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真……」雅洛藍喃喃道。「好勝。」
「何止好勝,根本是任性妄為,只為了搶立戰功,竟然私自率軍出襲,還打輸被俘虜了!」絲朵兒不以為然的咕噥。「這下子愛西芙大概會叫她守城一輩子,再也不準她領軍上戰場了!」
「不會吧?」雅洛藍咽著口水。「那她不死定了!」
女蘿族戰士不能上戰場就等于被判處死刑,不必再浪費糧食了,自己躺進棺材里還省事一點。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瑪荷瑞犯了軍隊的大忌,即使她是巫女、是族長的親妹妹,照樣要接受懲罰。」絲朵兒無奈道。「若是愛西芙徇私的話,其它戰士會不服氣,她的族長位置也別想再坐下去了!」
虧愛西芙一再勸過她許多回了,但瑪荷瑞就是听不進去,說難听一點,根本是她自找的!
「希望瑪荷瑞多少會反省一下。」雅洛藍嘆道。「西麥!」
「在!」西麥應聲上前躬身。
「叫黑武士送女蘿族戰士回女蘿城,至于何時出發,由瑪荷瑞決定。」
「是。」西麥餃命退開去下令。
視線移至前方,雅洛藍目注海面上逐漸遠去的戰船,眉宇微蹙,若有所思;靠在他胸前的絲朵兒似有所覺,又回過頭來仰眸瞅著他。
「在想什麼?」
「唔……看到托拿特,我才想到,或許我們應該改變一下計畫。」
「如何改變?」
「釜底抽薪,先一步除去基納魔神的魔力根源,這才是最根本的解決辦法!」
沒有魔力的基納魔神,看他還能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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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承諾在先,無論雅洛藍想干什麼不良勾當,都得等身體康復之後才能夠「開工」,這種承諾,神官和唐恩比誰都高興,而且有絲朵兒在,他們也不怕雅洛藍「起兵造反」。
在某一方面,現任巫馬王可以說是世上最窩囊的男人!
「雅洛藍,請問你鬼鬼祟祟的又想溜到哪里去了?」
「我……我……去散步?」
「那種事請你睡過午覺之後再去。」
「又睡?別這樣,朵兒,我整天都在睡,已經……」
「睡!」
「……」
不用懷疑,在巫馬後的婬威肆虐之下,偉大的巫馬王還是噘著,乖乖去躺在床板上干瞪眼了。
雅洛藍開始懷疑,等他康復之後,搞不好連手腳該怎麼動都不會了!
「很好、很好,這一個月來,你的傷勢復原狀況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迅速,照這樣下去,最多再一個月,你就可以痊愈如初了!」唐恩非常滿意的替雅洛藍重新包扎傷口。「果然啊,還是要有人看著你!」
雅洛藍恨恨的白他一眼。「我看你根本不是在高興我的傷勢復原迅速,而是看我被朵兒欺負,你在幸災樂禍!」
「那個……」唐恩裝模作樣的咳了咳。「也有一點啦!」
一旁,神官失笑。「不只一點吧!」
唐恩緊抿住唇,努力不笑出來。「神官,不只一點的是你吧?」
兩人互覷一眼,猝然咧嘴爆笑出來。
想到一向以捉弄人為樂,鬧出事來就用高高在上的身分把他們壓到死,偏偏他們就是拿他沒可奈何的家伙,居然也會有被壓制到連呼吸都不敢喘太重的一天,他們就忍不住要高聲贊頌上天有眼。
丙然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現在,雅洛藍遭報的時候終于到了!
「笑,笑,笑,你們最好笑死!」雅洛藍沒好氣的咕咕噥噥,銀眸不甘心的橫過去謀殺他們。「以後你們都別來問我會發生什麼事?狀況如何?該如何解決?哼哼哼,那種事麻煩你們自己去傷腦筋,本大爺沒空理會你們!」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神官趕緊把拉開的嘴皮子收回來,免得雅洛藍老羞成怒,又想搞鬼捉弄人,結果十年風水半天轉,很快又輪到他們樂極生悲了。「說說妮貝拉吧!」
一提起妮貝拉,大家就真的都笑不出來了。
「提她做什麼?」雅洛藍揉著太陽穴,頭開始痛了。「她沒再惹事了嘛!」
「沒再惹事了?」神官翻翻眼。「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她不惹事只是想放松我們對她的戒心,免得你又趕她回去。」
「其實她也很忙的。」見其它兩人都看向他,唐恩再補充,「忙著找藥草。」
「找藥草?她找藥草干什麼?」神官疑惑的喃喃自語,目光下意識轉到雅洛藍那邊尋求答案,後者卻刻意回開眼,他不禁一怔,而後心頭狂震。「難……難道她是想……想……」
「不要說了!」雅洛藍申吟。「我正在頭痛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呢,請別讓我更頭痛好不好?」
「她……她……」神官又驚又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她真是被寵壞了!」一邊怒斥,一邊探懷取出龜甲卜筮……「不可思議,她到底在想什麼?」盯著卜筮顯示出來的征象,他更火了,「這丫頭,真是胡來!」連連拍桌怒吼。「還有什麼好頭痛的,馬上把她押回去關禁起來……」
「不!」雅洛藍舉手阻止。「這麼做,妮貝拉不會服氣。」
「你怎麼做,她都不會服氣,除非你娶她!」神官繼續咆哮,聲量還有繼續上升的趨勢。
「起碼要有個理由給她呀!」
「我反對,她……」
「神官,听你的還是听我的?」
「……听你的。」
「好,那麼……」雅洛藍慢吞吞的挪腳下床。「先不要管她,讓她做她想做的事,然後再把她送回去關禁起來,直到戰爭結束之後再放她出來。這麼做,起碼我對嘉肯有個交代。」
他並不在乎妮貝拉會怎麼想,但嘉肯,他的兄弟,他不能不在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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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該睡覺的人還不睡,仍在努力做「健身運動」,嘿咻嘿咻,喘息聲愈來愈粗重,全身汗水淋灕,頭發濕了,繃帶濕了,連薄薄的被子也濕了,聖湖之地的秋季雖不像南方大地那般酷熱,但也談不上涼快。
不過,該辦的事還是要辦,該做的運動也得做,這是男人應有的堅持。
「朵兒。」終于,雙人運動圓滿結束,運動員正在慢慢調整呼吸,那張嘴巴卻還舍不得休息一下。
「……唔。」昏昏欲睡的人實在不太想回應,正在考慮是不是要裝睡。
「你還在吃藥嗎?」
「……沒有。」
「忘了?」
「……不是。」
「那是為什麼?」
「……不知道。」說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絕不是應付一下而已。
話說幾個月前,在親眼見到雅洛藍心口中劍,該死卻沒死之後,每次當她準備要吃藥避孕之際,腦海里卻老是會自動浮現出那驚心動魄的一幕,然後,她就開始遲疑了。
當時如果雅洛藍真的死了,卻連個孩子都沒留下來,這責任該由誰負起呢?
不必說,就是她,是她拒絕在這時候懷孕,只因為不想錯過這場一輩子只會踫上一回的大戰爭。
可是話又說回來,這也不能全怪她,如果不是雅洛藍硬賴上她,她也不想這麼快就讓某個無聊男子纏在她身邊,更別提懷孕生孩子,在她的生命計畫中,那種麻煩應該是十年後才會發生的。
結果猶豫了老半天,藥拿在手里來來回回幾十遍就是下不了決心,但最後她還是沒吃下去,為什麼?
天知道!
「如果你懷孕了呢?」雅洛藍努力壓抑興奮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