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日不由大大松了口氣,揮去滿頭冷汗,生平第一次感到滿兒的偉大。
「很好,以後你都這麼應付,懂麼?」他安心了,整個人松懈的往後躺。
翠袖體貼的為他月兌下靴子。「你累了,要睡會兒嗎?」
「我是想睡會兒,而且……」金日曖昧的拋著媚眼,猛然一把將她捉上床。「你得陪我一起睡!」
「不行啦!」翠袖臉紅耳赤的掙扎。「現在是大白天耶!」
「那又如何?」金日一個翻身覆上她的嬌軀,不給她有機會逃開。「你不是說要替我生個兒子麼?若是誠心的,別反抗,嗯?」
她當然是誠心的!
不過就算她真想反抗也反抗不了,不待她準備好,金日就展開全面攻擊,當一雙熱情的唇舌與靈活的手指,老練的在她身上撩起陣陳難抑的時,渾身的力氣就像破底的水壺一泄千里,誰還有辦法反抗?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恢復平靜,寢室里充滿了激情的氣息與滿足的余韻,還有慵懶的呼吸。
「夫君。」她枕在他肩窩,手指頭無意識地在他胸膛上的刀疤四周畫圖圈。
「嗯?」
「你不想娶側福晉嗎?」
即將睡著的眸子愕然打開,往下瞄,片刻後,他若有所悟,不覺莞爾。
「不想。」
「為什麼?」
「我只想要你。」
縴指停止畫圈圈,藕臂猝然圈住他的腰際,他看不見她的臉,但不知為何,他知道她笑了,而又笑得非常開心。
女人!
表面上單純又听話,其實心里也不樂意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倘若他真要娶側福晉,她絕不會反對,但一定會在心里惱他一輩子,怨他怨到死。
「那以後呢?」腦袋埋在他胸前,她又問。
「一個老婆就夠‘用’了,」他笑著親親她的頭發。「我可不想再添一個來自找罪受。」
「我又不是尿壺,誰給你用!」她又笑又氣地捶他一拳。
「你不給我用要給誰用?」
「討厭!」又捶他一拳。「干嘛一定要說用嘛!」
「好好好,那我給你用,這總行了吧?」
翠袖還是不依,金日只好再拿出最有效的一招來消弭她的怒氣︰親到她忘了自己是誰,當然,也不記得要生氣了。
半晌後——
「夫君……」
「又如何了?」
听出她的語氣有點奇怪,他納悶的再度往下瞄,恰好對上她朝上仰的眸子,水汪汪的瞅住他,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把話問出來。
「你並不是毫無分量的宗室對不對?」
「所以?」
「你不能幫幫汪伯伯的忙嗎?」
幫汪士的忙?
開什麼玩笑,他想整死姓汪的那一家子人都來不及了,干嘛要幫他們的忙?
「不能!」片刻前的好心情霎時降溫到谷底,金日不假思索的斷然否絕,斬釘截鐵,毫無轉圜余地。「話說回來,即便我有法子讓汪士離開黑龍江,之後呢?貪污受賄的人,你能再讓他回去做官兒麼?那對他治下的老百姓可不公平!」
翠袖啞口無言,黯然垂眸,金日扶起她的下巴,對上她的眼。
「為何這麼想幫她們?」
她輕嘆。「自從夫君你回來之後,不時有人來造訪,汪伯母也總是想盡辦法去討好那些客人,那樣卑微諂媚的態度,連我都覺得很尷尬,想到汪伯母原是那樣心高氣傲的人,卻不得不低段去討好人家,實在令人心酸,覺得她好可憐呢!」
心酸?可憐?
才怪,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也輪不到她們來讓人為她們心酸、可憐!
「倘若我告訴你,是那個女人有意要她兒子推你跌倒的呢?」
愣了一下,「騙人!」翠袖失聲道。
金日搖搖頭,神情難得如此嚴肅。「不騙你,是在客院伺候的婢女听到她們的對話,偷偷跑去告訴額娘的。」
翠袖呆了半晌。
「但她……為什麼那麼做?」
「理由很簡單,因為……」
由于擔心她那顆單純的小腦袋听不懂,金日非常仔細的把汪夫人的意圖解釋給她听。
「……總之,為了讓她丈夫回來,甚至官復原職,她才能夠回到過去那種風光的日子,因此不擇手段使出那種卑鄙的招數,不管、不顧你和孩子的安全,一心只想完成她的計畫,那種女人,你還會可憐她麼?」
翠袖听得兩眼愈睜愈大,待他說完後,她依然沉默著與他對視好半晌之後,方才低下螓首去鑽眉深思。
良久、良久後,她終于出聲了。
「沒想到汪伯母那麼自私。」
「何止自私,最毒婦人心,她的心也夠狠!」不想不氣,一想起來,滿肚子火又冒上來了。「還有汪映藍,這主意是她想出來的。」
翠袖抽氣。「是……是藍姊姊?但她又是為什麼……」
金日冷笑。「她的理由更荒謬……」
金日又把汪映藍之所以那麼做的原因詳細說出,翠袖听完後更是驚詫,這回她緘默了更久、更久之後,方才又開口。
「我想我能夠理解她們這麼做的苦衷……」
狽屁的苦衷!
金日神情倏沉,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小嘴兒便被翠袖掩住。
「娘說過,人心都是自私的,因此不管我對人家多好,人家還是有可能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而做出傷害我的事,所以我說我能理解。不過娘之所以告訴我這個,並不只是要我了解,重要的是要我小心不能因為自私而傷害到別人,還要我懂得避開那種自私的人。所以,夫君,你還是在外城找個房子讓她們搬出去吧!」
這還差不多。
他手臂使力擁緊她。「那些事你不用管,只要盡量避開她們,甭再給她們機會傷害到你或是孩子,嗯?」
「知道了,我會很小心的。」她馴服地低應。
「其他問題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
「好。」
「就算她們要找你,你也不要見她們。」
「是,夫君,都听你的。」
都听他的?
這真是挑起男人「食欲」的最佳開胃菜。
「你是說……」嘴里咕噥著,圓溜溜的大眼楮射出邪魅的光芒。「‘任何事’都听我的?」雖然剛剛才吞過一頓大餐,但饞嘴的大野狼最禁不起誘惑,一听她的話,嘴角忍不住又淌出饑餓的口水,黏搭搭的,有點惡心。
愈是馴服的小綿羊味道愈鮮女敕,大野狼最愛吃了!
「嗯,都听你的,夫君,」可憐小綿羊絲毫沒有察覺到災難即將降臨,還主動拚命往狼口里鑽。「你說什麼就是什……啊!」
笨笨的小綿羊又被拆吃入月復,吃干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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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日並沒有立即安排汪夫人搬到外城去,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總之,他沒安好心眼。
可悲的是,某人也對他沒安好心眼。
「阿瑪,叫我來干嘛?」
「皇上要你到浙江去捉拿龍華會的李德先。」
冷冷的,允祿輕描淡寫的把上面派下來的差使砸到金日頭上去,砸得金日兩眼冒金星,怒火狂飆,差點又一掌劈出去。
「又是我?」他不敢置信的怒吼。「為何又是我?」
「對啊,老爺子,以往不都是他們三兄弟輪流的嗎?」看在翠袖份上,滿兒不能不為大兒子打抱不平一下。「他才剛回來兩個多月,為何又是他?」
允祿沉默無語。
「弘或弘昶不行嗎?」
「皇上指名要弘普去。」
「為什麼?說出個理由來呀!」
允祿又不吭聲了,驀而,滿兒腦際靈光一閃,愀然色變。
「難不成皇上打算要讓弘普接你的苦差事?」見允祿一副不打算回答她的樣子,她就知道自己說對了,火山頓時驚天動地的暴噴岩漿。「開玩笑,他該去找弘晝啊,干嘛老纏著咱們家的人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