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抗議了嗎?」
「不,沒有,事實上,她很好說話,一口就答應說她自己找樂子好了。」
「那還有什麼問題?」
問題才大呢!
「老板」重重地嘆了口氣,「問題是她找的樂子……」猶豫一下。「前天紐約市里的老鼠在同一刻全部暴斃,這就是她找的樂子……」
「大老板」抽了口氣。「上帝!」
「……還有昨天是華盛頓特區,玻多瑪克河面浮滿了死老鼠……」
「大老板」驚喘。「耶穌!」
「……今天你要是到大西洋城,保證找不到半只活老鼠……」
「聖母!」
「……疫病中心已經派出人員來調查是不是出現了什麼未知的瘟疫……」
「夠了!」「大老板」咬牙切齒地捶了一下桌子。「帶他們去滑雪!」
「她說想去綠山。」
「可惡!」居然還給他指定地點!「到底是誰讓她進阿爾法里來的?」「大老板」憤怒地咆哮。
「呃……不是您自己嗎?」
「……」喀嚓!
喀嚓?
不會是某人咬碎了牙齒吧?
「大老板?」
「用最好的人護衛,走最安全的路線,絕對不能讓人搶走她,也不能給她機會逃走,听清楚沒有?絕不能讓其它國家得到她身上的控制器!」
在佛蒙特州,戶外運動除了滑雪還是滑雪,特別是綠山更有傳奇的滑雪聖地,提供越野及下坡的滑雪設備,以及狗拖雪橇、溜冰與滑雪橇等比賽。
「今天?」
「對,狗拖雪橇比賽。」
來到這里一個多星期,郁漫依的護衛之周全幾乎可以讓美國總統嫉妒得半死,上個化妝室都有人守在門口遞衛生紙,旁人看上去是威風凜凜,偉大得不得了,郁漫依只覺得自己像籠中鳥,一只完全沒有觀賞價值的笨鳥!
不過郁漫依並沒有抱怨,只顧著教兒子玩雪橇,打定主意非參加比賽不可。
「不行,太多外人,狀況難以掌握。」穆拉斷然拒絕。「何況我還收到消息,已經有人得到妳在這里的消息,兼程趕過來了。」
郁漫依眼珠子一轉。「那這樣,今天比賽,明天我們就回去,OK?」
穆拉雙目驀睜。「明天就回去?」這女人,終于玩夠了嗎?
「對,只要讓我實現對兒子的承諾就行了。」
「可以!」
于是,母子兩人參加了幼年組的狗拖雪橇比賽,因為孩子年幼,必須有一位家長陪同參加,賽程年年相同,不會太難,也不會太簡單;不會太長,也不會太短。
為了避免影響比賽,穆拉帶了十幾個人避開一段距離以望遠鏡監視每一區段的比賽,只要有點不對勁,他們馬上出動。
「三號,看到人沒有?」
「有,剛進入視線內,他們控制得不太穩,路線好像有點偏,快跑進樹林里去了,他們正在想辦法修正路線……啊!可能是踫到石頭,雪橇翻倒了,她兒子飛到雪丘後,她到雪丘後找兒子,看她的樣子好像嚇壞了……啊啊,沒問題,她拉著兒子從雪丘後跑出來,又上了雪橇……嘖,還是不太穩……」
四條雪白的人影迅速自狗拖雪橇比賽場飛奔向雪上摩托車比賽場,兩人一組分別跳上兩輛雪上摩托車,堂而皇之的飛馳而去,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還有人大叫說他們跑錯方向了。
當然,他們充耳不聞,只顧猛催油門沒命似的往前狂奔,直至越過格陵山地進入加拿大魁北克省,在一個充滿法國氣息的陌生小鎮丟下雪上摩托車,再換上早已備妥的轎車。
「一個鐘頭後會有四個與我們相似的人自蓋賽普半島出發偷渡至歐洲,然後在歐洲分散消失,我想這就夠他們找的了。」步維竹一面解釋,一面發動車子上路。
「那我們呢?」郁漫依則一邊問一邊抱著女兒親親,在女兒臉上留下一大攤相思口水。「到哪里?」老公要開車,她還沒活夠,不敢隨便騷擾他,女兒酷似爹地,姑且賞賜女兒一次權充老公的機會。
「先到北部去躲幾天,元旦過後再回小島上去。」
「回小島?」郁漫依喃喃重復。「也對,他們一直都沒找到那里,即使他們知道那幾個月我們都躲在佛羅里達州,也不會認為我們敢再回去,所以小島上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于是,他們在曼奧尼湖旁的小木屋住了十多天,兩個小表忙著堆雪人、滑雪溜冰,玩得不亦樂乎,而小別重逢的夫妻倆則忙著傾訴別後衷曲。
「以往你出遠門,我都沒有這麼想念你。」郁漫依喃喃道,雙臂彷佛一輩子都不打算放手似的緊環住丈夫的腰際。
「以往妳出公差,我也不曾如此掛心妳。」步維竹囈語似的低喃,緊抱著她柔軟的嬌軀,親吻她散發著淡淡茉莉香味的秀發。
這種氣氛應該是最適合說那三個字的時候。
「我愛你,老公。」但話剛出口,郁漫依便懊惱不已。
唉,真是虧大了!
如果老公打算一輩子含蓄到死,那個「愛」字打死不出口的話,她這樣三天兩頭愛來愛去,本金、利息外加附贈品一口氣送精光,卻連個屁也回收不到,這種交易實在劃不來呀!
丙然,步維竹依然沒有作任何有聲的響應,只扶起她的下巴,將自己說不出口的心意,經由密密印合的雙唇毫不保留地傳達給她。
這是一向堅持為人父威嚴的步維竹從不曾在子女面前做過的大膽表現--往常最多只是親親額頭或臉頰,看得兩個小表直翻白眼,動作一致地向後轉,再不約而同作出惡心的吐舌動作。
「愈來愈過分了,他們!」
「或許他們認為我們已經夠大了,應該『教導』我們一些正確的男女知識,妳知道,以免我搞大女孩子的肚子。所以……」米克異想天開地說。「今天晚上或許他們會給我們來點速成性教育,譬如如何避孕之類的?」
般大女孩子的肚子?
他才七歲而已,想要用什麼去搞大人家女孩子的肚子?
口水?
不可思議的眼神注定在自己的笨弟弟身上,「你……」姬兒上下打量他好半晌。「好像也愈來愈白痴了!」
「為什麼又罵我白痴,人家哪里說錯了嘛!」米克滿心不服氣地大聲抗議。
「那兩個人明明都很想立刻跳上床去運動一下,可是小木屋里又沒有隔間,只有睡袋和……」
「說你笨你還真笨!」姬兒輕蔑地瞥著弟弟。「他們不會在外面運動嗎?雖說雪地上是冰了一點,天氣也冷了一點,但是呢……」她突然兩手舉天,好像在演話劇一樣比著滑稽的姿勢,用非常夸張的語氣朗誦非常夸張的台詞。
「只要有足夠的熱情,就能夠溫暖我們的心、我們的身體、我們的靈魂,哪怕天寒地凍、天荒地老、天搖地動、天昏地暗、天旋地轉,天災人禍……咦?這個好像不太對,呃,算了,總之,這世界始終是屬于我們的,所以……」
「妳到底在說什麼?」米克一臉茫然地看她演戲。
驀然頓住,然後喟嘆地搖搖頭,「真是沒文化!」姬兒喃喃咕噥。「反正男生都是那樣,只要能辦事就好,管他有沒有床……」
「姬兒!」
姬兒猝然一驚,猛然捂住自己的嘴。
慘了,她太囂張了嗎?爹地的聲音听起來好像不太熱情耶!
不,不是不太熱情,而是非常不熱情,不要說一點熱氣都沒有,甚至比冰山還冷,恰恰好足夠冰凍她的心、她的身體、她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