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楮瞪大了。
「我保證還有其它更多的好男人正等待著妳,譬如……」溫暖的唇瓣徐徐滑行至她的唇畔。
這保證可以使一百個女人中的九十九個女人昏倒。
「我……」
啪!
有一瞬間,迪卡斯恍惚不解為何大白天的會有那麼多星星到處亂飛,下一刻,他捂著火辣辣的臉頰,不敢置信地睜大眼。
這絕對是第一次有女人不被他的魅力所惑!
「告訴你,我最痛恨像你這種憑借自己的魅力到處亂放電的男人,」龔以羚憎惡地瞪住他,咬牙切齒地吐出每個字。「真是下流無恥卑鄙齷齪到極點,算我倒了八輩子楣才會讓你幫上忙,幸好我們也扯平了,以後就當作我們不認識,拜托你千萬不要再和我說話,因為我絕不會回答你!」
語畢,她使力推開他──害他差點一跌到地上去,然後拿出最大的毅力讓自己平穩的爬下床並走到門口,回頭傲然對上迪卡斯怔愣的眼。
「衣服洗好之後,我會拿來還你。」
一百個女人之中唯一的那一個?
待龔以羚的身影消失在他瞳孔內片刻後,迪卡斯才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猛然跳起來沖出去,轉個彎,恰恰好看見才剛下一階樓梯的龔以羚身子一陣搖晃,然後往樓梯下倒。
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來不及思索,迪卡斯立刻飛撲過去抱住她緊緊護在懷里……
第三章
「你真遜!」
「哪里遜了?」
「上場八年從不曾受過傷,連擦傷都沒有,現在居然會因為從樓梯上摔下來而斷腳,真是教人不敢相信!」
「先生,請搞清楚,我的腳沒有斷,只是骨頭裂傷而已,OK?」
「斷了,裂傷,不都一樣裹上石膏了,有什麼差別?」
「差別可大了,斷腳至少得三個月以上才能痊愈,裂傷就不用那麼久。」
「是是是,時間不同。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的動作一向敏捷,這回怎會摔成這樣?」
「沒辦法,一整晚沒睡,反應有點遲鈍了。」
「一整晚沒睡?那又怎樣,對你而言,兩、三晚沒睡也是常事呀!」
「這一晚不一樣,這一晚,咳咳……比較忙。」
「忙什麼?」
「忙……呃,總之就是忙!」
「但……」
「少唆,你今天到底是來干嘛的?探病?損我?還是兼職老子來訓我?」
「好好好,不問,不問,那問一下預定好的行程該怎麼辦,這總可以了吧?」
「取消啊!還能怎麼辦?」
「你說得倒輕松,有人……不,所有的觀眾都會很失望喔!你知道,很多人是專程去看你的。」
「不然怎麼辦?難道要我扶著拐杖上場不成?」
「可是……」
門外的龔以羚每多听一句,她就多瑟縮一分,心中的懊惱與愧疚也就更無限制地蔓延。
他原本可以不管她的,但他仍然通宵熬夜不睡來照顧她──一個陌生女孩子,為她做那種一般男人絕不願意踫的事;在她甩了他耳光又臭罵一頓之後,他更沒有理由再理會她,但他依然不顧一切地救她,也因而受傷。
如果當時她不是那麼沖動就好了,她又不是沒踫過那種事,該如何有技巧的避開她也很清楚,但偏偏她是以最差勁的反應來使得狀況演變成最糟糕的結果。
怎麼會這樣呢?
面對那種事,她一向都是很冷靜的不是嗎?怎麼會凸槌了呢?
對了,肯定是因為那時候她的身體還虛弱得很,所以缺少一點耐心和精神去和他打迷糊仗,沒錯,就是這樣!
不過就算他是她最討厭的那種男人,她也不是不懂感恩的人,他幫了她又救了她,這是事實,她更不是不講理的人,這回明擺著理虧的人是她,她賴不掉,更何況他又因為受傷而耽誤了預定好的工作行程。
現在,她到底該如何補救才好?
「你這石膏究竟得上多久?」
「三個星期。」
「你要住這里還是回家?」
「回家吧!留在這里要做什麼都不方便。」
「誰來照顧你?」
「不需要,我是腳受傷,又不是手……」
照顧他?
對,之前他照顧她,現在該輪到她來照顧他了。
「我!我來照顧你!」
眼見龔以羚像條出閘斗牛似的一頭撞進來,靠在床頭的迪卡斯和坐在床邊的另一位陌生墨西哥男人不約而同嚇了一大跳,但後者馬上警覺,並跳起來善盡他的職責──趕人。
「誰讓妳進來的?出去,妳……」
「里維拉!」
「呃?」正打算乘機好好發一下男人威風的墨西哥男人愕然回首,英俊的臉上一片疑惑──他也是和迪卡斯從小一起長大的難兄難弟之二。
迪卡斯搖搖頭,然後對龔以羚露出一貫的魅惑笑容。
「妳沒事了?」
「呃,沒事了。」龔以羚有點尷尬。「前天醫生為你看過腳之後也來看過我,我想是你叫他來的,他幫我打了兩支針,再睡兩天,我已經完全沒事了。」
「沒事就好。那麼……」迪卡斯雙臂環胸。「還有什麼事嗎?」
「呃,我是想……」龔以羚勉強扯出一彎笑。「那夜你幫了我,後來又因為我而受傷,所以現在應該換我來照顧你了。」
咦?原來那夜他是在為這個女孩子「忙」?
請問到底在「忙」什麼?
里維拉橫過去既驚訝又曖昧的眼神,迪卡斯裝作沒看見。
「妳願意來照顧我?住到我家來照顧我?」他強調最後一句。在她甩他耳光又臭罵一頓之後,她真願意到他家去照顧她?
「對,你放心,」龔以羚忙道。「我發誓絕不會再甩你耳光了!」最多再把他扔下樓一次。
甩他耳光?!
竟然有女人甩迪卡斯的耳光?!
里維拉驚愕得下巴掉到地上拉不回來。
迪卡斯深思地凝視龔以羚片刻。「好,那妳就跟我回家來照顧我吧!」唇上的笑不再充滿蠱惑的魅力,卻流露出神秘兮兮的眼神。「至于這里的工作,我會跟維克多說一聲,等我的腳痊愈之後再讓妳回來繼續工作。」
到他家?!
迪卡斯竟然要讓女人住到他家去?!
里維拉張大嘴巴瞪住迪卡斯。他不是說真的吧?
「里維拉,麻煩你先送她回去整理行李,待會兒再回來接我。」
上帝,是真的!
迪卡斯的腦袋也摔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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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瑞斯是一座氣候干燥的城市,除了格蘭德河沿岸的綠洲之外,周圍大都是荒漠地帶,水沒半滴,連雨也少的可憐,極目望去除了沙塵碎石就是仙人掌。而沿岸綠洲,據龔以羚所知,有四成屬于政府,六成屬于某位大地主,而且大多是農田和畜牧地,房舍屈指可數。
「這……就是你家?」
「對。」撐著拐杖,迪卡斯慢吞吞地走入正屋。
而迪卡斯的家就是綠洲中屈指可數的房舍其中之一,位在華瑞斯城外不遠的一片綠蔭間,左邊是格蘭德河,右邊是翠綠的樹林,一溜高高的石牆環繞著殖民地時期的U型建築,中間是寬廣的中庭,就像老西部電影中那種墨西哥貴族宅邸,佔地幾乎有一座小城堡那麼大,看得龔以羚目瞪口呆。
「租的?」
「我父母留給我的。」
「好闊氣!」龔以羚喃喃道,「那他們是……」好奇的視線掃向那些頻頻與迪卡斯熱烈打招呼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還有一大堆小表頭,起碼幾十個人。「你的親戚?」
「不是,他們是住在左排屋和右排屋的朋友,我住的正屋都是他們在替我打掃整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