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咦咦?奇怪了,她為什麼這麼說,無論他有沒有拿下戒指,她都必須走人的不是嗎?
呃……管他的,導引裝置還沒找到呢,等找到時再來問自己吧!
第七章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打扮是女人的本能,雖然歐陽萱莎缺乏這種天性和本能,但她的侍女梅塔和太監亞密可不容許主人隨便蒙混過去,因為主人的榮寵和他們有切身關系,主人受寵,他們就能抬頭挺胸站得比誰都直,賞賜拿得比誰都多;王人丟臉,他們也會跟著見不得人,別說賞賜,不挨打就算不錯了。
所以……
「不行,王妃,殿下買的這些首飾您全都要戴上!」
「還有這,這是蘇丹陛下賞賜的!」
「阿拉救我!」
歐陽萱莎申吟著跌坐在床上,很想躲進被窩里去,但縴細高挑像根竹竿似的梅塔抱著兩只裝滿首飾的銀盒;矮矮胖胖老是笑咪咪的亞密捧著一頂珠光寶氣的發箍,兩人一起步步進逼過來,使她退無可退,逃無可逃。
「王妃,我警告您,您的頭發才剛梳好,千萬不能躺下去喔!」
「還有這件雪色長衫,嗯……」亞密上下打量沉吟。「我看顏色太淡了,還是換另一件吧!」
「可是白色才好襯托出首飾的美呀!」
「太淡了,一點都不出色!」
「但王妃已經換過好幾件了。」
「那多換一件也……」
拜托,職業模特兒也不用這麼辛苦吧?
「饒了我吧!」歐陽萱莎抽了抽鼻子,很想哭。
她一出聲求饒,梅塔和亞密又不約而同把矛頭對準了她。
「王妃,就算您真不喜歡,也得替殿下著想一下呀!」梅塔義正辭嚴地說。
「您這樣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去見蘇丹陛下,會使殿下蒙羞的!」亞密的表情更嚴峻。
「還有啊!既然殿下已經娶了您做第一王妃,必定也會娶努拉娜小姐做第二王妃,她今天也會來,您可不能被她比下去呀!」
「就算您的容貌比不上努拉娜小姐,這是必然的,听說她就像天仙一樣美,但起碼在服裝和首飾上不能輸人家,不然……」
她又不參加選美比賽。
「好好好,隨你們擺布,你們愛怎樣就怎樣,行了吧?」實在懶得和他們爭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了。
一個鐘頭後,那兩個忠心奴僕才滿意地離去,任由歐陽萱莎自己去哀聲嘆氣。
打從第一天進王宮開始,後宮總管把梅塔和亞密分配到這兒來給她,她就直言告訴他們,她喜歡自己一個人,所以平常時候他們盡避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有需要的話她會叫他們--就算是黛安娜王妃也不喜歡時時刻刻有人跟著她。
而那兩個忠誠的奴僕也很馴服的順從王妃的命令,若非必要,否則都不會來打擾她,但像這種非常時刻,他們就打死不肯走,除非完滿的達成任務。
「好重!」這輩子從來沒戴過這麼多金屬在身上過!
歐陽萱莎一邊申吟、一邊倚著靠墊坐下,然後取出藏在箱子里的計算機打開。
「嗯嗯嗯,果然,一模一樣!」她找出資料圖文件,認真比對那天在市集上買的陶制水罐和盾牌上的圖紋。「不過……這上面的圖紋到底有什麼特別意義呢?或者只是單純的花紋而毫無意義呢?」
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滾動鼠標尋找其它資料。「咦?公元六世紀?」她驚愕地看看陶罐,再看回屏幕。「那這上面的圖紋到底是……」
「水神。」
冷不防突然跑出另一個聲音來,歐陽萱莎駭得驚叫一聲回過頭去。
「老天,嚇死人了!」她猛拍胸脯埋怨。「卡布斯,這邊的人很沒膽子,拜托你以後不要這樣不聲不響的模到我後面來好不好?」
卡布斯蹲跪在她身後,專注地凝住屏幕,沒理會她。
「那個花紋是水神的印記,是很久以前流傳下來的,後來阿拉成為我們的唯一真主之後,我們便摒棄了其它神,也忘了這就是水神的印記,不過由于這印記很特殊,所以有些人就把它當作單純的花紋而流傳下來。」
「原來如此,所以這是從公元六世紀流傳下來的圖紋,並不是那時候的東西。可是……」歐陽萱莎不解地瞟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有些山區偏遠部落仍在膜拜水神。」
「這樣啊……那這個呢?」歐陽萱莎又按鍵滾動鼠標找出另一個資料圈文件,比對盾牌上的圖紋。「這又是什麼圖紋?」
「戰牛。」
歐陽萱莎怔了一下,失笑。「對啊!我怎麼沒想到,真笨!」
她光顧著笑,沒注意到卡布斯盯在屏幕上的眼神愈來愈怪異。
「阿伊莎,妳可以再教我一次嗎?」
「教什麼?」
「如何使用這個東西。」
「好啊!」
其實計算機里的資料業已整理得相當有系統,非常方便尋找資料,而且內容非常詳盡,甚至連威而剛的制作方法都有,只要懂得如何按鍵和滾動鼠標就行了。先前卡布斯只是因為太過于訝異所見到的「奇妙現象」,一時難以吸收而已。
「喏,先看看你要找哪方面的資料,醫學、地理、歷史或科技,然後……呃,譬如地理好了,你把箭頭移到這上面來,然後按兩下……瞧,打開這個資料夾了,里面又分地球、海洋和五大洲,譬如亞洲,再按進去……」
卡布斯非常認真地聆听。
「……或者你要在計算機里尋找哪個資料,但一時又想不出那個資料應該是放在哪里,你可以使用『搜尋』,喏,這樣、這樣……這樣按出搜尋,再把你要找的字打進去……」
在亞密來通報之前,卡布斯大致上已了解該如何正確使用計算機,正打算立刻試試看……
「殿下,梨隻夫人送禮物來向王妃致賀意。」
卡布斯的眉宇問悄悄漾起一絲波紋,旋即恢復,「請她們到側殿的接待廳。」然後關上計算機,扶歐陽萱莎起身。「記住,為人妻者要順從丈夫,還有,梨隻姑母有訓人的嗜好,講話有時候很難听,妳也要盡量忍耐。」
歐陽萱莎怔了怔,旋即會意。
「放心、放心,我的耐心最好,也不會讓你在外人面前丟臉。可是……」她苦著臉攤開雙手。「不這樣真的會讓你蒙羞嗎?真的很重耶!要是因為太重而使我當場摔倒在大廳上,不是更丟臉嗎?」
卡布斯也怔了一下,上下略一打量,眸中忽地飛過一絲笑意,不語,默默為她取下九支起碼有五、六公分寬的瓖寶石金手環與臂環、三支瓖寶石金項環、四條寶石綴珍珠網狀項鏈和六只寶石戒指……
僅留下一只戒指、一對珍珠耳環、一支他們訂親時的臂環,一條綴滿珍珠與寶石的金腰帶,以及一頂綴滿寶石與鑽石的金發箍,發箍後披著長長的七彩輕紗,上面綴滿了亮晶晶的碎鑽,發箍前也墜著無數雨滴形的珍珠掩去了整個前額,幾乎把她的眼楮都遮住了,高貴又艷麗,極盡奢華之能事。
「好了。」
「好了?可是這個……」歐陽萱莎指指頭上,哀怨地瞅著眼。「也很重耶!」
「那是蘇丹賞賜的,就這一回妳必須戴。」卡布斯為她把七彩輕紗拉到前面來蒙住她的臉。
嘆了口氣,「好吧!」歐陽萱莎不甚情願地咕噥。
就這一回,忍耐吧!
側殿接待廳里,歐陽萱莎坐在卡布斯身旁,好奇地偷偷打量那三個女人和一個年輕男人。
那個年輕人就不用說了,一看就知道是個訓練有素的公子,標準的紈桍子弟;而那兩個蒙著面紗的女人,服飾色彩鮮明,全身上下珠光寶氣,大概把所有的行頭全都戴在身上了,一個兩只眼骨碌碌地不停亂轉,另一個始終沉靜地低垂雙眸,端莊又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