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呆,「欸?騙人!」杏子與恰卡和莎夏異口同聲驚呼。
丹奧綻出真正的笑容。「他就跟恰卡一樣,是個活蹦亂跳的樂天派,他將會很愛你,而且很能夠諒解恰卡為救你而死這件事,你們會幸福的。」
三人張口結舌半晌,驀地,恰卡很高興的把手重重地放在杏子肩上。
「杏子,除了你之外,恰比是我唯一的親人,現在,我把他交給你,請你讓他幸福!」
杏子與恰卡相對片刻,驀而漾出笑容。
「我發誓我會讓他幸福,如果他真的跟你很像的話。」
「那沒問題,」一旁,丹奧又插撥進來。「因為他跟恰卡是雙胞胎兄弟,不但個性相似,而且長得一模一樣,對吧,恰卡?」
「欸?!!!」
「下對,他在額頭上多了一顆痣。」
「紅痣?」
「黑痣。」
「那就沒差,反正都黑漆巴拉的看不見。」
「去!」
一陣笑聲,大家開始熱烈討論起恰卡的弟弟恰比,一個多鐘頭後,杏子和恰卡才告辭離去,莎夏單獨送他們到主堡大門口,又聊了一會兒後才分開,一回到辦公室,發現剛剛還跟大家一起有說有笑的丹奧抱著自己的腦袋飲泣不已。
默默將他的腦袋攬入自己懷里,莎夏暗暗嘆息。
那樣令人羨慕嫉妒的天賦,對丹奧而言卻是一種惡毒的詛咒,沉重的負擔,因為他太多愁善感,縴細的感情禁不起如此殘酷的試煉,脆弱的神經受不了這般無情的打擊,莫怪他會殘害自己,無關秋瑟,只是太痛苦。
「丹奧,我的神經粗得很,不似你這般脆弱,往後,你就把一切交給我來替你承擔吧!」
「莎……莎夏……」
唉!真是丟臉,居然越哭越大聲了。
「好好好,我在這兒,想哭就盡情哭吧!」
真是,到現在她還是搞不太清楚,為甚麼會愛上這種縴細到不行的男人呢?
「再幾天就要結婚的人,居然還有閑情逸致看小說?」
「少羅唆,到底借不借?」
「借借借,不過看完後要還我喔!」
「是是是,一看完馬上就還你,OK?」
拿著一本愛麗絲•葛蘭特最新出版的小說,莎夏匆匆離開宿舍走向主堡,準備花三個小時K完它。
听說愛麗絲•葛蘭特的羅曼史小說越來越暢銷了,供不應求,常常一出書三天之內就賣光,總是要再版又再版才能應付所需,美國交換來的女SA至少有七成都在看,一般女孩子們就更別提了。
「莎夏!」主堡大門前,有人喊住她。「這份文件拿去簽名,丹奧也要簽,明天交給我。」
「哦!」自教務主任手里接過來一份文件,莎夏直嘆氣。
結婚真麻煩!
匆匆進主堡,再轉進丹奧的辦公室內,老樣子,丹奧又坐在電腦前咬菸敲鍵盤,因為專注而眉心緊蹙。
一天起碼有一半的時間,丹奧都守在電腦前不曉得在寫些甚麼東西,她也懶得問,反正猜也猜得出來,不是掰詩就是寫詞,不是悲愁就是哀怨,八九不離十,錯不了。
「丹奧,又有東西要簽名了。」
可是丹奧太專心了,根本沒注意到有人進辦公室里來,更沒有听到某人的「輕言細語」。
「喂喂喂,我是你親親未婚妻耶!多少分給我一點注意力嘛!」十秒過去,見丹奧竟然還是不知不覺,莎夏忍不住白眼一翻,大吼,「娘娘腔,簽名啦!」這個字眼她可以叫,別人不可以。
「嗯?啊?哦,甚麼東西?」終於注意到她的存在了,但依然是心不在焉的。
「我哪知是甚麼東西啊!反正人家叫我們簽我們簽就對了。哪,這個,墊在這個上面簽比較不會破洞……啊!慢著,慢著,我幫你翻開,免得你像上次一樣給我亂簽在……咦?不是那里啦!是這……耶?」
莎夏驚訝萬分地瞧著那本拿來當墊底的小說,丹奧已經在上面簽了名,可是他簽的是……是……她愕然拿起書翻開底頁作者簽名來對照丹奧的簽名。
見鬼,居然一模一樣!
這不就表示……
不會吧!丹奧就是愛麗絲•葛蘭特?
急性子的人立刻想追問到柢,「丹奧,你……」忽而又噤聲,眼珠子一轉,悄悄欺身到丹奧背後看向電腦螢幕……
哎呀呀呀,不是小說是甚麼?
這天晚上,睡床上一人一邊,莎夏在看小說,丹奧一手扶在腦後一手捧著《金字塔奇聞》看得正專心,莎夏偷覷他一眼,猜測他是在為小說找資料。
「丹奧。」這是呼喚親親未婚夫的輕柔細語。
「……」
「丹奧……」這是呼喚石頭的聲音。
「……」
「丹奧!!!」這是差點拿小說敲他腦袋的低吼。
幸好,在她真的把小說砸下去之前,丹奧終於有了一點反應,非常漫不經心的反應。
「嗯?」
「你的薪水是多少?」
「唔……跟學校其他職員一樣。」
外加每年六顆兩百克拉的頂級鑽石。
「有其他……呃,兼差嗎?」
「唔……有啊!」
「收入多少?」
丹奧說了一個數字,莎夏不覺吹了一聲驚嘆的口哨。
嘖嘖,當紅作家的身價就是不一樣!
不過這家伙也未免太謙虛了吧!老是說自己一無是處,其實用不著利用到他的天賦,他自己也能削到爆呀!
唉!真是沒天理,沒想到隨便吃吃花、作作夢就能賺到翻!
「丹奧。」
「……」
「丹奧……」
「……」
「丹奧!!!」
「嗯?」
「明天幫我簽名。」
「唔!」
「兩百本。」
「……咦?!」
當新娘出現時,除了新郎、新郎的父親和挽著新娘進教堂里來的校長之外,每個人都掉了下巴。可憐原本要捧婚紗的花童兩手空空不知如何是好,捧花的花童只好分一半花給他們,因為……
新娘穿的是和新郎一模一樣的白西裝,哪里來的婚紗給花童捧!
不過這還不算甚麼,當婚禮的程序在竊笑聲中完成之後,新郎的臉色也開始發黑了,果然,就在他們即將要踏出教堂的前一刻,新娘的腳步毫無預警地突然停了下來。
新郎不由得暗叫一聲︰苦也!
下一秒,他已然被人懸空抱了起來,舒舒服服地躺在某人手臂中,而那某人,正是他的新任妻子。
由下往上看著新娘得意洋洋的笑容,新郎只想哭,而且一動也不敢動——唯恐新娘一個不小心把他掉到地上去親吻土地公,雖是滿心不願,但也只能憋著一肚子窩囊任由新娘抱著他走出教堂,迎向全符茲堡大學師生,還有數不清的攝影機、照相機。
在眾人的驚愕狂笑聲中,新娘更是得意非凡。
「尼基,你瞧,不要說背,我都抱得起他了!」原來新娘努力健身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一刻。
證明她的實力!
終曲
春去秋來一年又一年,那一場世紀爆笑婚禮已過去九年,丹奧依然是符茲堡大學的吃花副館長,成天沒事愁來愁去,對著落花哀聲嘆氣,對著流水長吁短嘆,不過莎夏自有一套應付他的沮喪毛病的方法。
每到秋天,當他又開始對著窗外的落葉擺出一張苦瓜臉時,她就跑出去對著那株樹練習她的空手道、跆拳道、合氣道…… 哩啪啦一陣亂踢亂砍,直至樹上的落葉都震落掉光了,她再一把火燒光那些落葉。
這才若無其事地對他說︰「好了,已經沒有落葉給你嘆氣了,是不是可以幫我切一下胡蘿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