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怕,他哪里來那麼豐沛的體力?」
理事長與瓦倫塔看得連連驚嘆不已,其他人更別提了,舒蓓她們早就看到下巴掉到地上撿不回來。
他真的會五轉跳!
媺媺與欣欣更是看直了眼,眼楮愈瞪愈大,只顧隨著在冰上飛翔的身影移動,眨都忘了眨。
那真的是奇爾嗎?
冰場上,修長的身影隨著樂曲轉換忽爾跳躍、忽爾旋轉,輕盈得宛如風中的嘆息,流暢的在冰上悠游,每一個動作都是完美無瑕的藝術,每一個旋轉跳躍都是嫻熟洗煉的展現,令人嘆為觀止。
而當音樂節奏變快時,他的身姿也跟著轉為快而強勁有力,手勢華麗又大膽,迅捷花俏的腳步變換,配合各種方向的快速旋轉,仿佛在冰上跳街舞,讓人看得目不暇給。
「技術性肯定是滿分,藝術性……咦?」理事長錯愕的瞪凸了眼。
「零分!」瓦倫塔哭笑不得。
在優美的倒退滑行中,奇爾竟然面對著媺媺做出約翰屈伏塔在周末狂熱里那種擺動的挑逗動作,還誘惑的對媺媺勾勾手指頭,媺媺頓時尷尬的漲紅了臉,其他人則失聲笑出來。
最後,奇爾滑行到冰場中央,匆又來個飛躍旋轉,在音樂最後一拍時猝然靜止,完美的結東了整個表演。
「完美!」理事長沖口而出。「呃,除了那個會扣分的動作之外。」
「希望他在正式比賽時不會那麼做。」瓦倫塔喃喃道。
奇爾慢慢滑行回來,有點喘息,還沒到媺媺身邊,瓦倫塔便搶過去,迫不及待的問出他早已問過上千百次的問題。
「你什麼時候要回到比賽場上?」
奇爾悶不吭聲,搖頭。
「為什麼?」瓦倫塔不滿的追問。
奇爾依然不語,兩眼卻望向媺媺,媺媺瞬間穎悟,果然如她所料,的確是為了蒂洛娃。
但,究竟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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媺媺原想回家之後再向奇爾問個清楚,不料他們一回到家,還在換拖鞋,奇爾便接到他父親打來的緊急電話。
「快回家,你母親出車禍了!」
如果電話是他母親打來的,不管是報任何消息,奇爾都不會相信;但如果是他父親打來的,他不能不信,因為父親絕不會騙他。
「我一回到家里就打電話給你。」他信誓旦旦的保證。
他一通電話也沒打來。
媺媺很有耐心的等了整整三天,終于忍不住打電話給他,他的手機卻始終在關機狀態中,她只好耐心再等……
第七章
正午時分,捷克布拉格——
一走出機場,奇爾就先打手機通知父親,再搭上計程車直奔醫院,在醫院門口踫上他父親伊萬。
「怎麼一回事,媽媽怎會出車禍呢?」
伊萬把他拉到一旁,苦笑。「她自己開車撞樹的。」
奇爾張口結舌。「她……她自己?」
「她知道只有她受傷住院,你才會回來。」
「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為了逼我回來而開車撞樹?」奇爾不可思議的喃喃道。
「老實說,我已經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了,不過……」伊萬嘆氣。「先去看看她再說吧!」
「她傷得很重嗎?」
「不,不重,大夫說只要沒有其他狀況,住院三、四天就可以回家療養了。」
聞言,奇爾終于放下心中的大石頭,陪同父親一起到病房探視母親,才一眼,他自己就可以肯定母親確實沒什麼大礙,因為她的精神很好,臉色也不錯,除了幾塊烏青和躺在病床上之外,幾乎不像個傷患。
般不好沒人的時候,她都會偷偷溜下床來跳迪斯可。
「你終于肯回來了!」
奇爾扔下旅行袋,先瞥一眼正在倒水的蒂洛娃,再狀極無奈的走到病床邊親親母親的臉頰。
「媽媽,你太胡鬧了!」
「我胡鬧?」奇爾的母親——娜芙拉憤怒的拉高嗓門。「偷偷模模跑到奧地利念書,放假也不回家,究竟是誰胡鬧?」
「念大學的是我,為什麼我自己不能決定自己想念哪里的大學?」奇爾反駁,聲音不比娜芙拉低。「我已經成年,不再是小孩子了,為何不能決定自己的假期想到哪里過?」
「你是說你的翅膀硬了,就可以不顧父母了嗎?」娜芙拉的語氣更尖銳。
「我沒有那麼說,只要……」奇爾又瞟一眼蒂洛娃。「媽媽不再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我自然會回家。」
娜芙拉沉默了。
好半晌後,她才向丈夫和蒂洛娃使一下眼色,要他們出去,然後又注視奇爾好一會兒。
「奇爾,媽媽養你這麼大,為何你就不能成全媽媽的心願?」
「因為媽媽的心願是無理的!」
「我的心願哪里無理了?」
「那是不可能實現的心願。」
「當然有可能實現,只要你肯听我的話。」
「哦,媽媽希望我听你什麼話呢?」
「首先,我要你跟蒂洛娃訂婚。」娜芙拉胸有成竹的說出她的第一步計畫。
「訂婚?」奇爾呆了呆,繼而怒吼,「你要我跟蒂洛娃訂婚?」表情是憤怒的,也是哭笑不得的,他實在不敢相信母親竟會向他提出這種要求。「我對她並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而你竟要我跟她訂婚?」
「對。」
「你瘋了!」
「我只要你和她訂婚,並沒有要你和她結婚。」
「然後?」
「然後蒂洛娃的心就會定下來,專心練習你們的雙人花式,只要你們能夠得到奧運獎牌,之後隨你高興如何就如何。」
「荒唐!」奇爾嗤之以鼻的冷哼。
「奇爾!」娜芙拉眼楮睜圓了,因為憤怒。
「不然你要我怎麼說?」奇爾比她更凶狠的瞪回去。「只為了一塊奧運獎牌,你要我跟蒂洛娃訂婚?姑且不論我和她搭檔的雙人花式根本不可能拿到奧運獎牌,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我們訂婚,蒂洛娃的心就會陷得更深,事後再告訴她這一切只是為了拿到奧運獎牌的權謀之策,她會崩潰的!」
「不會的。」娜芙拉搖頭,但口氣卻不太確定。
「一定會!」
「……那麼我會想辦法安撫她。」
「安撫她?安撫她?」奇爾不敢置信的一再重復。「請問你要如何安撫一個崩潰的女孩子?」
「我會陪她度過最難熬的時期。」娜芙拉輕輕道。
「她熬不過去的!」
「再深沉的痛苦,終究也會有淡然的一天。」
奇爾咬牙切齒的凝視母親許久。
「為什麼?為什麼你非要蒂洛娃拿到奧運獎牌不可?你對我並沒有這種苛刻的要求啊!」
不知為何,娜芙拉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溫柔,眼神也有點迷離。
「那是她父親臨終最後的遺願,我承諾過一定會幫他完成。」
「但蒂洛娃並沒有足夠的天分拿到奧運獎牌呀!」
「有你的幫忙,她可以。」娜芙拉仍舊很堅持。
「該死的我不能!」奇爾忍不住又吼起來了。「她害怕跳躍旋轉,也害怕撐舉,更害怕拋跳,沒有這些動作,我們拿不到高分呀!」
「因為她不相信你……」
「該死的她任何人都不相信,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她自己!」
「所以你要讓她相信你。」
「我又如何讓她相信我?」奇爾譏諷的翹起嘴角。「當我明明是在騙她的時候,我到底要如何讓她相信我?」
「你可以對她熱情一點,譬如……」娜芙拉慢條斯理地說。「親吻她……」
「什麼?!」
「再告訴她你有多麼愛她,她一定會慢慢相信你的。」
「你你你……」奇爾氣得險些說不出話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為什麼你非要完成蒂洛娃父親的遺願不可,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