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公關經理,外出也嘛素很正常的呀!」孫成麟端著酒杯晃到翟仕禹身邊。「如何,最近究竟在忙什麼,說來听听吧?」
翟仕禹沉默片刻後,才慢條靳理地說︰「我找到她了。」
「她?」孫成麟一臉茫然「Who?」
橫瞪他一眼,「那張照片!」翟仕禹不悅地提醒他。
「啊!那個點點屁屁啊……」孫成麟恍然,隨又愕然。「咦?你真的找到她了?就靠那一張照片?怎麼可能!」
翟仕禹以」你是笨蛋嗎?」的眼神斜睨著他。「這世界上有一種工作是專門替客戶找人的,你不知道嗎?」
「咦?啊!」孫成麟再一次恍然大悟,並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對喔!我怎麼沒想到。那麼……」
換上另一副興致盎然的神情,他曖昧地用肩膀撞了一邊的人。」她到底長得好不好看,嗯?」
「這個嘛……唔……」翟仕禹模著下巴沉吟。「憑良心說,她的五官算是相當平凡,但整體來講卻很可愛,像個洋女圭女圭似的,雖然個子不高,但眼楮很大很圓,就像貓眼一樣,表情非常豐富,整個臉蛋也是圓圓的,鼻子有一點扁,也有一點圓圓的,幾顆雀斑也是圓圓的,還有她的頭發,因為長度只及肩膀而已,又蓬蓬松松的往內卷,所以看上去也是圓圓的。」
「不是吧?全部都是圓圓的?不會……」孫成麟听了很想笑。「不會連身材也是圓圓胖胖的吧?」
「她不是胖,是圓,」翟仕禹很不高興地駁斥回去,「而且圓得很可愛,事實上……」他匆地停了嘴,也不知道給他想到些什麼,不但微微漾起愉悅的笑容來,話再說下去,竟然有點像在作夢般的感覺。「她的個性更可愛,又純真、又有點遲鈍,明明不笨,卻常常表現得像個笨蛋,做事也是不莽撞,卻常常出糗。告訴你,她出糗的時候雖然很矬,但是很可愛喔!嗯,沒錯,真的是太可愛了!還有,當她……」
眼見翟仕禹白疑白疑的自說自話,好像即將陷入魔界幻境中,而且打算沒完沒了地說到天荒地老,孫成麟連忙打斷他的自我陶醉拯救他一命,」喂喂喂!怎麼听起來好像……」並狐疑地問,「她的年紀不太大?」
「沒錯,她才十七歲,是高二學生,而且……」翟仕禹還沒說完,就听到孫成麟夸張的怪叫。
「哇∼∼拜托,十七歲?你這明明是老牛吃女敕草嘛!」
「哪來的老牛?我才二十六歲耶!」翟仕禹抗議。
「可是她才十七歲,足足小了你九歲喔!」
「那又如何。我大哥還大我大嫂十一歲呢!」
「說的也是,不過……」孫成麟一口喝乾酒,然後慢吞吞地說︰「至少你大嫂結婚時也是個滿二十歲的成年人了,可是你的小女圭女圭不過是個半生不熟的十七歲少女,她會喜歡你這種奇怪的歐吉桑嗎?」
「胡扯,我哪會奇怪!」翟仕禹斷然否認,可隨即又攢起了眉宇,「可是……」他略一遲疑。「好吧!老實說,我也在擔心她會認為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因為她還只是個純真的高中生,而我卻早已月兌離學生生活幾百年了……」
「你不是兩年前才拿到經濟學博士學位的嗎?」孫成麟忍不住插嘴問。
「可是我高中三年都在媽媽的美國總部學習,大學四年也在大哥的歐洲分部打工,大學一畢業就開始遙控亞洲分部的業務,一邊修習博士學分,」翟仕禹仔細地把流水帳算給他听。「而且,因為切除過部分胰髒,所以回台灣之後也不用當兵,總之,我不做乖乖牌已經很久了。」
「的確,都快變成大老好啦!」孫成麟贊同地喃喃道。
翟仕禹先狠狠地瞪他一眼,才繼續說︰「所以,從我知道她是誰之後,就試著想去了解她是怎麼樣的女孩子,希望能知道該如何和她那種女孩子相處。你是知道的,上大學後,我就不再和高中女生交往了。可是……」他越說越是愁眉苦臉。「知道的越多,我就越擔心,因為她真的很單純。」
「哦?你和她認識了?怎麼認識的?搭訕?或者是假裝認錯人?」
「哪是,我只是……咳咳!從側面去了解而已。」
側面?孫成麟微微一愣,隨即雙眉一揚,錯愕地飛成八字型。」喂!拜托,你……你不會是去跟蹤她吧?」
「我只是想知道她的個性和生活嘛!」愁眉苦臉不見了,翟仕禹一臉無辜地為自己辯解。這是最快的方法呀!」
聞言,孫成麟不禁以不可思議的眼神上下打量好友半晌,而後搖搖頭,實在不敢相信他會做這種事,因為,只要他一招手,不知會有多少女人搶到他面前來膜拜他,可他卻為了這個點點屁屁做這種偷雞模狗的事。
那位點點屁屁到底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吸引他呢?真是令人納悶。
「我說啊!翟大少,你不會真的打算就這樣和她結婚了吧?連交往過程也要省略?」
「當然不是!」翟仕禹否認。「沒有交往過又如何知道我們合不合適?」
幸好,他的腦袋還沒有完全糊成一團爛泥。
「這就對啦!」孫成麟轉身踱回吧台,翟仕禹漫不經心地尾隨在他身後。「那就一步一步來,我們先想個辦法去和她認識,之後的事之後再來研究,你認為如何?」
「想辦法和她認識嘛……唔嗯……」翟仕禹略一沉吟。「她有個很可愛的毛病倒是可以稍稍利用一下……」
孫成麟一邊倒酒一邊問︰「什麼可愛的毛病?」
翟仕禹輕輕一笑。「她的反應總是慢人家一步。」
※※※
夏明義是個標準的事業狂,意思就是說,只要是為了事業,他連老婆孩子都可以出賣。只可惜他的能力趕不上他的野心,而且運氣也一直不怎麼好,更正確一點的說法是,他太過于謹慎了,所以總是晚了人家好幾步。
當建築業正興盛時,他左觀望,右評估,直到百分之兩百確定建築業這一行的確能賺大錢時,他才一頭栽下去想跟著賺一票,可惜他遲疑得太久,起步得太晚了,所以賺不到兩年,建築業便逐漸走下坡,再過兩年,他就開始虧損了。
接著,因為台灣經濟持續的不景氣,大家紛紛轉移陣地到大陸去求取發展,而我們的夏總經理卻又開始龜龜毛毛的在那邊觀望評估了,左看看呀右瞧瞧,好不容易他終于又能確定到大陸去發展是百分之兩百最正確的選擇了。
于是乎,他又一頭栽了下去,三不管就收了台灣建設公司所有的業務,只剩下老婆負責的仲介部門──她才不會閑閑沒事干去討「客兄」,然後就跑到大陸上開設工廠了。
很不幸的,他又晚了人家好幾步,土地的租金提高了,賄賂費也跟著水漲船高,政府關卡更是多到煩不勝煩,幾乎每走一步路就有人伸手要錢,連工廠守衛都要給紅包他才肯幫你找工人來開工,最重要的是,內銷打不進去,外銷又沒訂單,錢花得比誰都快,卻沒有半點進帳,這樣他還有什麼搞頭?
到大陸去了半年多的夏明義終于回來了,而且當天晚上便緊急召開家庭會議討論公事,除了夏媽媽趙初惠心里有數之外,其他人全都是滿頭霧水、搞不清楚狀況。
什麼時候開始,爸爸會把公事拿出來和大家一起討論了?
「我決定設立資訊電子工廠是對的。」夏明義打死不肯認錯。