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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都是寶part Ⅲ 第9頁

作者︰古靈

「媽咪要哭什麼給哈利听?」任琉璃好奇地問。

「哭說我老公都不跟我嘿咻了!」

「哪里沒有,幾乎每天晚上我都……」沖口而出的反駁至少溜出來一半以上,任沐霈才尷尬地打住,在妻子與三個兒女的爆笑聲中躲進書本後。「隨便妳!」

老婆的臉皮一年比一年厚,他甘拜下風,才不跟她比!

四月一日,藝大新生注冊,六日健康檢查,十二日開學典禮,十三日正式開始上課,問晴在便利商店的臨時打工也早就說好在十日結束,這一天,她特地到他家來告訴任育凱這件事。

「進來坐坐?」

「好啊!」她跟在他後面進入,順手關上門,左右張望一下。「你有請人整理庭院嗎?」

「沒有啊!」

「你自己整理?」

「那更沒有,我連屋里都沒整理,怎麼可能整理庭院。」

「可是你家庭院很干淨整齊啊!」

「是嗎?」

進到屋里,問晴更是困惑。「你說沒整理過屋里?」

「一次也沒有。」

「也沒有佣人?」

「沒有。」

「可是你家……真的很整潔,好像天天都有人在清掃啊!」

「……是嗎?不過……」他走向廚房,沒有帶手杖,在家里他都是依靠手的觸模,當然也不用戴墨鏡。「我這里有老鼠。」

「那也不奇怪。」

「可是我這里的老鼠很大……超大,每次我剛買回來泡面,隔兩天就被吃光了,連包裝袋都不剩,更有趣的是,我這里的老鼠特別偏愛泡面,其他像是便當或面包之類的,牠們都不會動喔!」

這種話誰會信!

可是听他說得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問晴不禁狐疑起來。「你在說笑是吧?」

任育凱笑笑,徑自打開櫥櫃取紅茶包,再模來兩個瓷杯放入紅茶包,端到熱水瓶出口下,一、二、三、四……OK,換另一杯,一、二、三、四……」

「很熟練嘛!不過我建議你可以用听的,那樣比較準。」

「妳怎麼知道我在數數?」

「你數出聲來了。」問晴笑道。

「哦!」任育凱有點尷尬。

「我來端。」

也許是因為任育凱的情況,任育倫為他找的這棟房子並不大,是那種很適合小夫妻帶一個兒女的住處,只要沿著牆壁走,想要走錯都很難。

「這屋子不但整潔,而且布置得好溫馨,」來到客廳後,問晴忍不住又說了。「誰幫你布置的?」

任育凱聳聳肩,模到單人沙發坐下,「我也不知道,原來的家具都被我砸光了,現在這些都是我以前的大學同學替我找人來重新布置的。」問晴引導他的手模一下放在他前面桌上的紅茶。「謝謝。」

「不客氣。呃,我是來告訴你,便利商店的班我上到今天為止,十三日藝大就要開始上課了.」

心腔子突然顫抖了一下,「妳不會再來找我了嗎?」任育凱不由得急切地沖口而出。

「當然會,直到你學會如何單獨出遠門之前,我會一直來找你,除非……」問晴頓了一下。「你不希望我再來了。」

「誰說的!」任育凱忙道。「有妳的幫忙,我已經不再害怕出門了,妳可不能幫我幫到一半啊!」

「不會的,不過……」問晴略一思索。「之前因為我是上早班的,所以下午兩點下班之後就可以帶你出去,可是現在我還不知道我的課排得怎麼樣,要到十三日選完課之後才知道……」

「妳不用擔心時間的問題,我說過我的時間多的是,由我來配合妳就行了。」

「好,那明天下午我沒事,你想到哪里去嗎?」

任育凱早就想好了。

「這里不是有四月花見嗎?譬如上野、北之丸、井之頭公園那里……」

「好極了,你會想『看』櫻花,有進步。」問晴很高興地說。「既然如此,我就帶你去『看看』真正的花見會,不要去上野公園那種地方跟人家擠來擠去,一點氣氛都沒有。」

「真正的花見會?」

「對,明天早上我要去參加一場花見會表演,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不過要穿紋付掛,你有嗎?」

「紋付掛?」任育凱茫然地覆述了一次。「那是什麼東西?」

問晴失笑。「好吧!我幫你借一件好了,不過你的身材跟洋人一樣高,可能不太容易借得到合適的。」

任育凱聳聳肩。「那待會兒妳帶我去買一件不就行了。」

「很貴喔!」

「我多的是錢。」

問晴又環顧四周一圈,點頭。「看得出來,你家應該相當富有。」

「不,是我很富有,我從兩歲就開始賺錢了。」雖然只是上台作配角陪襯哼兩聲,但還是有報酬,而且非常受人歡迎呢!

「真的?」問晴驚訝地上下打量他。「賺什麼錢?」

任育凱咧嘴一笑。「幼兒用品廣告。」這也沒錯,當時他又白又胖又可愛,找他拍廣告的人還得排隊呢!

「原來你是廣告模特兒。」問晴喃喃道。「你的確有這個本錢。」

「不對,我只拍到六歲,」任育凱笑吟吟地說。「我要上小學,後來就沒有再拍過廣告了。」有拍也是拍海報和MTV,兼職上台表演。

四年也拍不了多少廣告吧!

不過問晴並沒有再深問下去,「那我們現在就去買紋付掛吧!」她起身。「啊!對了,既然你明天要和我一起去,我想最好先告訴你一下比較好。」

任育凱也跟著起身。「告訴我什麼?」

「我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呃?」

「三鄉晴子,這才是我在戶籍上的名字,雖然我的血是台灣人的血,但在戶籍上,我是個純正的日本人。」

「為什麼?」

「……因為我是個被抱錯的孩子。」

「我回來了。」

「二小姐,您回來了。」

三鄉晴子對管家露出親切的微笑。「父親、母親呢?」

避家依然恭謹地躬著身。「老爺參加講座,夫人在授課。」

「哦!那我回房去了。」

「二小姐。」

晴子轉身要回房,卻又被管家喊住。

「什麼事?」

「老爺要我轉告您,如果二小姐您仍不肯改變主意,以後的學費您都要自己負責。」

笑容微斂,旋即又展開,「我知道了,謝謝。」語畢,晴子便循著庭院小道繞過前宅回到後宅的房間,途中,她沒有踫上任何人,包括藝大藝術系三年級的姊姊三鄉幸子,以及藝術系研究院的大哥三鄉隆盛。

進了房,她並沒有立刻開燈,在黑暗中月兌衣服、在黑暗中洗澡、在黑暗中換好衣服後,她才打開電燈,坐在書桌前沉思。

一輩子,問晴都忘不了那四年黑暗無光的晦澀日子,因此在復明之後,對于那些與她有同樣慘痛經歷的人,她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要盡心盡力為對方付出。

她很了解,他們需要的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而是真誠的關心與實質的幫助,雖然那四年當中她什麼也沒得到,卻也因此讓她更了解盲人害怕的是什麼,需要的又是什麼。

可是由于尚在就學,三年來她也只夠時間幫助兩個人,其中一個已經復明,另一個跟任育凱一樣永遠無法復明,但已能行動自如,唯一的麻煩是,他纏著她不放,非常堅持要娶她。

她知道他是瞎了眼才會想要娶她,如果眼不瞎,山上圭一本是個相當出色的年輕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看上她這麼平凡的女孩子。

但是他瞎了,原來的女友離他而去,她幫了他一年多,直到他能獨立行動時,他便開口向她求婚,堅持非她不娶,而由于雙方家世相當,她的父母也很贊同這樁婚事,不斷逼迫她應允婚事,無論她如何解釋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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