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認為男人與女人一定要有某方面相匹配才能夠結合,而是雙方是否擁有足以吸引對方的特質。
成親至今已兩年多,他仍不時自她身上發掘出令人驚奇的特點,這些,比身分、比容貌、比才華更吸引他,在他眼里,她是天底下最特別的女人,這就夠匹配他而足足有余了。
想來,額娘在阿瑪眼里也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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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南河總督府里,黃希堯頭一回見到乾隆的老丈人,高斌,一位沉穩內斂的老人家,雙眼有神,下顎一繒須,看上去挺威嚴,跟他那個貪婪的兒子高恆全然不同。
「世子爺到此不知有何指教?」雙方一番客套的寒唁一後,高斌便直問來意,心里有數親王世子不會閑著無聊跑來找他喝茶,必定是有事,只不知是好事或壞事。
「指教不敢,只是有點事兒想請教高大人。」金日笑咪咪的拱拱手。
「世子爺請問。」
「倘若我沒記錯的話,令郎高恆大人應是現任長蘆鹽政?」
「世子爺確沒記錯。」
「既是如此,高恆大人為何不在長蘆勤辦公務,卻跑到開封去找樂子呢?」
斑斌心頭一凜,當即明白是兒子給他找的麻煩。
「請問這位是?」他轉注黃希堯。
「河南按察使黃大人的兒子。」金日輕描淡寫的介紹。
被了,不必再多說,按察使主刑法監察,肯定是高恆仗著國舅的身分在開封府為所欲為,隨時都有可能闖出大禍來,屆時黃大人既不好辦人,也不好不辦人,只好找人幫忙說話,希望他這個做父親的能在兒子闖出禍之前加以阻止。
「卑職明白了。」二話不說,高斌立刻暫退。
半響後,他再出來,將一封厚厚的書信交給黃希堯。
「有勞黃公子將這封信交給高恆,改日老夫定會親自登門向黃大人致謝。」
于是,問題解決了,直至離開總督府回到客棧,黃希堯還不太敢相信天大的麻煩竟是這樣輕而易舉,三言兩語就處理掉了。
「我就說吧,高斌大人倍兒上道,幾句話他就明白了。」金日笑嘻嘻的說。
「那我擔心那麼久是為什麼?」黃希堯嘟囔。
「白搭!」金日輕快的走向客棧後面的廂房。「至于高恆已惹出的那些麻煩,令尊大人應該處理得來吧?」
「那些是還應付得過去,就怕他闖出大禍呀!」
「那就好。你該明白,在高斌大人面前,我故意不提高恆已捅下多少樓子,但高斌大人心中自是有數,他會記住這份情,往後黃大人再有麻煩去請他幫忙,他定然義不容辭,說不定還有利于令尊大人的前程呢!」
「謝謝金公子。」黃希堯誠心誠意道謝?
「不必謝,」金日爽朗大笑。「你到現在還叫我金公子,而非叫我世子爺,表示你當我是朋友,而不是高高在上的誰誰誰,這就夠我高興的了!」
「啊,真是糟糕,我又忘了該改口叫你世子爺了!」黃希堯故意哀聲嘆氣。「真是,叫習慣了就不容易改口,不過你放心,往後我一定會記住,得叫你世子爺,不能再叫金公子了!」
金日更是哈哈大笑,猛拍身邊人的肩頭,「你這家伙……」正想調侃他幾句,笑聲猝然腰斬,沒音了,笑容卻還僵在臉上,眼底已浮現一層濃濃的厭惡。「他大爺的,那對母女究竟是怎樣啊!」
但見左右廂房前,汪家母女各據一隅,一個在等翠袖,妄想說服翠袖設法讓他們回京里.,一個在等弘昱,只想多見他一面。
一個耐心、一個痴心,不知情的人定會覺得她們母女倆好可憐。
不過金日可沒有多余的同情心送給她們,冷冷一哼便徑自向黃希堯頷首暫別,而後回房里去找親親老婆了。
汪夫人連吭一聲的機會都沒有,門扇便在她眼前闔上,氣得差點一口把那門咬下來,只恨兩旁各一個門神守著,害她連出口怨氣的膽子都沒有,只好憋著一肚子火回里房去咬指甲扯頭發。
黃希堯搖頭,嘆息,悄悄走到汪映藍身後。
「汪姑娘,咱們剛下榻沒多久,四阿哥就出去了。」
汪映藍沒有任何反應,冷漠得好像表情已經僵化而無法政變了似的,黃希堯以為她沒听見,正想提高嗓門再說一次,她驀然轉身,挺著高傲的背脊回到她自己的客房里去了。
同情的目光跟隨著她,直至她消失于門後,黃希堯不禁暗暗慶幸自己當初能及早擺月兌那份毫無希望的感情。
汪映藍,終究不是屬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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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啟程,黃希堯徑行回開封,兩輛分別由鐵保、何倫泰駕駛的馬車繼續朝廣州前進,金日騎馬在前方領路,然後是翠袖和香月、香萍乘坐的馬車,接下來是汪家四口子的馬車。
至于弘昱,他一直都在遙遙遠遠的後方,怎麼看都只是一個小黑點。
即使如此,汪映藍也寧願掀開車後的布簾吃風啃沙,非得盯著那一個小黑點看不可。、
「你真是蠢!」汪夫人愈看愈是有氣。「連瞄你一眼都不願意的男人,你看他做什麼?也不想想,一旦我們到了廣州府,他們早晚要回京,到時候別說多看他一下,恐怕再也見不到面了!」
汪映藍嬌靨上仍是一片冷漠,只嘴角若有似無的抽了一下,始終小心觀察著她的汪夫人立刻注意到了,心頭不由一陣喜。
「所以說,你得趕緊想個辦法呀!」
汪映藍依然不言不語,但眼皮子垂落了,汪夫人心頭狂跳,女兒終于听進她的話了,如此一來,九成九有希望了,無論如何,女兒的心思可比她靈活多了。
想吧、想吧,用力想吧,無論多麼陰險狡詐、多麼卑鄙齷齪都行,只要能讓她們再回京城里去,什麼手段她都敢使。
想吧,用力想吧!
而在前方的馬車上,金日仰眸看看天色,再回頭對鐵保使一下眼,鐵保會意地點了一下頭,而後,兩人很有默契的同時飛身對調位置,眨眼間,他已坐在馬車前駕駛座上,一手抓著韁繩,一手回過頭去掀開布簾。
「累嗎?」
「不累、不累,我從來沒坐過這麼舒適的馬車呢!」翠袖笑咪咪的連連搖頭,手里還抓著一副骨牌。.
再看看馬車內,比一般馬車寬敞不說,更舒適得不像馬車,除了桌子和暗櫃之外,其它一切都是軟綿綿的,翠袖便倚在睡誧上和香月、香萍一起玩牌,最特別的是,即使馬車晃動得再厲害,馬車內也不會太受影響。
難怪坐這麼久的馬車,她半聲都沒吭過。
「再過半個時辰就可以到延平府了。」
「好好好!」隨便應兩聲,她又回去專心玩牌了。
金日失笑,放下布簾回身坐好,鐵保正好回頭看他,他大拇指往後一比。
「里頭是你整置的?」
「是,爺,可花了奴才好一番心思呢!」
「果然有一套!」
原是該坐船較便利舒適,但為了避開玉弘明,他不得不決定讓翠袖搭馬車,幸好鐵保夠機靈,不聲不響花了三天功夫去改造這輛馬車,起初他倒沒有特別注意到什麼,就是沒听見翠袖抱怨感到很納悶,搞了半天,原來馬車里舒適得跟睡在搖籃里一樣,嗯,找個機會他也要進去睡睡看。
鐵保笑開了。「謝爺夸獎。」就知道這麼做會討到主子的歡心。
金日再指指另一輛馬車。「那一輛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