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司琪驚呼,忙又拉回目光去看個仔細。
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哈她老公哈得想要他死?
當地狐走到天鬼身邊停步時,司琪可以仔仔細細看清楚地狐的模樣了,心下也明白了黃蛇為何會說文和地狐是最完美的搭配。
因為該死的他們兩個的確是最完美的搭配。
那個女人很高,跟天鬼一樣高,換句話說,那女人只要穿上高跟鞋就會比天鬼高了,但文至少比那女人更高上十公分左右,而且文十分清秀,那女人也很秀氣,文氣質沉靜,那女人長發飄逸,看上去也相當縴細。
總而言之,他們兩人若是站在一起,沒別的話說,就是很搭。
「阿,你們兩個真的很速配呢!」
文沒吭聲,甚至沒看上她一眼,僅是將臂攬上她腰際,很清楚的表明他自己的想法。
他覺得自己跟司琪更速配。
而那女人,地狐,她的目光先在文攬住司琪腰際的手臂上繞一下,再往上看一眼文,又拉到一旁仔細打量清楚司琪的模樣,最後再回到文臉上。
「能告訴我為何是她嗎?」連聲音都很縴細,真奇怪她如何當上天鬼的老大?
文蹙眉,不語,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
于是地狐又加了一句。「只要你說得能讓我心服口服,我就不再糾纏你了。」
聞言,文立刻決定要說出來,好讓她離他愈遠愈好。「我母親,她也是個非常沉靜的女人,但她卻愛上了我父親,一個跟她完全相反的男人。」
地狐柳眉細蹙,不解。「所以?」
「因為我父親是個非常熱情的男人,他就像一把火,情願燃燒自己去溫暖身邊的人。小琪……」文深情的眸子瞥向身側的司琪。「她就像我父親,是一個非常熱情的女孩子,只要在她身邊,時時刻刻都能感覺到她溫暖了我的心。而你……」
他的目光回到地狐那邊。
「你是個冷血的女人,你的愛只會讓我感到顫栗,溫暖不了我的心。這些話或許難听,但卻是事實,希望你能了解,如果沒有一顆熱情的心,任何女人都吸引不了我!」
地狐依然蹙著柳眉,似乎極力想了解文的話,但總是想不通。
直至她的眼不經意瞄向司琪,後者是那樣堅定的、無畏的站在文身邊,半步也不願退縮,于是,她豁然明白了。
「我想我能了解你的意思了,譬如此刻,換了我是她,基于現實考量,我早就離開遠遠的了,絕不會像她那樣硬要留在你身邊,因為那麼做太愚蠢、太無意義,但那卻能使你感到溫暖,即使這會讓你又氣又急,卻無法不因此更愛她,那是她做得到,我卻做不到的事,所以你選擇她,而不是我?」
文無言,默認。
地狐點點頭。「既然是我做不到的事,我也無話可說,我會遵守諾言,以後不再糾纏你,反正你的心已在她身上,我再糾纏你也無意義。」
真現實!
「那麼……」文瞥向天鬼。
「放心,我不會允許他再來找你的麻煩了。」
天鬼面色微變。「可是,地狐,我們的任務……」
「一年的期限早就過了,雇主另外找別人了。」地狐淡淡道。
「但如果不設法補救的話,我們的……」沒聲音了。
除了文,沒人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不過眨了下限,地狐已橫著一把匕首壓在天鬼的咽喉上,緊緊的,使天鬼連吞一下口水都不敢,更別提出聲。
「你想違抗我嗎?」
「……」想都不敢想!
眼一花,匕首又不見了,天鬼捂著喉嚨直喘氣,地狐又看回文,嘴里卻是在對天鬼說話。
「就算你真想對他如何,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麼……難道……」天鬼急忙環顧四周,但搜尋了半天也沒瞧見什麼礙眼事物。「我感覺不到有其他人。」
「我也感覺不到,可是……」地狐緊盯住文。「雷羊已歷經兩次危險,他的兄弟們不可能再放任他踫上第三次危險,我相信即使你我都察覺不到任何不對,但他的左右必定有人護衛……」
驀然一陣狂放的大笑,在眾人驚奇的眼光下,彷佛幽靈現身似的,四周突然冒出七、八條人影。
「不虧是地狐,果然聰明!」
「二哥!」文驚呼。
文老二笑著走向文。「地狐說得對,你已經歷兩次危險,我們怎能再讓你經歷第三次,不過這也是二伯的命令,除了大哥坐鎮公司,以及有工作的人之外,其他人都一直守在你四周,唉,為了不讓你察覺,可真是辛苦呢!」
「可惡,原來你們一直都在!」司琪忿忿道。「也不早說,害人家緊張的!」
文老二哈哈笑。「抱歉、抱歉,我們知道地狐也來了,所以想看看阿有沒有辦法自己一勞永逸的解決這件事,如果可以的話,大家以後也不必再戰戰兢兢的過日子了,不是嗎?」
司琪想了一下。「好吧,算你有理,原諒你!」
「謝謝!謝謝!」文老二笑得更開心,想到麻煩終于解決了,他怎能不開心。
「所以,從聖誕節開始,你們一直都跟著阿?」司琪好奇的問。
「錯,從你們一回到台灣開始。」
「不是吧?」司琪吃驚了。「四個多月耶,而我們竟然都不知道!」
「這就是能力!能力啊!」文老二得意洋洋。
「是喔,你們……」
見他太囂張,司琪正想虧他幾句,司小弟突然大叫起來。
「咦?他們人呢?」
原來在他們說話問,天鬼、地狐等人悄悄走了。
「走了。」文老二不在意地聳聳肩。
「他們真的不會再來找阿了嗎?」司琪不放心的問。
文與文老二相對一眼。
「地狐是聰明人,她不會再來了。」文老二咧開別有用意的笑。
「你確定?」她實在很難相信那個女人會這樣說放棄就放棄。
「放心,保證不會了。」文攬住司琪縴腰轉回墓前。「來,我們繼續吧,我還沒說完呢!」
「啊,對,你還沒說完呢,快,說吧!」
手臂放開司琪,文神情轉正,嚴肅地望定墓碑。
「媽媽,剛剛我忘了告訴您我有多愛小琪,對吧?那麼現在,我必須先告訴您,我到底有多麼深愛小琪……」
終曲
清晨六點四十分,司家大門打開,司琪走出來,關上大門,慢跑出巷子。
五分鐘後,她快步通過斑馬線,跑上堤岸階梯,越過空蕩蕩的早市攤位,再三兩步跳下階梯,習慣性的先往河濱運動場望過去,早起運動的人還真不少,不過橋墩下的場地仍然沒有多少人,半張熟臉孔也沒有……
「嗨,早安。」
「……早安。」
除了那個老是坐在牆邊畫畫的男人。
他總是那麼閉俗,連回聲早安都不敢看她,反而讓腦袋垂得更低,幾乎貼上畫本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特立獨行,習慣用額頭畫畫。
她聳聳肩,繼續跑過他前面,直接到管理處辦公室里推出伴唱機,處理好所有的準備動作之後,再回到那男人前面,氣勢洶洶的雙手抆腰擺好姿勢,雖然那男人的腦袋垂在畫本上根本看不見她有多麼凶狠。
「喂,姓文名的家伙,你真的很囂張喔!」
「對……對不起!」
「竟敢丟下那兩個小表給我,自己先落跑!」
「對不起嘛!」
「說,理由!」
男人——文怯怯地從睫毛下偷覷司琪。「我不先落跑的話,他們都會纏著要我帶他們一起來,那我……我……」
「狠不下心拒絕他們?」
「……」
「你這個爸爸真的超級沒用耶!」司琪啼笑皆非。「女兒頑皮,你舍不得教訓她;兒子愛搗蛋,你也舍不得打他屁屁,他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總有一天你會被他們踩在腳底下叫救命,看誰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