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菊,去請宇文大公子的人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二小姐,他說宇文大公子有事,得晚兩天才能到。」
樓月蘭眉頭皺了皺,隨又放開。
晚兩天就晚兩天,反正樓沁悠就住在莊後,听下人們說,那個大胡子管老婆管得可緊著呢,竟然不準樓沁悠出門超過三尺,樓沁悠就有如籠中鳥,跑不了的。
真是活該,自找的咩!
想到這里,樓月蘭忍不住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誰知笑不到兩聲,就見那只原該被關在籠子里的鳥兒竟已飛到她眼前來了,不禁失聲大叫。
「沁悠,妳……妳怎麼來了?」
「我找娘,娘呢?听說她跟大姊、小妹出門了是嗎?」
沒有回聲,在見到緊隨樓沁悠身後出現的傅青陽之後,樓月蘭就立時立地化成了一尊扯著一張怪模怪樣表情的石雕像,眼楮直了、呼吸停了,跟被鬼嚇死的尸體沒兩樣,就差沒直挺挺的倒下去。
樓沁悠很能理解,不說她自己,進莊里這一路來踫上的每一個女人,不管是丫鬟或老媽子,各個都只是朝傅青陽隨隨便便瞥上那麼一眼,馬上就化成了木樁,百試百靈,比神仙還靈。
不怪她們,要怪只能怪她的夫婿,沒事長那麼好看做什麼呢?
「既然娘她們出門了,跟二姊說也是一樣的。青哥……」她回頭對傅青陽嫣然一笑。「他要帶我出門辦事,麻煩二姊轉告娘一聲。」
出門?!
樓月蘭一驚,終于回過神來了,但兩只眼卻還是拉不開傅青陽那張俊美得超級過分的臉。
難以置信,這家伙就是那個邋遢得令人不敢領教的大胡子?
「誰說妳可以出門的?」
眼看樓月蘭明明是在跟她說話,腦袋卻還是面向傅青陽那邊轉不回來,那兩只直勾勾的眼硬是盯死了傅青陽,樓沁悠看得有趣,差點忍俊不住。
「為什麼我不能出門?」
樓月蘭也知道自己的樣子很難看,更丟臉,所以她一回過神來之後,就很用力的想把盯在傅青陽臉上的目光扯開……
可惡啊可惡,她已經卯盡全身所有的力氣了,為什麼就是拉不回來?
「是你們答應說要在綠映莊住兩年的不是嗎?」
「可是住在這莊里的人,包括二姊妳在內,哪個沒有出過門的?既然如此,我們要出門又有什麼不對呢?又不是不回來了,等青哥辦完事之後,我們就會回來了,為什麼不可以?」
樓月蘭窒了窒,旋又強辯,「我是說,是他要辦他的事,妳跟去做什麼?」
樓沁悠不覺又漾起一抹笑。「是我說我沒出過遠門,青哥就說要順便帶我出門去看看的。」
這怎麼行?主角離開了,她設計的戲碼要如何開演?
一時情急,樓月蘭月兌口道︰「不許!」
「妳憑什麼說不許?」愈听愈不耐煩的傅青陽終于發作了。「妳妹妹已經嫁給我了,是我傅家的人,我傅青陽的老婆,歸我管,不歸妳們樓家人管了,可以說許不許的也是我,不是妳,請妳搞清楚!」
「但……但……」
「還有,我討厭妳盯著我看,我老婆可以盯著我看,妳不可以!」
樓月蘭又尷尬又憤怒的漲紅了臉,她已經很努力的在和自己的眼楮奮戰了,可是……可是……
「我……我……」就是拉不回來呀!
「成親前,我們是說好會在綠映莊住上兩年,所以我們不是住下來了嗎?但我們可沒承諾過會半步不離喔!」傅青陽提醒她。「有事要辦,自然就得出門;辦好事,我們就會回來了,妳到底在反對什麼?」
「但……但……」愈急就愈想不出借口,樓月蘭又開始「生蛋」了。
「管妳雞蛋還是鴨蛋,總之,我們只是來說一聲而已,現在說過了,我們要走了!」話落,傅青陽拉著樓沁悠轉身就走。「走了,老婆!」
「是,青哥。」樓沁悠順從的任由夫婿牽著她走人。
樓月蘭又氣又急,當下手一抬便想施展武功強行將他們留下來,可偏偏這時候又有下人來通報。
「二小姐,松江府海二少來訪。」
懊死!
她知道,海二少是來追求她的,而他是她執掌綠映莊最大的助力,她可不能讓他瞧見她的丑態,無奈,只好眼睜睜看著傅青陽帶著樓沁悠揚長而去。
可惡,籠中鳥竟然飛了!
第5章(1)
「偷到了!偷到了!」
懷里抱著寶貝兒子,方瑛興高采烈的跑進房里,正在引線穿針要補綴衣裳的墜兒頓時啼笑皆非。
「夫君,你怎麼真跑去偷了?」
「不趁娘在午睡時去偷來抱抱,咱們永遠都別想踫到咱們的兒子。」
方瑛理直氣壯的辯解,並喜孜孜的猛親小小子,愛極了。
老大長得像他,他比較沒興趣,但這個老二長得可像墜兒了,這才是他的心肝寶貝蛋。
「胖嘟嘟的好可愛喔!」墜兒也湊上去和方瑛一起在小小子臉上流口水。
「那當然,我的寶貝兒子嘛!」方瑛得意的炫耀。
墜兒噗哧失笑。「我生的耶!」
方瑛曖昧的擠眉弄眼。「沒有我,妳生得出來,嗯?」
墜兒臉蛋兒紅紅的捶他一下。「討厭!」
正當夫妻倆忙著一邊逗弄娃兒,一邊打情罵俏,正是喜樂融融之際,忽聞下人來報。
「稟爺、夫人,傅三公子和三夫人來訪!」
「三哥?」墜兒驚喜歡呼,顧不得孩子,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了。
「三嫂?」方瑛更驚訝。「他什麼時候成親啦?」
那個滿臉大胡子,總是又髒又邋遢得像剛從牢里放出來的莽漢子,竟然有人敢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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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要順道帶樓沁悠出門去到處看看,可是一離開綠映莊,傅青陽就卯起來趕路,別說看什麼東西了,就連休息時間都不多,但樓沁悠沒有半句怨言,她知道,傅青陽一定有他的原因。
「累嗎?」
「不,一點也不累。」
「妹夫隨時都可能出門工作,我得趁他在家時趕到。」
「原來如此,那,妹妹是嫁到哪里去了呢?」
「昆明。」
從南昌到昆明,他們趕了十多天就到了,輕車熟路的來到城外一棟大宅子前下馬,樓沁悠有點驚訝,普通人是住不起這種大宅子的。
「青哥,妹夫是?」
「雲南都指揮使。」
「咦?」
說話間,傅青陽已然上前敲門,奴僕來開門,他一報上姓名來意,一個奴僕立刻往里通報,另一個接手照顧他們的馬匹,第三個恭恭敬敬的迎請他們入內。
「三公子、三夫人,請隨我來。」
暗青陽才剛踏入大門幾步,一個嬌小得像支香扇墜兒的人影便宛如惡虎般撲入他懷里,然後是一連串又驚又喜的哭叫聲。
「三哥,三哥,好想你喔!」
喔,老天,別又來了!
男子漢大丈夫,天不怕,地也不怕,就怕家里的女人鬧水災,偏偏他踫上的女人都這麼愛掉咸水,昨天他老婆昏天黑地的哭,今天輪到他妹妹唏哩嘩啦的哭。
唉!女人為什麼這麼愛哭呢?
「三哥也想妳啊!」手忙腳亂的拍撫著懷中人兒的背,他無奈道。「所以,這不就來看妳了!」
「這麼久才來一趟!」墜兒不依的抗議。
「哪有,七、八個月前妳又添了個胖小子,不是我送禮過來的嗎?」傅青陽反駁。
「可是三哥你待不上十天就走人了,」墜兒繼續不依的抗議、撒嬌。「不管、不管,這回三哥你非待久一點不可!」就算已為人妻、為人母,在哥哥們面前,她永遠都是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