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動!」她喘著氣,一臉痛苦之色。「千萬不要動!」
「可是妳……」
「放了她!」
「但……」
「放了她!!!」
年輕女人的叫聲更尖厲,年輕男人嚇得趕緊挪走匕首推開龔以羚,後者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注意到里維拉三人六只眼瞪著年輕女人背後──那是她和年輕男人視線上的死角,而年輕女人的背後是……
「迪卡斯?」
報以羚急忙跑到床邊,立刻對上一雙意識清醒的紫眸,而紫眸主人的右手正抵住年輕女人的背,五支利爪微勾的尖端已然刺入女人背部起碼兩公分,五道細細的血流怵目驚心地蜿蜒而下。
「夠了,迪卡斯,他已經放了我了。」
紫眸仔細地在她身上掃瞄一遍,除了喉部隱隱約約一絲血痕之外,他並沒有發現其它任何更嚴重的傷,這才滿意地縮回利爪。年輕女人連忙逃向年輕男人,而後者一瞧見女人背後的血,馬上勃然大怒地撲過來。
「你竟敢傷害……」
他也變成石膏像了,而且姿勢非常可笑,雙臂好像僵尸一樣撲向前,上半身卻朝後仰,臉部三十度往上,因為他的喉嚨上正抵著五支銳利的鋼爪,由于他的沖勢過猛,爪尖已然刺入約半公分左右。
他不敢出聲,連吞口水都不敢,只听到他的女人在背後尖叫。
「放了他,放了他呀!」
紫眸毫不理睬那個又尖叫又跳腳的女人,緩緩朝里維拉三人看過去,那三人即刻會意,馬上過去把那女人結結實實地綁了個扎實,五支利爪終于又縮了回去。
他的女人都被抓了,年輕男人只好乖乖就擒。
之後,迪卡斯試圖自己取下氧氣罩,龔以羚急忙阻止他,並朝阿蓋得醫生投去詢問的眼神,後者立刻上前為迪卡斯測量脈搏,檢查基本生命狀況,五分鐘後點頭同意。
「吻我。」這是迪卡斯取下氧氣罩後說的頭一句話。
報以羚呆了呆,旋即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他一眼,但仍順從地俯下唇去吻了他一下,但他覺得這種蜻蜓點水似的親吻實在不夠看,便強制壓著她不給離開,直至他開始喘息為止。
「那麼,我在睡夢中听到的那些話……」他低啞地問。
「不是作夢,事實就是那樣,」龔以羚正色道。「我爸爸派人追來了,所以我只好匆匆忙忙的溜了。」
「原來如此。」他低低嘆息。「我愛妳。」
「我也愛你。」龔以羚輕輕道,拂開他額上的發絲。「還有,下次不要再這麼蠢了!」
他沒有回答,執起她的手背親了一下,然後轉向那兩只妄想客串山大王佔領這棟宅子的粽子,「他們兩個……」眼神極為困惑。「到底是哪里來的?」
報以羚回眸詢問其它人,三個男人同時搖頭表示不知。
「沒有人知道,他們是突然間冒出來的,而且說話好奇怪,好……幼稚。」
迪卡斯深思地望著那對男女片刻。
「美國那邊有消息過來嗎?」
「啊!」龔以羚若有所悟地兩眼一睜。「沒有,他們可能從新聞上得知你受重傷,所以一直沒有打電話過來,我想他們可能在等你找他們吧!」
「幫我打電話給他們。」
半晌後,迪卡斯的猜測確定了,那對既無知又心狠手辣的男女確實是從研究所逃出來的其中兩人。
「你打算如何?」
「不如何,」迪卡斯低喃,「妳說過有關他們的事要由妳來決定不是嗎?」徐徐闔上眼,「我好累,想睡一下。」十秒鐘不到,他呼吸平穩地沉入熟睡。
先細心為他拉好被單,龔以羚再轉向其它人征求意見。
「我們該拿他們怎麼辦?」
「留他們在這里會連累迪卡斯。」里維拉說。
報以羚點頭同意這個最重要的因素。
「說不定哪天他們心血來潮又想佔領這里了。」維克多喃喃道。
報以羚再次點頭同意維克多的顧慮雖然很可笑,但的確有可能發生。
「可是如果我們就這樣把他們丟出去,他們說不定又要去佔領別人家,其它人不是也很危險?」
「有道理,」龔以羚更是點頭不已。「所以我們該怎麼辦呢?」
四人相覷,而後埋頭各自苦思,良久後,里維拉忽地彈了一下手指。
「對了,把他們送走!」
「送到哪里?」
「太平洋中還有許多無人島,把他們送到哪里去,只要不缺食物不缺水,憑借著他們的野性,他們應該可以過得很好,又不會威脅到其它人。」
「嗯,不錯,」龔以羚頷首贊同。「將來有機會再試試去教化他們,如果怎麼教都教不好的話,就讓他們繼續留在那里吧!」
「好,我負責找船送他們去。」維克多舉手自告奮勇。
「我想這應該是他們最想望的吧?」阿蓋得醫生撫著胡子說。「一個不被人騷擾,自由自在的生活空間。」
可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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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過來後的迪卡斯精神恢復得非常迅速,不過三天而已,他已經有說有笑的了,大家一起嘲笑他是因為有龔以羚呵護的關系,他也不否認,即便是在眾人面前也一再找機會對她撒嬌,搞得龔以羚都很不好意思。
「怎麼……」迪卡斯苦著臉望住他的午餐。「又是這個!」
「不想吃?」龔以羚斜睨著他。
「不是不想吃,是……」迪卡斯舀一匙爛泥巴。「一點味道都沒有,能不能加點辣……呃,不,鹽巴?」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龔以羚好笑地在他面前放下另一支小碗。「哪!這是中國人的蒸蛋,看看你喜不喜歡吃。」
「嗯,好吃!」迪卡斯喜孜孜地品嘗龔以羚特地為他制作的食物,邊又抱怨,「為什麼我連睡覺的時候都不能躺平?」
「因為你是月復部受傷。」
「哦!」……所以?
見他仍是一臉困惑,龔以羚藏住笑。「總之,你乖乖听醫生的話就對了。」
精神好是一回事,復元狀況又是另一回事,現在的他依然只有乖乖待在床上休養的資格,連下床方便都不行。
「可是背部很不舒服啊!」迪卡斯委屈地咕噥。
「待會兒我幫你按摩,可以了吧?」
迪卡斯立刻笑開了。「可以,可以!啊,對了,那兩個家伙被送走了?」
「送走了,一直鬼叫不休呢!」龔以羚一想起當時的情形就想笑。「說什麼他們要佔領地盤,阿蓋得醫生說他們兼有人與動物的習性,想要教化他們恐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知道他們是什麼……呃,動物嗎?」
「那個女的有一條貓尾巴。」
「原來是貓啊!」
「那個男的背上有虎毛,而且嘴里只有二十八顆牙,老虎牙,看他吃東西也總是一口就吞下,從不咀嚼。」真奇怪他怎麼沒噎死?
「老虎?」迪卡斯吹了一聲驚嘆的口哨。
報以羚橫他一眼,「你才多呢!阿蓋得醫生說你細胞里的動物基因包含有兔子……」她朝他的眼楮和頭發看了一下,「狼……」再移向他的嘴,「老鷹……」
又轉至他的手,「以及豹……嗯!難怪你在斗牛時的姿勢總是那麼高貴優美,再加上鹿,所以你才會如此溫馴善良,至于馬……」她困惑地停住了。
「我跑得很快,跟馬一樣快,」迪卡斯三兩口就吃光蒸蛋,正在用小匙刮干淨。「而且可以跑很久不休息。」
「還有忠誠,你對墨西哥人非常忠誠,簡直是鞠躬盡瘁而後已。」龔以羚衷心稱贊。「不過那兩個家伙怎會那樣無知幼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