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她狂喜的大叫,終于听明白了。
「我想告訴你的自然會告訴你,如果不想告訴你的你不能逼我說。」
「行行行,不逼你,絕不逼你!」司徒菁咧嘴笑得合不攏。
「你的研究紀錄……」
「放心、放心,我做記錄的電腦有最安全的保密系統,而且不連網路,所以不怕任何駭客,你的紀錄我也會用代碼替代,可以嗎?」
亞米爾頷首,雙腳落定在她前面,此刻才發現他們倆一樣高,他們的視線是平行的。
「如果我要你毀掉,你就得立刻毀掉。」
司徒菁猶豫了下,旋即用力點頭。「好。」
滿意的勾起一抹淺淺的笑,「這就可以了。」亞米爾說。
「薪水呢?你要多少?」
亞米爾微微楞了一下,好像現在才想起這個問題。「呃……你能幫我申請信用卡和銀行戶口嗎?」
「可以啊!」
亞米爾猶豫了下。「可是我沒有身分證件,也沒有護照。」
「咦?」司徒菁呆了呆。「那你怎麼出入境?」
亞米爾聳聳肩。「偷渡。」
「你是逃犯?」司徒菁失聲道。
「逃犯?」亞米爾苦笑。「不,我不是,但我的確是在躲避某些人,不過絕不是警察之類的。」
「那是什麼?」
濃密的長睫毛往下垂了一下又揚起。「躲避那些要強暴我的人。」
咦?原來那三個大胡子不是臨時起意要強暴他的嗎?
「那三個人?」
「不,他們有一百三十三個人。」
抽了口氣,「老天,有那麼多人?」司徒菁驚呼。「全都想要強暴你?」他未免太「受歡迎」了吧?
亞米爾慢條斯理地點點頭。
「他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強暴你?」是變態?還是同性戀?或者是……
亞米爾凝眸深深注視她。「當你開始對我做研究之後,你自然會明白。」
司徒菁眨著眼與他對視片刻,然後又習慣性地扶了一下眼鏡,低眸思索半晌,忽地又轉回去拿起電話,等了會兒。
「大哥嗎?我是小菁啦!有點事想麻煩你一下可以嗎……」
片刻後,放回話筒,司徒菁喜孜孜地回過身來,比了一個OK的手勢。
「行了,我告訴大哥有個外國同學因為戰爭逃出國偷渡到這兒,倉卒逃亡間不小心把所有身分證件都搞丟了,他答應幫忙,只要給我你的姓名和出生年月日,再加一張照片,他會負責幫你辦一份澳大利亞的身分證。」
嘴巴吃驚地張開,「他怎會有辦法?」亞米爾雙眸不可思議地睜大。
司徒菁得意地咧咧嘴,壓低聲音。「兩年前移民局局長的獨生子罹患癌癥,所有醫生都束手無策,後來轉到爹地的醫院,爹地使用中國針灸古法為他治療,現在已經在逐漸痊愈當中,移民局局長非常感激爹地,這樣你明白了吧?」
亞米爾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不過……」司徒菁嘆氣,「大哥答應是答應了,可是他說我已經三年沒回家了,無論如何今年元旦一定要回家去過,否則他就不幫忙。什麼嘛!我又不是故意不回去的,是老踫上實驗做一半走不開嘛!」她孩子氣地嘟囔抱怨。
而亞米爾則兀自沉浸在難以置信的情緒中。
真的嗎?他真的可以擁有身分證了嗎?他真的可以月兌離因為沒有任何身分證件而找不到工作,永遠都只能偷渡逃亡的窘境了嗎?
「好,這樣就可以申請信用卡和銀行帳戶了,以後我就直接把薪水匯進你的帳戶里……呃!一個月一萬澳元可以嗎?」
一萬澳元?
這也是無法想象的天文數字,過去他身上能有個十元、二十元就是一筆大財富了,所以他餓肚子的時候居多,許久不曾如同這幾日般,每天吃飽飽睡暖暖,簡直就像是天堂般的享受。
「夠了。」他不貪心,能有張身分證件和一萬澳元,這就足夠他逃亡很久了。
「太好了,那……」司徒菁希冀地瞅住他。「後天開始?」
「可以。」
然後他笑了。
許久沒有露出過這種真心的笑容,他差點忘了該怎麼笑了!
第二章
依照往例,在學期結束的最後一天,司徒菁、野村玲子、翁婉婷和金月姬必定會到雪梨大學附近的殖民地時期小屋餐廳聚餐,叫來滿桌炖袋鼠尾巴肉餃、灌木羊肉、野馬肉沙拉、大西洋鮭魚生魚片、小烏賊、腌檸檬蒸肉丸及火雞肉冰淇淋等大快朵頤一番,順便聊聊各人的假期節目。
「我要搭晚上七點的飛機回新加坡,開學前兩天才回來,下學年仍住學校宿舍。」翁婉婷率先「自首」。
「我也是搭晚上七點半飛機回日本,」野村玲子塞了滿嘴袋鼠肉排,兩腮鼓鼓的就像只袋鼠,話也說得含糊不清。「聖誕節時全家人到北海道滑雪,元旦後回京都準備過生日,嘿嘿,我已經二十一歲!」
由于澳洲氣候恰好與北半球相反,9∼11月是春季,12∼2月是夏季,3∼5月是秋季,6∼8月是冬季,所以人家聖誕節是白雪飄飄美得要死,澳洲人的聖誕節卻是艷陽滿天曬得半死。
也因此,澳洲學校課程的學期制與北半球也恰好相反,自2月底3月初至11月底12月初為一學年,2月底3月初至6月底為上學期,然後是一個月的寒假,7月底8月初至11底12月初為下學期,最後是三個月暑假。
「要生日禮物就明白說嘛!還這樣拐彎抹角的。」金月姬咕噥。「明天早上我才要先搭機到波士頓,我哥在那里出差,然後再和他一起回韓國。」
最後輪到司徒菁,但……
「我是……」
「妳不必!」
其他三人異口同聲大喊,駭得司徒菁差點咬到舌頭。
「為什麼?」她不平地叫。「為什麼我不必?」憑什麼把她排除在外?她們已經將她剔除出死黨外了嗎?
三人相對一眼。
「因為我們不想听你興高采烈的說要留在這里做實驗,然後開始沒完沒了地討論你的實驗項目,天哪!會瘋掉你知不知道?」野村玲子受不了地拍拍額頭。「坎培拉明明近在咫尺,偏偏你連回去轉一圈都不肯,你真是有毛病你知道嗎?」
用力頂了一下眼鏡,「我今年元旦一定會回去!」司徒菁大聲說。爬也得爬回去,不然拿不到亞米爾的身分證件。
「是喔!」野村玲子嗤之以鼻地哼了一下。「才怪!」
「我會回去!」司徒菁更堅決地說。
野村玲子翻了翻白眼,「是是是,你會回去、你會回去,可以了吧?真是……啊,對了!」忽地又想起什麼似的放下刀叉,並湊過頭去低聲問︰「那次車子借給你開,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心頭咚的一下,司徒菁差點翻倒剛端起來的果汁杯,她忙將杯子又放回桌面,扶了一下眼鏡,強自鎮定。
「沒有啊!你為什麼這麼問?」不會是那三個大胡子吧?
「有三個滿臉大胡子的家伙跑來問說那天是誰開那輛車子,嘖嘖!態度還真不是普通的『友善』,當時無論他們怎麼問,我一概給他回說那是待售的車子,一直都停在那里,絕不可能會有人開,沒想到他們居然大罵我說謊,還威脅我不說實話的話要給我好看!」
野村玲子不屑地哼了哼。「他們以為我是誰啊?敢威脅我!本小姐立刻抓起電話作勢說要報警,哈,他們馬上像老鼠一樣跑得好像有幾千幾百只貓在後面追,笑死人了!」
見鬼,真的是那三個大胡子!
「他們……」咽了口唾沫,「他們沒有再去找你?」司徒菁戰戰兢兢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