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親她的額頭。「是我給你的保障,無論發生什麼事,你的私房財產可以保證你生活無慮……」
「不要再說了!」鄺求安哽咽了。「不值得,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呀!」他全心愛她,她卻只愛他一半,不公平,不公平呀!
「值不值得,是我決定的。」康橋又親親她,攬她更緊。「我說過,女人婚後就是另一段人生,而這段人生你交給我了,我就要讓你享受到最好的人生!」
「康橋……」鄺求安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了。
「噓,噓,別哭,你女兒會笑你喔!」康橋笑著柔聲安撫她。
「她才不會呢!」鄺求安又哭又笑。
「好了,好了,來度假是要開心的,我們就好好玩玩吧,嗯?」
「嗯嗯。」
可是他們才開開心心的玩了半天,翌日,突然冒出兩個陌生人來找康橋,之後,整個假日,不,是一整個幸福生活,開始變調了……
第八章
清晨六點多,康橋就醒了,但他並沒有起床,而是推推身旁的人兒,然後開始做「晨間運動」,嘿咻嘿咻,好辛苦的「做人」為人父母就是這麼辛苦啦!
直到十點多,寶貝女兒睡醒了,哇啦哇啦抗議沒人理她,他們才不得不起身,梳洗過後,打算到度假中心的餐廳去用「早午餐」,可是下船走不到幾步路,遠遠的一瞧見兩個穿西裝、打領帶的家伙,康橋就開始咒罵。
「真他媽的,我在度假,而且昨天才剛到而已,他們又來找我干什麼?」
「康橋?」鄺求安狐疑地看看康橋,再望向那兩個人。「他們是……」
其實對她來講,那兩個人也不算太陌生,在美國這兩年,每隔一段時間,也許一、兩個月,也許半年,他們就會出現在她家門口,只是康橋從未介紹過他們是誰,總是一見到他們就和他們出門去了。有時候兩個鐘頭後康橋就獨自回來了,又有時候,康橋會先回來拿兩件換洗衣物,然後就出去個兩、三天,回來後也沒說是到哪里去了。
她問,他總是裝作沒听見,她也就不再追問了。
雖然她也在猜想說是不是公司里的人,不過又不太對,因為每個星期康橋都會和史考特進行幾個鐘頭的視訊會議,需要康橋親自簽名的文件,也會在月底派專人送來給康橋簽,有急事也只要打個電話就行了,何必要親自派人來?
包何況,他們也不太像是在公司里上班的白領階級,倒比較像是日本的黑道分子,只不過這兩個人是洋人,而且他們不戴墨鏡……
美國的黑幫分子有戴墨鏡嗎?
「你不需要知道。」說著,康橋把女圭女圭推車交給鄺求安。「來,乖,你先帶寶貝到餐廳等我,嗯?」
再看那兩人一眼,鄺求安才順從的點點頭。「好。」
獨自帶著女兒到餐廳,為免餓著女兒,她先把在船屋上泡好的女乃瓶拿給女兒自己去「啃」,又點了一份雞汁麥片好喂女兒。服務生一離去,康橋就打手機給她了。「小安安,我會晚點到,你先點餐吃。」
「喔,好。」
收好手機,鄺求安喚來服務生加點一份最便宜的套餐後,見寶貝女兒一邊喝女乃瓶一邊敲打玩具,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便轉頭打量處身的這家餐廳。
原木築建的建築物搭配原木桌椅,很有鄉村原野的樸實風味,雖然是淡季,但畢竟是假期,客人也不算少,起碼佔了七成桌位,特別是最旁邊那一票客人,男男女女十幾二十個人,好像是在做什麼特別聚會,十分熱鬧。
不經意的瞥一眼,鄺求安便轉開頭去,但不到三秒,視線又拉回來,她狐疑地繼續打量那票客人。
奇怪,有點面熟,她……在哪里見過他們嗎?
然後一個背對著她的男人轉頭和身邊的人說話,那張側臉,瞬間喚回她的記憶,也讓她有點怔仲。
韓頌奇。
還有他的醫學院同學。
當年,韓頌奇還在醫學院念書時,每逢假日,跟他要好的同學就會聚集到他們的公寓里來,總是男男女女一大群,也不管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休息了,她剛下班回家,就要她先準備好吃吃喝喝的才讓她去眯一下眼,等她翌日下班回來,又要清理他們留下來的滿地狼藉,那種經驗,也是噩夢。那一大群人的吃喝,又要讓她透支了!
伺候他們,又佔去多少她休息的時間!
一想到這里,她不由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突然領悟到,與當時那種地獄般的生活相比,她現在無異身處天堂之中。
雖然康橋並沒有請佣人,但他會跟她一起分攤家務,常常搶著下廚,或者干脆叫外賣或到外面吃,總是很小心的不讓她累著;而他的同學們到公寓里來時,他也不允許他們像指使下人一樣的指使她,有時候索性丟給她一大堆零食,把她趕進臥室里去看DVD,或者陪女兒一起玩、一起午睡。
他的同學,他自己會負責。
她感慨地輕輕嘆息,康橋真的很疼愛她、體貼她,因為他是真心對她好,不是要利用她。
而韓頌奇,從頭到尾,他只是要利用她而已。
默默的收回目光,她平靜地把侍者剛送來的麥片挪到面前來,開始一湯匙一湯匙的喂女兒。上輩子的噩夢,她不想再去回憶了。
但是她不想再回憶噩夢,噩夢卻不放過她,韓頌奇的女同學之一,無意中瞄到了她,又多盯著看了一會兒,因為她那種清逸淡雅的飄然氣質真的很吸引人,就連女人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忽地,她驚訝地咦了一聲,旋即轉頭向韓頌奇低語幾句,韓頌奇疑惑地回過頭來仔細看了片刻,驀而驚愕地瞪圓了眼,隨即起身朝她疾步而來。
「求安,是……是你嗎?」
鄺求安抬起眸子,淡然一笑。「韓頌奇,好久不見了,你好嗎?」
韓頌奇更是吃驚。「真的是你!」
鄺求安莞爾。「是啊,真的是我。」
「但是這里是美國呀,你怎會在這里?」
「我結婚了,是我老公帶我來的。」
韓頌奇這才注意到一旁的小女娃。「這是……」
由于小家伙咿咿唔唔拒絕再吃了,鄺求安便用紙巾為女兒擦干淨嘴,然後她把女兒抱到自己大腿上來,因為小家伙已經快坐不住了。「我女兒。」
「是嗎?」不知為何,韓頌奇的眼神突然變得有點陰郁。「原來你已經結婚,還有女兒了。」
「你呢?你也應該結婚了吧?」
「嗯嗯。」韓頌奇隨口應了一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瞥見服務生送來一份餐,他月兌口吩咐服務生,「送到我們那桌去!」然後他轉回來目注鄺求安。「我那些同學你都認識,到我們那桌去聊聊吧!」話落,也不管她同意與否,徑自推著女圭女圭車回到他那一桌去。
鄺求安啼笑皆非,可是女圭女圭車都被他綁架了,她只好抱著女兒到他們那一桌去「聊聊」
「鄺求安,你……變得好漂亮呢!」韓頌奇的男同學之一,驚訝地評論。
「不,她不是漂亮,而是……是……」韓頌奇的女同學之二,認真的端詳鄺求安。「唔,是她的氣質真好,要是她有念大學,人家一定會說她是中文系的!」
鄺求安笑了。「我有,舊金山大學一年級,歷史系。」
眾人更是吃驚。「咦咦咦?你在舊金山大學念書?」
「我老公要我去念的,但是我不會講英文,得先上一年語文課程,去年才進舊金山大學的。」鄺求安淡淡地道,但每個人都听得出她提到她老公時,語氣里的幸福。「我老公知道我很想念大學,又說美國老學生多得很,我的年紀並不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