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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必從夫 第10頁

作者︰古靈

「為什麼要繞道而行?」焦躁地揮去一把汗水,白燕燕不耐煩的問。

「我們這一大票人,不避開人群不行,免得我們尚未動手,便驚動城里的旗兵預做防備。」呂四娘回道。

陽光下的大地是起伏遼闊的,卻沒有半戶人家,有那寥寥數戶也都錯落掩隱于嶺腳山腰之間,打從這種地方經過,確實不容易被人發現。

「起碼我們從林子里或山路走吧,不然還沒到地頭,我們自己就先熱死了!」

「好吧,我們從山里走。」

于是這一批除卻領頭的呂四娘與白燕燕以外,其他百多騎全都是大男人的人馬便策轉方向朝山林馳去。

然而他們方才到達山腳下,呂四娘與白燕燕便不約而同勒住馬韁,警覺地相顧一眼,隨即飛身下馬,呂四娘抽出斜背于背的牡丹雙刀,白燕燕右手長鞭,左手短劍,雙雙嚴陣以待。

前方,就在山道旁,有幾株枝葉蓊郁互為糾纏的大樹,那不稀奇,哪座山沒有幾棵樹,稀奇的是在樹蔭底下居然有個背著雙手的人背對他們挺然卓立,瘦削頑長的身影傲岸孤高,看上去比他面對的那座山更深沉有力,更堅毅無畏。

「你是誰?想干什麼?」呂四娘喝問。

那人一動不動,好像根本沒听見。

「你到底是誰?」呂四娘再次喝問,嗓門提高了。

那人依然不動,仿佛業已化成石柱。

「你是啞巴嗎?回話呀!」

終于,那人徐緩地回過身來。

「阿……阿榮?!」白燕燕不可思議地驚呼。「你怎麼會在這里?」

「不,他不是阿榮。」呂四娘可比她老練得多,立刻就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你究竟是誰?想要干什麼?」那陰鷙的表情,那一身凌厲森然的煞氣,絕不會是那個愚蠢愛哭的白痴。

那人不語,冷酷的大眼楮徐徐綻露出嗜血的光芒,右手倏翻,長劍驟然在握。

呂四娘下由自主退了一步,心下下知為何有些膽寒。「你……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那人白齒一露,終于出聲了。「呂四娘?」

呂四娘面色一變。「你要殺我?」

「不,」那人輕輕否認,「我要殺……」緩緩舉劍上揚。「你們!」

聲落,卓立的身形倏旋,長劍嗡然抖顫,驟然暴泄出子百道森厲的烈芒,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撲灑向呂四娘,以及她身後所有人……

「有了、有了,大妹子在那里,快,我們……天爺,那是森羅地獄嗎?」

白慕天、王均與蕭少山匆匆忙忙依循著跟蹤白燕燕的人所說的路徑趕來,正欣喜能及時趕上,下一瞬間又被眼前淒怖的畫面駭得連連打了好幾個寒顫,背脊從頭涼到底。

地下,橫七豎八的躺滿丁死狀獰惡,形狀慘怖的人尸馬骸,入目所見是一片不忍卒睹的血紅,灘灘瀝瀝的腸肚內髒活像牛豐屠串場似的流泄一地,斷肢殘骸散落四處,有些肢體仍不時的痙攣著、顫抖著,痛苦得撕肝裂腸的申吟聲回蕩四周,慘烈得令人作嘔。

這是何等慘厲的景象,縱使見過再多死亡,聞過再多血腥味的人,也會一致認定這是最殘酷的場面!

「老天,真的是阿榮!」蕭少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那樣冷酷凶殘,宛如惡鬼附身的劊子手,真會是那個老是被欺負得哇哇大哭的智障?

「住手!」

不愧是漕幫幫主,僅駭異了短短片刻時間,白慕天便回過神來,隨即抽出藍玄劍,大吼著撲向仍在拚斗的場中,意欲強行分開雙方。

王均與蕭少山相對一眼,不約而同跟上。

此刻場中只剩下「阿榮」、呂四娘、白燕燕與石士寶,若再沒有人幫忙,下一刻可能只剩下「阿榮」一個人了。

可是,雖然白慕天的本意是要阻止打斗,不料雙方甫一接觸,一道迸射著森森寒芒的銀白色光華便仿佛漩渦似的將他們三人卷入打斗之中,使他不由自主地身陷于那宛如大海的翻騰、狂風的肆虐,威猛無匹的冷冽銀光里再也月兌身不得,他不由暗暗心驚不已。

以一對六,對方到底擁有多超絕的身手,竟能如此輕松自如、游刃有余?

「住手,阿榮,有話先住手再說呀!」

「白大哥,他不是阿榮!」呂四娘大叫,雙刀陡然劈出三十七道白虹,吃力地迎向對方蓬射而來的一溜溜冷電。

「不,他確是阿榮!」藍玄劍抖出圈圈光影,串串藍芒,白慕天吼回去。

「就算他真是阿榮也沒用,他業已打定主意非殺我們不可,你說再多也只是浪費力氣!」

其實不用她說,一眼瞧見這遍地尸首,白慕天心里已然有數。

但他既不能眼睜睜看著妹妹被殺,而對方若真是清廷派來臥底的人,他也不能和對方為敵,否則漕幫幾十年來的努力將會在這一刻付諸流水,連帶十萬幫中弟子也會被連累,所以他不能不在明知希望下大的情況下再做努力。

「阿榮,請你先住手,我們……」

猝然間,一聲駭人的慘嗥驀然而起,只見石士寶下半身從蕭少山身邊掠過去,上半截則淒叫著飛向白燕燕,那齜牙咧嘴的淒厲五官正對著她狂噴鮮血,嚇得白燕燕也驚恐地嘶聲尖叫,反射性地劈出左手短劍砍過去,頃刻間將石士寶的上半身劈成十幾片肉塊碎裂開來,血沫子漫天灑落,兜天蓋地的淋得她滿頭滿臉,她不由得失聲駭叫得更尖厲。

這是她頭一回親身經歷這樣殘酷的殺戮,也是她頭一回見識到這樣冷血的殺人手法,更是她頭一回被人血人肉淋得滿身狼籍。

那血肉還是自被她砍殺的熟人身上灑落下來的。

「燕燕,快逃!快逃呀!」

白慕天終于明白任何努力俱是枉然,于是狂呼著拚盡全力擋住襲向白燕燕而去的劍勢,白燕燕不假思索掉頭就跑,撇下所有人。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請問,現在我們是在哪里?」

杭州城北方,康橋鎮半山下的杏林中,三個人動作一致地轉頭東張西望。

那邊是一條小路,這邊也是一條小路,那兒又是一條小路,這兒還是一條小路,現在,他們究竟該往哪條小路去?

「我們來的時候沒有迷路,要離開時反倒迷路了嗎?」滿兒哭笑不得地說。

「我們到底在哪里走岔了?」佟別喃喃道。

塔布苦笑。「對不起,夫人,請您先在這里休息一下,奴才再回寺里頭去問個清楚。」

「最好不要連寺廟也回不去了。」滿兒喃喃道。

表面上,她是為了想嘗嘗看鄉間老婦間所傳言天下第一美味的素齋才特地跑到這里來,但事實上,她是想偷學幾道素齋回去伺候老爺子。

允祿的嘴向來叼得令人憎恨,然而夫妻十年,她也終于搞清楚他的口味︰他愛吃素菜,不喜歡吃肉。但這並不表示說隨便炒兩顆大白菜加兩根蔥給他就行了,也不是說清清淡淡、不油不膩就可以,他還是對口味挑剔得很。

太咸不行,太甜也不行;太濃不行,太淡也不行;太生不行,太爛也不行;太油不行,不夠油也不行。

有時候她真想挖出他的舌頭來看看到底是什麼做的!

不過那些鄉間老婦們傳言的果然沒錯,那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寺廟里的確供應著天下第一美味的齋食,又不吝于與他人分享,不僅老老實實的把做法和秘訣全數抄寫下來給她,更不厭其煩地教授她烹煮的技巧,短短三天里,她確實受益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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