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家共有的感覺,只是先被她問出來而已。
安垂斯仍然是那個嚴肅拘謹的德國人,宛妮看上去也沒什麼不一樣,最多穿著比較美國化,但流轉在兩人之間的親昵氣氛明顯得教人無法不察覺。
「有嗎?」宛妮搔著腦袋想一想。「啊,對了,他終于答應再讓我畫他了!」
「果畫?」
「廢話,他就是要月兌光了才好看啊!」
後面傳來一聲不悅的輕咳,宛妮吐了一下舌頭,一雙健臂伸出來將她納入充滿佔有欲的胸膛上,宛妮又聳聳肩。
見狀,卡索月兌口問︰「你們會結婚嗎?」
宛妮才剛打開一半嘴,背後的胸膛就開始振動起來。
「我們一回巴黎就結婚!」
宛妮扭回頭。「誰說的?」
安垂斯低眸俯視她。「我說的。」
宛妮哼一聲。「誰理你!」
安垂斯沒吭聲,伸出一只手到她眼前,松開,一條雅致的鑽石手鏈垂落下來。
宛妮雙眸一亮,「我的手鏈?」狂喜的搶到手,凝目仔細看。「上帝,真的是我的手鏈!」
「我一直帶在身邊。」安垂斯低沉地道。「一回巴黎就結婚?」
「好嘛,好嘛,回巴黎就結婚!」宛妮忙著戴上手鏈,隨口應允了。
四周幾位男士連聲抽氣。
太荒唐了,一條鑽石手鏈就可以拐到她的心?
「三胞胎不會讓你和他們的母親結婚的!」吉姆憤慨地沖口而出。
安垂斯冷哼。「我是他們的父親,他們敢如何?」
「耶?你是三胞胎的父親?」這下子,連小姐們都震驚得大叫不已。「但……但……」
宛妮嘿嘿笑。「不然你們以為我是如何畫出他那些果畫的?」
「……平空想像?」卡索說,自己都很難相信這種猜測。
「你想像給我看!」
「可是……」
卡索還待再說,冷不防地,一聲焦急的大吼橫空劈過來。
「不好了!」
大家一齊轉頭看,原來是亞朗,但見他一臉氣急敗壞的沖過來,直喘氣。
「糟了,我剛剛才得到消息,我們請來參加開幕酒會的貴賓起碼有三分之二不能來了!」
「為什麼?」宛妮驚呼。
「另外兩位畫家,她們的畫展原訂在我們之前四天開幕,不知為何延後……」
「跟我們同一天?」最好不是。
「對,跟我們同一天,」亞朗頷首。「其實這本也無妨,但偏偏她們請去參加開幕酒會的貴賓跟我們是相同的人,于是那些貴賓們臨時改變主意不來參加我們的開幕酒會……」
「不會是因為那兩位畫家是美國人,而我不是吧?」宛妮憤慨地問。
「正是。」亞朗咧出無奈的苦笑,「只剩下三天,想要找到其他貴賓也不太容易,如此一來,大家的焦點會集中在她們的畫展上,記者也會先到她們的畫展,之後再來我們的畫展……」
「那麼這次畫展成功的機會只剩下三成而已。」莎莎嘟囔。
「太過分了!」卡索憤怒的低吼。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哈克登比較冷靜。「吉姆?」
「我認識的人也不夠分量做開幕貴賓。」吉姆歉然道。
「從巴黎找來?」
「你在開什麼玩笑?就算……」
他們七嘴八舌討論,沒人注意到安垂斯悄悄到一旁去掏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然後靜靜在那邊看他們說得差點吵起架來,十分鐘後,手機響了,他听了兩句便把手機交給亞朗。
「呃?」亞朗困惑的接過來听。「是……咦?當然,當然……可以……耶耶耶……真的嗎?對,下午六點……是是是,沒問題……謝謝,謝謝!」
手機交還安垂斯,亞朗眉開眼笑得松了一大口氣。
「太好了,太好了,漢尼威頓總裁幫我們找了幾個大人物來做貴賓!」
「真的?」宛妮瞟安垂斯一下。「誰?」
「七、八個,但最重要的貴賓是……」亞朗故意頓了一下。「紐約市長……」
話落,一片驚呼聲緊跟著揚起。
「老天,不會吧!」
「還有,國際藝術會議的美術組主席!」
「上帝!」
「所以……」亞朗洋洋得意的笑咧了嘴。「記者先生們毫無疑問的會搶著到我們的畫展上來!」
而畫展也就等于成功了九成。
悄悄的,宛妮貼入安垂斯懷里,仰起臉兒。「謝謝。」
安垂斯溫暖地環住她。「記得我對你母親說過,我不但不會阻止你在這方面的發展,還會竭盡所能幫助你?」
「我記得。」
「現在,你相信我可以做到?」
「是的,我相信你會做到。」
男人需要一個支持他的女人,女人又何嘗不需要一個支持她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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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展的開幕酒會如同預期中成功,翌日報紙上登出國際藝術會議的美術組主席的最高贊譽,贊賞宛妮的畫風獨特,說她的作品有一種令人無法轉移視線的奇異魅力,所有作品在三天之內銷售一空,後來參觀的收藏家只能望畫興嘆。
直到畫展閉幕前兩天——
「回到床上來,寶貝!」
「別再誘惑我了,」宛妮看也不看那個在床上拋媚眼、耍白痴的男人一眼,兀自下床找內衣褲。「我要到畫展去看看。」
安垂斯懶洋洋的撐起肘子。「你的畫不是都已經賣出去了嗎?」
「所以才要去看看啊!」拉上內褲,戴上。「會有很多好奇的人來參觀,我要看看人是愈來愈多,還是愈來愈少?」
「有何差別?」
「愈來愈多人來看,表示他們的確覺得我的畫好,才會叫更多人來觀賞;相反的,如果人愈來愈少,表示他們覺得不怎麼樣,自然不會叫別人來看。」
「但事實的確是人愈來愈多,只剩下明天而已……」
宛妮回眸瞥他一下,發現他依然在使盡渾身解數的對她猛勾誘惑的手指頭,不禁啼笑皆非。
「這是我的習慣,請不要利用你的魅力來破壞我的習慣,我會很感激你的!」
收回一無所獲的手指頭,安垂斯深深嘆了口氣,「在女人心目中,心愛的男人竟比不上她的事業!」一邊嘟囔一邊挪腿下床。
「別抱怨了!」宛妮笑著抱住他的頸子親一下。「畫展結束就輕松了!」
「最好是。」
一個鐘頭後,他們來到畫展現場,宛妮歡喜的見到人潮依然非常多,偷听他們的評語更令她笑得闔不攏嘴。
「他們都很喜歡呢!」她喜滋滋地說。
「當然。」安垂斯低應。
亞朗一見到宛妮就提出額外成果。「有七位收藏家訂畫。」
再往里去,宛妮的笑容消失了,一道道刺耳的惡劣批評尖銳的到處亂轟。
「沒有明顯的主題,色彩不夠強烈,筆觸不夠大膽,這種毫無張力的東西連小孩子都會畫,竟敢拿出來展覽,她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我的小佷子畫得還比她好!」
「毫無藝術價值的涂鴉!」
「看一眼就不想再看了!」
那兩個忙著亂加議論大肆批評,口出惡言毫無風度的女人就是另兩位同時開畫展的畫家,宛妮也曾去她們的畫展上看過。
簡單來說,她們的畫的確不賴,但很顯然的屈服于商業市場,是為了交易而畫,而不是為了藝術而畫,因為如此,也就流于大眾化,換句話說,她們的作品沒有特色,許多畫廊都有類似的東西。
「你們想要強烈大膽?」宛妮慢吞吞地上前,微微一笑。「好,明天下午三點你們再來,我保證給你們夠強烈、夠大膽的東西!」
由于她這句話,畫展最後一天的人潮居然比開幕第一天還要多,還有幾位聞訊而至的重量級收藏家,而宛妮果然沒讓他們失望,畫廊最里面又多了一幅色彩極為明亮鮮艷的畫,內容一看就知道是哈林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