂的掃掉了屋里的擺設,那是他為了某個人的精心點綴,然後像是受傷的野獸倉皇的離開。
砰!門被狠狠的甩上,傅雅妍的心震動了一下,縮躲在床角,這一夜她突然覺得好漫長。
***
接下來的日子,畢飛宇沒再回過那個家。
暗雅妍暫時壓下了其他的訂單,日夜趕工的搶制畢飛宇的手工香皂,天天忙到清晨,直到完成手邊最後一個包裝,她已經渾身酸疼得挺不起身來。
安排了貨運,她也開始著手整理東西,準備在今天搬回工作室。
當醫院里的每位護士收到了包裝巧致的手工香皂,各個歡天喜地的聞著芬芳的氣味,這時候畢飛宇累得像條狗似的從手術房里走出來。
余琬馨拿著手工香皂守在門口。
畢飛宇一走出自動門,她就把紗袋里的手工香皂甩出去再拉回來,空氣中頓時飄散一股香味。
而畢飛宇整個人掉進了這叫人思念的香味里,低迷的心頓時激昂澎湃起來。
「嗯,品質真是不錯。」余琬馨贊嘆。
畢飛宇從她手中搶過手工香皂,神經質的問︰「你哪里買的?」
「不是我買的,是某個善心大發的男人買的,全醫院上下的人都有,听說那個人叫畢飛宇。」她充滿笑意的望著他。
「已經完成了……她什麼時候送來的?」他急切的問。
「剛剛嘍,喏,外頭大家樂得跟什麼似的……」
沒讓余琬馨發表完,畢飛宇撇下她,飛也似的往外奔去,希望能及時攔下傅雅妍。
「欸,畢醫生,不用追了啦,不是她親自送來的,是貨運送來的。」
遠去的步伐突然頓住了,他僵在原地。
「男人真奇怪,叫你說一句我愛你,搞得好像是要你的命一樣,就一句話,有那麼難嗎?」余琬馨忍不住搖搖頭。
下班後,畢飛宇破天荒的一個人跑去獨酌,仗著酒精,他鼓起勇氣來到了傅雅妍的工作室外。
他沒有醉,再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醒了,他想要和她好好的談談。
「雅妍,雅妍!」他捶著工作室的門,不在乎這樣的夜里會驚擾了誰。
房間里的傅雅妍听到了聲響,趕緊下樓來,拉開門,畢飛宇整個人就杵在門外,高大的身子幾乎要把門擠爆。
「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她嚇了一跳。
他用幾夜沒睡好紅通通的眼楮望著她,望得她一陣心慌,「很晚了,你回去吧!你訂購的手工香皂,我已經趕工如期交貨了。」
沒等她說完話,畢飛宇突然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將她摟進懷里,「雅妍,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不要……」他不斷的反覆說著。
腦門轟的乍響,她被這突來的狀況嚇到了。
「畢飛宇,停下來,你快停下來!」
「琬馨要我勇敢的面對,我不想要你離開,不要走……」
頓時,像是一盆冷水狠狠的朝傅雅妍身上澆去,乍喜,乍冷,畢飛宇總是給她這樣的極端震撼。
「余小姐知道你來這里嗎?」
「她知不知道跟我有什麼關系?」
「怎麼會沒有關系,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你怎麼可以背著她來對我說這種話?」傅雅妍覺得難過。
「誰說我跟琬馨是男女朋友?才不是,我們只──」
「不是的話,你的車鑰匙圈會換成她在日本買的凱蒂貓?你會隨便讓人開你的車?你會讓她隨意進出你的屋子?你會……」她滔滔不絕的細數著罪狀,每說一件,她的情緒就更激動一些。
她哭了,忍不住的在畢飛宇面前哭了,傅雅妍懊惱的別開臉去,以為這樣就可以掩飾自己的狼狽。
偏偏這個男人不讓她躲,他霸道的捧起她哭泣的臉,讓她無處可躲藏,他將她的丑臉模樣一覽無遺的瞧盡了,可恨的是,畢飛宇的臉竟然反常的出現了一抹得意──
他吻去了她的淚水。
第九章
「雅妍,你喜歡我嗎?」
「你醉了是不是?」她在他的呼吸里嗅到了酒味,「胡說八道些什麼?」
「回答我,你喜歡我嗎?是不是就像我這樣的喜歡你?」
他喜歡她,他說他喜歡她?傅雅妍怔怔的望著他……
「看到你差點要嫁給飛平,我嫉妒得想要殺死自己的弟弟,听到你說我們只是一夜歡愉,我憤怒的想要把你捆在身邊生生世世,被你拒絕了求婚,我差點綁架你沖到教堂去讓你成為我的妻子,我不想和哲修一樣,被你當成弟弟,我想要成為你唯一的男人、你最愛的那個人。」
「你騙人!既然這樣,那麼余琬馨又是哪里跑來的?」她很難不對那個女人的存在耿耿于懷。
「從來就沒有她,我心里一直只有你!」畢飛宇宣示。
他緊緊的抱住她,生怕懷里的這個人隨時又要消失,就像去年倫敦的冬天,被凍壞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苦等不到她的心。
他捧著她的臉,強勢的吻了她。
暗雅妍掙扎著躲開,「你喝醉了是不是?」
「再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醒了,告訴我,你喜歡我嗎?就算只是一點點也好。」他霸道的想要听到她的回答。
掙扎許久,卻只吐出四個字,「……我不知道。」她當然是喜歡他的,可是被這樣追著問,她說不出口。
「告訴我,雅妍,你別這樣折磨我好不好?你喜歡我嗎?」他搖動著她的雙臂,非要听到她親口說出不可。
「是,我是,這樣可以了吧?」她別扭的避開眼。
「那你愛我嗎?」畢飛宇熱切的問。
「你不要得寸進尺。」沒有人這樣的,他從來都沒說過一句愛,怎麼可以反過來從她這兒索討?
盡避那場回憶的夢喚醒了她,可是,自尊卻讓她無法輕易說出口。
「我愛你,超乎我想像的瘋狂愛你。」
他說他愛她?!他真的這樣說了,傅雅妍簡直不敢相信這男人真的說出口了!
「你不要騙我,我會哭喔!」退了一步,她錯愕的警告。
張開手臂,畢飛宇將她摟得不能再緊了,似是要把兩人融成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