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我?」唐娜尖叫。「你敢放棄我,我是你姊姊呀!」
「對不起,我的優先級是雙胞胎第一,如果能夠兩者都照顧到,我會盡力去做,但倘若為了她們而不能不放棄妳,那我只好放棄妳。」
「你……」唐娜開始慌張了。「好,我答應你,絕對不再打雙胞胎的主意!」
沃爾歉然搖頭。「賭徒的話不可信。」
「你不能這樣,要是你不管我們,那我們怎麼生活?」唐娜憤怒的抗議。
沃爾輕輕嘆息。「唐娜,妳似乎忘了,妳和約翰都能工作養活自己不是嗎?只要你們放棄賭,好好去找個工作,你們還是可以過得很好的。」
唐娜和約翰的目光心虛的相對一下又錯開。
「我們……我們現在已經很少賭了。」
「那是因為你們沒有那麼多錢賭,但一拿到生活費,你們就會在三天之內賭光,你們以為我都不知道嗎?」
唐娜與約翰無言以對。
「總之,你們最好趕緊去找個工作,因為我已經顧不了你們了。」沃爾絕然道︰「再過幾天,等朋友那邊給我回音,我就要帶雙胞胎搬到另一州去住,妳也不用再去找卡羅,我不會告訴他我搬到哪里,也不會讓你們知道我搬到哪里,很抱歉,這是為了雙胞胎,無論你們能不能諒解,我都得這麼做。」
他話說的雖然很慢,但語氣堅定,毫無置喙余地,唐娜驚然發現,她真的失去這張原以為萬無一失的提款卡了。
親姊姊重要,但雙胞胎更重要,沒錯,沃爾的確會作這種選擇。
為了雙胞胎而舍棄她,沒錯,沃爾也會作這種選擇,因為小孩子此大人更需要他。
換句話說,她真的被他放棄了。
「可是,沃爾,如果我真的有緊急的事要找你怎麼辦?」她在作最後的努力。
「你們可以去找約翰的父親或哥哥,他們比我更有能力幫你們。」
是沒錯,但他們沒那麼好說話呀!
「沃爾,我是你的親姊姊呀!」唐娜擺出最悲慘的表情。
「妳是成年人,妳可以照顧妳自己;而雙胞胎,她們只能倚靠我。」
「你真的不管我了?」
沃爾瞥約翰一眼。「唐娜,約翰是妳的丈夫,妳應該要他照顧妳,為什麼反而要我這個弟弟來照顧你們兩個呢?」
約翰不甚自在的別開目光,唐娜瞥他一眼,沉思半晌,然後拉著約翰起身。
「走吧,約翰,現在我們只能靠自己了!」
那對賭性堅強的夫妻一踏出門外,沃爾連門都還沒有關上,就听到唐娜在對約翰嘀咕。
「沃爾說得對,你是我的丈夫,為什麼你不去工作來養我?」
「養妳?是賺錢來給妳賭吧?」
「你就沒有賭嗎?」
「是妳先賭的!」
「但我沒有你賭得那麼凶!」
「妳輸的並不比我少!」
兩人步下樓梯,還在吵。
「總之,你是男人,賺錢養家是你的責任!」
「妳為什麼不去工作?」
「我從來沒有在外面工作過呀!」
「我也從來沒有領過人家的薪水!」
「那是因為以前你有自己的生意,現在你什麼都沒有了,不去看人家臉色還想如何?」
「妳去找工作,我就去找工作!」
「……好,我們一起去找工作。」
「這還差不多,以後我賺的錢作生活費,而妳賺的錢……」
「作我們贏回所輸掉一切的賭本!」
「對,就這麼辦!」
兩人走出公寓了,樓梯轉角處,沃爾與琉璃哭笑不得的面面相對。
「真是佩服!」琉璃滿臉贊嘆之色。「原以為逼得他們不得不去找工作養活自己,他們就能戒掉賭癮了,沒想到夫妻倆還真是一條心,一個賺錢吃飯,一個賺賭本,好好好,隨便他們,他們自己高興就好!」
沃爾搖頭嘆息。「看來他們是很難戒掉賭癮了。」
琉璃聳聳肩。「往好的一方面來想,只要他們明白再也沒有任何人會幫他們,往後他們只能靠自己,他們就下會賭得太過火,因為沒有那麼多賭本可以給他們揮霍。」
「他們不會再去借嗎?」
「以前他們之所以敢隨便亂借,是因為他們認為有你替他們還債,但現在你都不管他們了,除非他們想躲一輩子債,否則他們應該不敢再隨便借錢了。放心吧,他們是濫賭,但不笨。」
「也就是說,只要我離他們遠遠的,他們就不敢再向人家借錢了?」
「對,只要他們找不到你,他們就不敢向人家借錢了。」
沃爾靜默半晌。
「難道他們一輩子都會這樣嗎?」
「除非他們能戒掉賭癮,否則大概就是這樣吧。不過……」琉璃仰起眸子看他。「起碼他們會想辦法養活自己,這樣應該夠了吧?」
沃爾頷首。「只要他們能養活自己就行了,其它的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聞言,琉璃不禁松了口氣。「對,就是這麼一回事,他們得靠他們自己,你想讓他們倚靠一輩子反而是害了他們,懂了吧?」
人,如果不想自救,別人是救不了他的。
一個多月後,唐娜與約翰先後找到工作,雖然薪水不多,但已足夠他們養活自己,沃爾終于能完全放下心,于是開始積極處理搬到台灣去住的事務。
堡作,這個容易,早在一年前德爾便已竄升為世界級的超級歌手,對于他的要求,唱片公司只有依從的份,沒有反對的余地,討論再三之後,決定效法JR兄妹的做法,在台灣、美國來回跑,而他的巡回演唱會則固定安排在寒假時,暑假也依然要做JR兄妹演唱會的特別來賓。
雖然辛苦,但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勞苦,沒有一種錢是能不勞而獲的,這點他很清楚。
至于台灣那邊,更別提了,任沐霈與吟倩一得知琉璃與沃爾即將搬到台灣與他們同住,高興得立刻另外買下一大塊地,建了一棟足夠一大家子人舒舒服服住在一起的大房子。
于是,兩個月後,琉璃帶著美國老公和兩對雙胞胎兒女,搭了整整十一個小時的飛機,高高興興的搬回台灣去了。
可是,樂極總是會生悲,雖然不是真悲,但也夠讓人冒火了。
「奇怪,他們不是說要來接機的嗎?」琉璃困惑地東張西望。
「沒錯,他們是要來接機。」沃爾戴著口罩,只要說話不是很大聲就不會讓人注意到他的聲音,這是拜一個月前他得了重感冒所賜,終于被他發現不用一出門就得裝啞巴的辦法。
「但,人呢?」
「我也很納悶。」
「……親愛的沃爾,請問你告訴他們是幾點到?」
「不是三點嗎?」
話剛說完,四雙綠色的眼珠子,再加上一雙黑色的眼珠子,一齊殺向那雙濃艷的綠眸,雙眸難敵十眼,後者不由瑟縮的連退兩步。
「不……不是嗎?」
「親愛的沃爾,請你看看那邊的時鐘,告訴我現在是幾點?」
沃爾咽了唾沫,綠眸遲疑的移向時鐘。「上帝!」
「上帝說的嗎?那更正確了,來,告訴我是幾點?」
「……一定要說嗎?」
「說!」
「……一點四十五分。」
「所以?」
「對不起,我錯了!」
琉璃猛翻白眼,雪莉、艾莉卻爆笑起來。
「媽咪,爹地老是這樣,妳又不是不知道!」
「事實上,如果爹地不是這麼散漫,還踫不上媽咪呢!」
琉璃哭笑不得的搖搖頭,只好掏出手機來打電話回家,得到的回答是他們早已出門,再半個鐘頭左右就到了。
「那我們稍微等一下吧,有沒有人要吃什麼或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