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她不禁打了個哆嗦。「天哪,好可怕!」
「請等一下!」金日喟嘆,回眸。「麻煩你先搞清楚一件事,你不是汪映藍,我也不是弘昱或玉公子,即便是在一模一樣的情況下,不同的人必然會演變出不同的結果。話再說回來……」
他溫柔地撫挲她的粉頰。「你並不是對我無情,只是遲鈍一點,我總會追著你,直至你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汪映藍對玉公子無意,弘昱對汪映藍更是無情,這是倍兒明顯的事實!每個人都瞅得出來,就算拖拉上一輩子,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結果,這點請你分清楚好麼?」
也許是他解釋得太豐富,話說太多,听得翠袖的小腦袋又歪了,單純的眸子怔愣的盯住他良久、艮久……
終于,她若有所悟的對自己點點頭。
「對呀,我只是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但遲早總會明白,跟藍姊姊他們是不一樣的嘛!」說著,她展顏笑開來,一副「安心了」的樣子。「尤其他們又是那種個性,日子拖再久也不可能兩情相悅,既然如此,倒不如早一點想開比較好……」
頓一下,她很認真的問他,「藍姊姊來找過我好幾次,我都沒見她,你說下回我要不要見見她,順便開導她一下呢?」
開導汪映藍?
愛說笑,要開導汪映藍,不如去開導茅坑里的石頭!
「不許!」金日斬釘截鐵的否決她的異想天開。「無論如何你不許見汪映藍,不,是不許見汪家任何一人,包括那兩個小表,記住了?」
「好嘛、好嘛,不見就不見嘛!」不知為何,見他生氣,她反而笑得很開心,「其實人家只不過是想試試額娘說的話,才不是真的想見藍姊姊。」她拍拍自己的肚子。「瞧,現在我又有了孩子,我才不敢拿他冒險呢!」
簡直不敢相信,離京城都這麼大老遠了,某個女人的話竟還會影響到他們!
「額娘?」金日啼笑皆非。「她又教你些什麼了?難不成……算了,不必告訴我!」
可惡啊,那個女人真的想把他的老婆「教導」成跟她同一個等級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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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多了一個人,單調無聊旅程突然變得熱鬧有趣起來了。
時不時可見汪映藍掀車簾遙望弘昱,不到兩眼,玉弘明就會有意無意的策馬擋在兩人之間,跟著,車簾就落下來了。
誰也別想見著誰。
而汪夫人則忙著跟玉弘明談判,說可以先讓他和汪映藍定親,條件是他要帶她們一家人回京城,等汪士鏜從黑龍江回來後再成親。
這種連哄帶騙的謊言,玉弘明听都沒听完就走人了。
接下來,汪映藍竟想利用玉弘明,請他替她找翠袖出來談話,很可惜,在翠袖的禁見名單上,玉弘明也是其中之一。
金日防範得比他們想像中更嚴密。
最後,在他們到達廣州府前一天,也許是時間太緊迫,再混下去就沒有機會了,汪映藍居然直接找上金日。
「金公子,我可否跟你談談。」
「抱歉,不可!」
汪映藍沒有說第二句話的機會,金日就不見了,他沒興趣和汪映藍談談,倒想和玉弘明聊聊。
「走,喝杯酒去吧!」
不管玉弘明同不同意,他硬揪著人往客棧前的飯館子去。
這座小鎮雖不大,但由于是到廣州府必經之路,過路客相當頻繁,晚膳時間飯館子里幾乎滿座,而且九成都是過客,狼吞虎咽吃飽就走人,少有人像他們那樣慢吞吞的喝酒吃菜,細嚼慢咽,菜都涼透了,他們還在那里半口半口的喝。
沒辦法,他得等待說話的最佳時機呀!
「玉公子,能否告訴我……」自杯沿上,金日靜靜地注視方桌對面的人。「你之所以不願死心,是因為得不到汪映藍不甘心,還是真有那麼愛她?」
玉弘明喝了不少,臉都紅了,應該會回答他了吧?
「……我不知道。」
丙然,他回答了,但為什麼是這種見鬼的回答?
「你是說,你不確定自己是否真那麼愛她?但你又追著她不放!」是閑著太無聊了嗎?
「我只是……」玉弘明猛灌下另一杯酒,大概是第一百杯吧!「放不下她!」
放不下?
是心放不下,還是自尊放不下?
「無論如何放不下?」
「放不下!」
金日怔了會兒,也猛灌下一杯酒,嘆氣。「可惡,我還想勸你收收心呢!」
「為什麼?」玉弘明眼神陰狠的瞪過來,好像打算把酒潑過來,多半是忘了自己剛剛才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光了。「你想幫你弟弟?」
金日嘆得更大聲。「我不信你看不出,弘昱壓根兒對她沒興趣呀!」
玉弘明眼紅紅地看著他,不吭聲,金日又嘆氣,提起酒壺為兩人斟滿——要潑酒,也得先有酒吧!
「她不可能跟你,你追她再久也是枉然,何苦?」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話落,忘了要潑酒,又一口喝干酒。
金日不由大皺其眉,到此時此刻為止,他還是搞不清楚玉弘明對汪映藍的感情是否真有那麼深刻,或只是玉弘明好強不肯認輸而已?
「你真這麼放不下?」
「就是放不下!」
「……算了!」
看樣子玉弘明和汪映藍兩人之間的事他根本插不進手,總之,他盡餅力了,再往後,也只好隨他們去了。
稍後,他回到客房里,香萍、香月剛服侍主子睡下,見大主子回來,女乃娃臉上一片紅暈,腳步也有點顛躓,便也伺候他更衣月兌靴躺上床,再吹熄火燭,輕手輕腳的退出房外,拉上門關上。
而床上,金日尚未接近翠袖,她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他一將她擁入懷中,她差點當場被酒氣活活醺死,連忙推開他後退一些。
「夫君,你醉了嗎?」
「沒有。」他馬上又捉她回來。、
「好濃的酒味啊!」她轉開臉說話。
「習慣就好。」他硬把她的臉扳回來。
「不用習慣我就已經被醺死了啦!」她推開他嘟過來的小嘴兒。
他堅持要在她臉上親一下——額頭,然後乖乖把腦袋躺遠一點。
「睡吧!」
「好。」
餅了幾乎有三炷香時間,兩人應該都睡熟了,黑暗中卻又傳出翠袖的聲音。
「夫君,你在想什麼?」
「你怎地知道我在想事兒?」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嘛!」
黑暗中,又靜默片刻,他翻身將她攬入懷里,這回她沒有抗拒。
「倘若你喜歡我,但我不喜歡你,你會如何?」
「……夫君是在說藍姊姊,還是玉公子?」
「我誰也沒說,是在問你。」
「……我想我會像夫君當初追著我一樣,也跟在你身邊,期待有一天你也會喜歡上我。」
「跟一輩子嗎?」
「不,倘若有一天夫君喜歡上別的女人而成了親,那我當然不能再跟下去。」
「你還是可以做我的妾嘛!」
「可是如果我繼續跟在夫君身邊,夫君的妻子一定不開心,她不開心,夫君也會不開心,我不希望夫君不開心呀!」
黑暗中,再度沉默了,翠袖幾乎快睡著了,方才又傳出金日的聲音。
「翠袖,你真是個好女人!」
「謝謝,不過……請問你在模什麼?」
「我在找‘入口’。」
「入口?」
「就是那個可以直達你的肚子里的入口,我想進去看看這回住在你肚子里的女圭女圭究竟是男的或女的?」
「看不見的啦!」
「為什麼?」
「里面太暗了嘛,不然你要拿蠟燭進去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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