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笑愚真的只是個平凡的莊稼漢嗎?
疑問一起,他立刻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大家都只顧驚訝于獨孤笑愚的乍然出現,反而沒有人想到……
為何沒有半個人察覺到他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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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笑愚的出現,宮孟賢十分意外,也很感動,因為獨孤笑愚堅持不肯回去,固執的非要和妻子同生共死不可,無奈,宮孟賢只好讓他跟去,但暗地里又囑咐宮雪菱,一旦雙方真的打起來,她務必要帶著夫婿和女兒立刻月兌離戰場。
爆雪菱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她不能真的一開打就落跑,也不能不顧丈夫和女兒,她該怎麼辦才好呢?
「笑哥,明天就到百曉會總壇了。」
「嗯。」
「你在山腳下等我們好不好?」
「不好。」
往呂梁山的官道上,二、三十騎駿馬不疾不徐的奔馳而過,最後一騎上載著一家三口,宮雪菱抱著孩子坐在獨孤笑愚前面,獨孤笑愚在後面控韁,緊緊跟住前方眾騎,感覺得出來帶頭的宮孟賢已經盡量放慢速度了。
「但真的很危險呀!」愈近百曉會總壇,宮雪菱就愈擔心,忍不住又想勸獨孤笑愚放棄跟她一起去的想法。
「我不怕。」獨孤笑愚漫不經心的說。
「我替女兒怕可不可以?」
「沒必要。」
「該死,笑哥,你怎地這樣頑固死腦筋,」由于擔憂,宮雪菱的耐性早就磨得只剩下一根頭發,不過三兩句話,腦袋就開始抓狂了。「就跟你說真的很危險,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听!」
圈住她腰際的手臂緊了緊,「你不希望我陪你一起死嗎?」獨孤笑愚輕輕間。
「當然不!」宮雪菱不假思索地回道︰「我希望你活得好好的,比誰都健康,比誰都快樂!」
獨孤笑愚沉默片刻。
「那麼,倘若將來我比你先死,你也能一個人活得好好的,比誰都健康,比誰都快樂……」
「當然不能,你死了我哪里還能快樂得起來,沒可能的事!」不待他說完,宮雪菱便斷然否認。「搞不好我還會跟你一起死呢!」
「是嗎?」似乎很滿意听到的回答,獨孤笑愚的笑容又深又濃。「為什麼?」
因為她愛他呀!
爆雪菱張嘴,回蕩在心頭的答案就要月兌口而出,誰知話到舌尖上,喉頭抖了一下又吞回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說不出口。
「因為……因為……」但還是得給一個答案啊,該給什麼答案呢?
「嗯?因為什麼?」
可惡,可惡,一時之間,誰掰得出來嘛!
正當她打算耍賴不做任何回答時,女兒突然拔了一下她的頭發,頓時腦際靈光一閃,終于給她想到說詞了。
「因為芙兒會找爹,煩都煩死人了,哪里還快樂得起來嘛!」
獨孤笑愚又安靜了一會兒,遽爾失笑。「真不老實!」
臉上熱了一下,「誰……誰不老實了,人家說的是實話嘛!」宮雪菱縮著脖子直勾勾的望定前方,不敢讓獨孤笑愚瞧見她心虛的表情。
不過獨孤笑愚不用看見也想像得出來,「好吧,就算你說的真是實話好了,那麼……」唇畔的笑透出幾分狡詐。「既然你怕芙兒煩你,真有那種時候,你就陪我一起死吧!」
由于心虛,宮雪菱沒想清楚就月兌口道︰「好……咦,不對!」
「沒什麼不對,我很歡迎你陪我一起死,所以,你也不能拒絕我陪你一起去,好,就這樣!」
「等等、等等……」
「不等!」
「可是,笑哥……」
「對,我還在笑,你最好不要惹得我笑不出來!」
好詐!
但是……
眼眶泛著熱氣,宮雪菱嘆息著往後貼緊他的胸膛,感受他強勁有力的懷抱,滿心溫柔與感動。
一個願意與你生死與共的伴侶,女人要的不就是這個嗎?
第六章
天際,隱隱泛起一抹魚肚白,空氣透著桂秋的爽冽,山道兩旁松勁柏翠、鳥語唧唧,遠處群山蒼茫、溪泉潺潺,這景致、這氣氳,彷佛通往桃花源秘境的通道,誰會想到這里竟是綠林九大幫之一百曉會的老巢。
「岳父打算如何?」
望著最前方宮孟賢的背影,落在最後的獨孤笑愚低聲詢問身邊的宮雪菱,一邊應付懷里咯咯咯笑個不停,一刻也靜不下來的女兒。
這時候的他,換上宮仲卿的長袍,俊挺瀟灑,更不像是莊稼人了。
「向他們央求,請他們賣給我們。」宮雪菱語氣平板的說。
「如果他們不肯賣呢?」獨孤笑愚再問。
「借。」
「不借?」
「打。」
「打得贏嗎?」
「……可惡!」宮雪菱突然狠狠的捶出一拳,扎扎實實的落在獨孤笑愚的臂膀上,全然沒有斟酌力道,卻好似打進了棉花堆里,他竟然連根頭發也沒有動一下,不過她並沒有注意到。「都是你啦,干嘛帶著孩子來找我嘛!」
他的心意令她感動,但也不能就這樣真的讓他們父女倆陪她一起死呀!
獨孤笑愚依舊笑咪咪的。「岳父如何跟你說?」
爆雪菱嘆氣。「爹說如果他們真的打起來,我就得立刻帶你離開。」看人家開打她就落跑,那她跟這一趟來究竟是為什麼?
散步?
「如果?」獨孤笑愚的語氣是不以為然的,連笑容也是不以為然的。
看這情形,九成九不會有什麼如果,非打起來不可。而他們這邊不過三十多人,對方卻一口氣亮出來三百多人,光是氣勢上就被壓得哭不出來。
再看宮孟賢一逕忍氣吞聲、低聲下氣,擺足了低姿態;對方卻只派出一個三角眼堂主出面應付,個子比誰都矮,下巴抬得可比誰都高,那副猖狂姿態,簡直就像天王老子下凡塵來教訓不肖子孫。
「你以為有他們撐腰……」三角眼堂主緩緩轉動三角眼,輕蔑的冷哼。「松江府海家、寧國府夏侯家和慶遠府崔家,我們就會怕了嗎?」
「不,我只是希望貴會主看在武林同道份上給予方便。」宮孟賢好言好語說。
「如果我們說不呢?」
「但我的外甥需要那玉盒救命啊!」
「那又與我們何干?」
「程堂主……」
爆孟賢繼續說盡好話,但對方始終不管不顧,依情勢來看,不打才怪,而事實上也的確打起來了,不過並非由宮孟賢喊打,而是由對方搶先開戰。
三角眼堂主嫌他們羅唆又礙眼,所以要趕他們走。
「你們已經得到回答了,可以走了!」
「可是我的外甥……」
「你們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
「但……」
「好吧,是你們自找的!孩兒們,『送客』!」
送客是「趕人」的代名詞,听起來比較好听,做起來可一點也不客氣。
抱送客人的陣營早就風風光光的擺出來了,亮出那三百多人並不全都是充場面的小嘍羅,三角眼堂主只是負責說話而己,其他還有好幾位堂主級的一流好手,恰好一對一卯上他們這邊的好手,三百個小嘍羅負責在一旁抽冷子放暗箭,一開戰就呈現一面倒的狀況,怎麼看都不太妙。
甕中之鱉,哪能妙到哪里去!
那邊一上手就打得轟轟烈烈、精采萬分︰這邊宮雪菱自然也不可能乖乖的按照宮孟賢的吩咐立刻走人,而是一把將獨孤笑愚拉到樹後躲起來,兩只眼追著戰況愈來愈緊張。
她怎能走!
「不要臉、不要臉!」她一連跳腳一邊罵。「他們憑著人多勢眾群毆我們,以眾凌寡、以多吃少,有什麼了不起!」
不過,當她看到宮仲書受傷時,光是跳腳大罵已不足以發泄她的怒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