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堂下課,李亞梅抓住正要往外走的桑念竹。
「你要上哪兒?又要去買三明治度中餐?算了,還是我請你去吃套餐吧!」她一面整理筆記書本,一面又問︰「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打電話找你,不會又是某某人吧?」
桑念竹雙頰微赧。「他請我去喝下午茶,珍珠女乃茶。」
「那也不用一大早就打電話來呀!」
「他知道我早上下午都有課,怕來不及找到我。」
「說的也是,你又沒手機。」背起背包。「好了,走吧!」
綠茵的草地,濃濃的樹蔭,相對著古建築教室和現代化的資源中心,來往著白皮膚、黑皮膚與黃皮膚各式人種,在這種環境中求學,的確比較沒有壓迫感。
「下學期我想多修一堂犯罪心理學,你要不要?」
「嗯!好。」
「還有,下星期我們社團要……」
「喂,你們兩個,等等,等等我啊!」
後面有人在叫,沒有指名道姓,也不曉得在叫誰,周圍所有的人全都轉過頭去……包括桑念竹和李亞梅,再同時打回來,其它人是不認說,桑念竹和李亞梅是不想理睬。
某人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拉住她們,一個胖胖的韓國女孩,金相姬的跟班。
「喂!叫你們等我沒听到是不是?」
李亞梅一步也不想停。「干嘛?」
胖胖的女孩瞄了桑念竹一下。
「松本說要請大家吃午餐。」
「他家的事。」
「可是他說愛麗絲不來他就不請了啊!」
「你很窮是不是?」
「嗄?」
「沒有他請客你就會餓死了?」
「你怎麼這樣說嘛,以前你不是都不反對的嗎?」以前她不知道桑念竹不喜歡跟大家一起出去玩、出去鬧嘛!
「以前是以前,現在本小姐不爽了,怎樣?」
「她又不是你的!」
李亞梅立刻一把摟住桑念竹,霸道的宣布,「她就是我的,怎樣?」
「不是吧?」胖胖的女孩頓時大驚小敝的叫了起來。「你們真是……一對?」
「是又怎樣?」
胖胖的女孩立刻連退三大步,臉上的表情比保琳皇後被砍頭的時候更精辨。「太可怕了!」聲落,掉頭就跑。
同時,李亞梅也趕緊拉著桑念竹往反方向溜。
「快,快跑,那隊娘子軍要是一起來的話可就難應付了!」
然而二十分鐘後,在帕摩爾大道附近,卻換了桑念竹抓著李亞梅落荒而逃。
「干嘛?干嘛?我們還沒吃到午餐耶!」
「我們到別的地方吃!」
「為什麼?」
桑念竹沒吭聲,繼續埋頭往前沖。
因為她不想踫上女乃女乃和大媽,無緣無故被她們抓去冷嘲熱諷一番。
這就是她繼續留在倫敦最大的困擾,倫敦明明不算小,她卻老是去踫見她們,然後她們就會講一些非常冷酷刻薄的傷人話,對象包括早已去世的媽媽都不放過,
她卻連回嘴都不敢,這種事她寅在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經歷了。
直跑到三條街外,她們才停下來拚命喘氣。
「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欲言又止好半天後,桑念竹始下定決心勇敢的面對李亞梅。
「如果我告訴你,我……我是情婦生的私生女,你會怎麼說?」
李亞梅怔了一下,繼而失聲大笑。
「我會告訴你,我也是!」
「耶?!」
看了一下手表,于培勛即抓起車鑰匙,愉快的吹著口哨準備出門約會去也,然而就在門口,很不幸的撞上了某個蹺班溜回家的家伙。
「你……你蹺班,扣薪水!」
「好好好,扣薪水就扣薪水,那個……」泰德覷著他手上的車鑰匙。「你要出去?」
于培勛則瞪住那只抓住他手腕不放的狗爪。「沒錯。」
「哦,那……你能不能先……」
「不能!」于培勛斷然拒絕,並用力甩開狗爪。「我不去,我說過只有那一回,以後不能再來找我了!」
「但是……」
「他沒本事找到線索也是他家的事,與我何干?」推開面前的擋路樁,于培勛徑自往外走。「總之,我說不去就不去,他有膽就來抓我啊!我保證告到他自己去上吊!」
「不要這樣說嘛,培勛,」泰德追在後面。「他也是急瘋了才會那麼說,你不知道他又……」
「誰說我不知道?」于培勛停在路邊的車子旁。「他又被上司削了一頓,還警告他說如果再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就要把他趕到蘇格蘭去冰天雪地一下,那又怎樣?是他冰天雪地又不是我!」
「培勛……」
「好吧!我讓你自己選,是要我幫他,還是幫公司?」打開車門。「你不要以為現在公司沒事就送他,告訴你,很快就有事了。」
泰德再次抓住正要鑽進車里的于培勛。「培勛,你不能因為你討厭他就……」
「沒錯,我是討厭他!」于培勛又一次甩開他。「不過那是因為他先看不起我,那種……」
「但他並不是因為……」
「我知道、我知道,他並不是因為我是東方人而看不起我,而是因為我看起來就日王副沒用的樣子,這也太武斷了吧?光憑外表去判斷一個人是最不可靠的,他是警察,應該比誰都清楚啊!」
「我會叫他向你道歉……」
「不用!」
「培勛,」泰德那張臉苦得好像被虐的小媳婦似的。「別這樣嘛,看在我讓你白吃白喝自住了這麼多年的分上,你……」
聞言,于培勛終于忍不住失笑。「你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泰德,居然拿這種理由來套我。」他搖搖頭。「好吧!看在你讓我白吃白喝白住了「這麼多年 分上,就再幫你一次,不過就這一次了喔!」
「謝謝、謝謝!」泰德千恩萬謝。「那我們先到維多利亞街……」
「不,」于培勛鑽入駕駛座,拉上安全帶。「他已經不在蘇格蘭警場的辦公室,跑到GeorgeInn酒吧的空屋那兒去了。」
「咦?你怎麼知……呃,算了!」
「好,快坐好,我要飆車了!」
「飆車?為什麼?」
「別忘了我還要趕著約會呢!」
二十分鐘後,車子已然飆到了倫敦塔橋附近,一見到麥尼,于培勛就先傲慢的吩咐。
「如果有任何超速紅單,你要幫我解決掉。」然後就徑自進空屋里去了。
老實說,他真的很不想再見到紅胡子麥尼,因為一見到麥尼就會想到那場未來的婚禮,一想到那場婚禮他就惡心得想吐。如果可以的話,這輩子他都不想再見到麥尼了!
空屋里,于培勛這邊模模、那邊探探,好半晌後,他才轉過身去面對麥尼。
「怎麼會找不到任何線索,因為凶手把這里清理得太干淨了嗎?」
或許是泰德哲生口過他了,也或許是他真的相當佩服于培功的能力因為這間空屋確實有問題,麥尼的眼色表情都已不再有初次見面時那種輕蔑的存在。
「對,太干淨了,這兒明明是一間空了將近十年的空屋,無論如何不應該這麼干淨,附近的人也都說沒有看見過什麼流浪漢或不良少年進來過。而且……」他拿出一支筆。「我們還找到一張空白明信片和這支筆,這支筆的墨水符合寄到蘇格蘭警場那張明信片上的字墨。」
于培勛拿過筆來握了一下,旋即又還回去。「這支筆跟那張明信片一樣,都是寫信之前才在轉角那家雜貨店里臨時買的,而且他還是戴著面具,穿著十九世紀的服裝去買,所以你可以問問看,在上個月底,這附近是不是曾經有人舉行過化妝派對之類的聚會,否則他戴著面具又穿那種衣服去買東西豈不是很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