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四年,也生了兩個孩子,你應該開始會覺得當時結婚得太沖動,現在睡在你身邊的男人已經失去當初那種迷人的魅力,你們之間的距離也愈來愈遙遠,你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
「我不……」
方蕾听得啼笑皆非,想否認,但莉絲根本不給她自辯的機會。
「對了,因為你們的年紀相差太多了,觀念看法都有差異,換句話說,跟你年歲相近的男人才適合你,譬如泰曼,你不覺得他很可愛嗎?」
一點也不!
苞她兒子比起來,沒有一個會用兩只腳走路的男性是可愛的!
「我記得你也夸過他長得很英俊,」莉絲繼續說。「又風趣爽朗……」
不然她該怎麼說?
當時他們才剛認識,她總不能老實指出對方的缺點說他眉毛太濃,鼻子太短,嘴巴太大,笑起來像蝦蟆打呵欠,還有,老愛說些人家听不懂的笑話,害人家明明滿頭問號又不能不捧場笑一下,這點最無趣了!
「所以我建議你和他來段情試試看,」還在說。「就我來看,你們兩個相當合適……」
她是試吃品嗎?
吃過之後就知道好不好吃!
「我以為從床上開始最快,」愈說愈囂張。「你知道,多數人從床上的契合度就可以知道彼此合不合適……」
真不敢相信,這女人真的在慫恿她來段婚外情!
「這種事我最清楚,因為我是過來人,十六歲時我也曾經結過婚,對象是一個大我九歲的電腦業務員,還生了一個女兒,但十九歲我就離婚了,所以,相信我,听我的沒錯!」
方蕾目瞪口呆,一時不知道自己是對莉絲曾經離過婚感到最吃驚,還是對莉絲有個女兒感到更吃驚?
不過有件事她倒是可以確定,既然莉絲有過這種經驗,她再做任何辯解也沒有用,就算把兩片嘴皮子磨成了烏魚子,莉絲也不會給你听進去半個字,既然如此,她最好趕緊蹺頭,趕搭最近一班飛機逃回比利時。
如此一來,莉絲應該可以明白,不管是一夜、婚外情,或者是奸情、偷情,她都沒有興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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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大西洋城不賭上兩把就不算來過大西洋城,因此大家決議先上賭場玩幾天再轉戰紐約,方蕾覷準機會趕緊落跑。
拎著旅行袋,趁那三個家伙還在賭場里鬼混,某人偷偷模模溜出飯店,準備客串一下失蹤人口,孰料才剛踏出飯店大門,迎面撞上兩個人,雙方同時一怔,再同時失聲大叫。
「大姊、小珊!」
「二姊!」
「小蕾!」
靜止兩秒,又異口同聲大叫。
「你怎麼會在這里?」
然後,方蕾很快舉起手來阻止對方再開口。
「夠了,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吧!」
大西洋城的賭場全都集中在濱海大道上,而其中最具特色的就是泰姬瑪哈,在這座綜合阿拉伯風格和現代建築藝術的龐然大物內,賭博、消遣、娛樂、住宿、飲食等功能樣樣俱全,幾乎只要住進去就不用再走出這棟建築物。
除非你破產了。
此刻,方家三姊妹就坐在泰姬瑪哈地下室的餐廳內,大家面面相對都有點不太自在,雖然有很多話想問,卻不知從何開始。
「你怎會在這里?」終於,方珊忍不住先開口了。
「我和同學陪教授來開會。」方蕾回道,再反問︰「你們呢?大姊不是在日本念書,二伯不是移民到艾伯尼嗎?」
「我在這邊工作,紐約,大西洋城來回的巴士導游。」
听方珊這麼說,方蕾一點也不感到奇怪,虛榮的女孩子想找多金的帥哥,到賭城來就對了,在這里,一擲千金的富豪多得是。可是……
「但你才十九歲,應該要上大學呀!」
方珊嗤之以鼻地哼一聲。「誰要上大學,浪費時間!」
說得也是,她的人生目標就是釣上個帥哥富豪,這並不需要上大學,只要臉蛋長得好看,身材一級棒,「釣魚」技術一流就行了。
方蕾無奈搖頭,再轉注方麗。「那大姊呢?來探親嗎?爺爺、女乃女乃也來了嗎?」
打從她們踫面開始,方麗的神色就一直很奇怪,連方蕾問了她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她也好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有什麼不對嗎?」方蕾疑惑地問。
方珊瞥方麗一眼,若無其事的代替大姊作答。
「其實也沒什麼啦,是爺爺罹患肺癌,女乃女乃又中風,二伯就要爺爺、女乃女乃到美國來讓他照顧,那大姊當然也跟著過來了,可是大姊不能在這里逗留太久,所以爺爺就替大姊找了個有居留權的對象結婚,對方是台灣政府高宮的小兒子,還在修博士學位,長得也挺端正的,脾氣又好,老實說,大姊運氣還滿不錯的呢!」
「既然如此,」方蕾繼續端詳方麗。「大姊為什麼……」
「她懷孕了嘛,所以心情不太好,大概就是所謂的懷孕癥候群吧,所以我才特地請假陪大姊出來散散心呀。」說著,方珊用手肘推推方麗。「對不對,大姊?」
方麗側過臉去注視方珊片刻,隨後,當她轉回來面對方蕾時,恢復正常了。
「我想我是害怕生產吧!」沒有任何異樣,如同四年前一樣溫柔婉約。「你呢?有孩子了嗎?」
方蕾一個字也不信!
不過,算了,如果她們不想讓她知道事實,就表示她們依然將她排除在親族之外,她想關心也無從關心起,反正還有爺爺、女乃女乃和二伯在,他們應該不會讓方麗受到委屈的。
「兩個,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她喜孜孜的掏出皮夾來給她們看照片。
「耶?他們……」方珊驚呼。「他們的眼楮為什麼是藍色的?」
「我老公是比利時人嘛!」
「比利時人?」方麗與方珊愕然相對。「那你現在是住在……」
「布魯日,比利時布魯日。」方蕾說,一邊小心翼翼收好照片。「你們都沒有跟媽媽聯絡過嗎?我們常常打電話聊天,她很清楚我的狀況。」
方珊的表情很奇怪,方麗不甚自在的別開眼。
「呃,你知道我們不太方便,何況,還有繼父可以照顧她,我想應該沒什麼好替她擔心的吧!」
「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只不過媽媽離婚了,兩年前,因為繼父毆打她,現在她和阿姨住在一起。」方蕾兩眼眨也不眨地直視她們。「我想你們可能也不知道,姨丈在三年前去世了,他們又沒有孩子,阿姨一個人過得好寂寞,媽媽就把她接去一起住,她們兩個還合力開了一家服飾店,媽媽說她現在活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快樂,已經不想再婚了。」
「原來……媽媽離婚了。」方麗似乎有點不知所措。「那麼弟弟呢?」
方蕾嘆氣。「為了弟弟的監護權,媽媽和繼父還上家事法庭呢,不過因為繼父也有過毆打弟弟的紀錄,所以法庭把弟弟的監護權判給媽媽了。」
方麗沉默了一會兒。
「我知道我應該關心一下媽媽,但是……」含著祈求諒解的目光,她眼眶濕潤地瞅住方蕾。「我真的無能為力,你明白的,不是嗎?」
「就是說咩,就算我們知道媽媽境況不好,也幫不了忙呀!」方珊附和道。
的確,當一個人只考慮到她自己時,確實無力去幫助別人。
「算了,反正媽媽現在過得很好,有空跟她聯絡一下就行了。」
「好啦,好啦,我們會跟媽媽聯絡的啦!」方珊不耐煩地承諾道,天知道這份承諾有幾分可信度。「不要說這個了啦,還是說你,你剛剛說陪教授來這里開會,難不成你還在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